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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羯人骑兵连续冲袭了几次,却连辕门前的拒马都过不去,只是白白折损了上百骑,无功而返,只得又绕营而行,奔往两旁的栅栏,想要砍开拒马和栅栏突入。
然而,栅栏的四周,除了浓烟飘往的东面方向不能站人,其余各处都有晋军甲士把守,依旧是长矛和弩箭伺候。
大营四周,烟尘滚滚,马嘶声震天,羯骑纵马绕营一圈,也没找到可以进攻的切入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营之内的大火越烧越旺。
就在羯人的骑兵分兵营救大营之时,南门和北门的晋军骑兵也出动了。
率先出动的是周琦的羽林骑。
见得南门大火一起,立即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手中战刀一举,身后如雷的响应声顿时直冲云霄。
““国之羽翼,如林之盛;出车彭彭,旌旗烈烈;天子命我,征战四方;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两千羽林骑,齐齐端起大黄弩,跟随在周琦的身后,带起了漫天的烟尘,滚滚往东门方向杀去。
守候在东南方向的羯骑已只剩下约三千余人,在一名校尉的率领率领之下,正神情紧张的盯守着南门方向。那校尉见得南面方向滚来一片漫天的烟尘,知道是晋军的骑兵来袭,当即举起了战刀,大声呼喝着,率领三千余羯骑纵马迎了上去。
羯人以骑兵纵横天下,轻骑对战轻骑的情况下,这些羯骑精锐还真没把羽林骑放在眼里。
眼见得羯人骑兵对冲而来,周琦立即伸手将一拦,紧接着层层号令传递下去,众羽林骑立即纷纷勒马而立。
“举弩,准备放箭!”随着周琦的号令,众羽林骑将士纷纷端起了已经开好的弩,瞄准了前方。
迎面的羯骑越奔越近,转眼便到了两百步之内。
周琦大吼:“放箭,向南走!”
随着令旗的挥动,弩矢的破空声大起,一枝枝强劲的弩箭,如同倾盆大雨一般,射向了迎面奔袭而来的羯人。
这招用弩箭放风筝的战术,羽林骑不知演练了多少遍,无须太多的号令,大家放完弩箭就纷纷掉转码头,往右边的南面方向奔驰而去。
噗噗噗~
羯人轻骑的衣甲,在大黄弩的箭矢激-射之下,如同虚设,一枝枝弩矢狠狠的透入了羯人的身躯,将羯人骑兵射于马下。
转眼之间,羯人骑兵便已折损了两百余骑,虽然在疾驰的过程之中,追近了羽林骑百步之内,但是羽林骑此刻已往右侧奔去,羯骑一阵狂奔之下,一直往前冲了数十步才停了下来。再调转马头时,羽林骑已在两百多步之外。
那羯人校尉气得哇哇大叫,但是姚弋仲有令,穷寇莫追,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护卫攻城将士的南面,只得又率兵退回东门附近。
周琦见得羯人校尉率兵退回,不禁哈哈大笑,又喝令众将士开好弩箭,准备下一次的袭扰。
北门之外。
三千铁盔铁甲的背嵬骑手执马槊肃然而立,一个个摩拳擦掌,士气高昂,远远的便能感觉到一股冲天的杀气。
上次的陷营之战,背嵬骑的主要任务是拖住姚弋仲和李农的骑兵增援北门,并没杀多少敌人,被斩杀了两万羯人的羽林骑狠狠的抢去了风头,众背嵬骑自是不服,早就憋着一股劲要与羽林骑在杀敌之上一较高下。
当北面的羯人大营火光大起时,毛宝手中的五米长的大槊,直刺苍穹,发出一阵炸雷般的咆哮:“杀!”
说完率先一催胯下神骏的阿拉伯战马,举起大槊便往东门方向奔去。
杀!杀!杀!
众背嵬骑士气爆棚,喊杀声如同山崩地裂一般,齐齐催动着胯下的战马,紧紧的跟随在毛宝的身后。
三千多全身重甲,外带战马都全身披甲的重甲铁骑,而且那胯下的阿拉伯战马也重达千斤,重量比起轻骑兵几乎重了一倍,那声势自是又不同。
轰隆隆~
三千铁骑奔驰而来,烟尘漫天,整个地面似乎都震动了起来,远处的姚弋仲似乎也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急忙抬头望来,不禁脸色大变。
此刻,他基本已可确定,城中失陷的石斌和两万多羯人早已全军覆没,否则司马珂不可能如此放心大胆的派步卒三面烧营,又将背嵬骑这只最精锐的骑兵派出城来厮杀。
虽然他身边还有四千多的羯人骑兵,但是四千轻骑对三千连人带马都包裹在铁甲里的执槊重甲骑兵,若是正面冲击,几乎没有胜算,一冲即溃。
因为轻骑的战刀也好,骑弓也好,都无法对重甲铁骑产生伤害,而晋人的重甲铁骑手中的马槊,却可以借着冲袭之力,轻易的透穿他们的血肉之躯。
与羽林骑的放风筝式袭扰不同,背嵬骑的攻击方式粗暴简单,直接纵马近身奔杀碾压即可。
姚弋仲当机立断,立即传令道:“速速传报司徒,燕公及诸将士已殉国,事已不可为,速速退兵!”
除了派人去通知李农退兵之外,他还派了传令兵通知护卫在南面的羯骑以及驰援大营的羯骑速速退兵。
姚弋仲深深的知道,这场大战败局已定,李农麾下那正在攻城的八千多羯人步卒是保不住了,唯一能保住的是机动力极强的骑兵。只是若不赶快通知李农的话,恐怕李农本人也跑不掉。
这场围城之战,羯人气势汹汹而来,以骑兵三万、步卒近四万合计近七万的战兵,外加三四万的汉人辅兵,总兵力十万余人,将两万多的晋军包围在东燕城中。原本以为可以将司马珂困死在东燕城,甚至予以斩首,以彻底瓦解江北的晋军。不料却被司马珂接连两个奇计,杀得羯人只剩下两万余人不说,如今司马珂又趁机返工,恐怕最终能逃得生天的不过万余骑兵。
两万破十万,这简直是彪炳史册的大捷,偏偏他就是战败的那一方,姚弋仲只觉心中无比的沮丧。他自负悍勇,在战场上鲜有败绩,即便是战败,也是惜败,从来没像这次这般,败得一塌涂地。
这一刻,他对城内那个二十余岁的少年神将,不禁产生了深深的敬畏感,有畏惧,也有几分敬意。
就凭这个少年宗室,敢以自身做诱饵,吸引住羯人在黄河以南的八成兵力,这份胆识和魄力,就值得他尊敬。
眼见得迎面的背嵬骑越奔越近,姚弋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高声吼道:“撤往濮阳!”
说完,率先打马往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