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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舟推过徐雅芝的轮椅，转身离开的一刻，向明远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周舟回过身，严肃道，“向明远，好话赖话都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这么死缠烂打，让外人瞧见了去，不雅。”
周舟微微一笑，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看去，提示着向明远。
那里正站着朱梦的身影，看上去可怜兮兮。
周舟提醒道，“你不想和雅芝离婚，那你让朱梦怎么想？难不成？你想三妻四妾？向明远，大清亡了，你以为现在是旧社会？你向家是有钱，有钱就能妻妾成群了？你问问朱梦，她同意吗？还是……”
周舟嘲讽道，“还是，你压根就没打算给朱梦名分？”
话落的同时，不远处的朱梦缓步走来。
朱梦自然是猜到了向明远和徐雅芝的谈话内容，这些年，有关向明远的“爱或不爱”，她心里明镜。
周舟收尾道，“我们会起诉，起诉也方便些。”
周舟带着徐雅芝离开，向明远想要追上前，却被朱梦阻拦在原地。
朱梦强忍心中怒火，她用力拉扯向明远的手臂，开口道，“回家吧，人都要走光了。”
向明远推开朱梦的手，他望着渐渐远去的徐雅芝，心里不甘，窝着一肚子气。
朱梦本想继续忍下去，可这一刻，她看着向明远对徐雅芝依依不舍的模样，她再也不想忍了。
这十几年的光景，一开始，她对向明远的确有着浓厚的爱意和崇拜感，可相处久了，再好的爱人也变成了烂抹布。
朱梦对向明远的爱早都消耗干净，如今剩下的，是习惯和依赖。
习惯了向明远在身边，依赖向明远带给她的金钱便利。
若是论起爱，实际上，朱梦对向明远是充满恨意的，她恨他的自以为是，恨他的不够专心，恨他对她的轻视和看不起。
她在他面前活得憋屈，特别是此时此刻，虽然，她没有和徐雅芝面对面交手，可向明远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
她朱梦又输了。
向明远不想和徐雅芝离婚，那她朱梦到底算什么？
朱梦绕到向明远的面前，脸色瞬间涨红，她压低声音，怒气却不小，“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对你来说算什么？你不想和徐雅芝离婚，那你之前对我的承诺都是放屁吗！向明远，我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最后换来的……却是你不想和徐雅芝离婚，是吗！”
朱梦气急败坏，身体微微发颤，她很少对向明远发火，特别是公共场合。
向明远有些意外，意外朱梦竟然敢损毁他的颜面，虽然这附近没什么人，可也足够让他心里不痛快。
毕竟，他是个看重脸面之人。
向明远冲着朱梦斥责了过去，“你发什么疯！我说我不想离婚了吗？我和你说了多少次，我是因为财产问题才拖到现在！”
朱梦反驳道，“徐雅芝不要你一分钱！何来的财产纠纷？还是你想要她的资产？那是周舟给她打拼的，和你没有关系！他们带着离婚协议书来的，你为什么不签字！为什么！”
朱梦越喊越壮胆，而喊着喊着，倒是打通了她的五脏六腑，让她倍感舒畅。
可谁料，下一秒，向明远扬手便扇打了朱梦一巴掌。
这一巴掌来得突然，也来得莫名其妙。
朱梦傻了眼，气焰瞬间消散，她呆呆地看着向明远，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向明远恼极了，他前脚刚在徐雅芝那里受了气，后脚又要受朱梦的气，他堂堂向氏集团的老总，怎能经受这样的贬低！
向明远指着朱梦的脸说道，“你要是再胡言乱语跟我作闹，就给我滚出向家！我养你朱家十多年，你非但没有感激之心，还来给我添乱！我看你是不想和我过了！”
说罢，向明远转身离开了此处。
朱梦站在风中凌乱，她的情绪复杂极了，心里翻江倒海，没了斗志，也没了意识。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这十多年来到底在做什么，好像什么都做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做。
明明，她该有的都有了，金钱、房子、车子、孩子；可细细品来，她好像又什么都没得到过，比如，发自真心的爱，被旁人认可的名分，无需对任何人低三下四的自尊心。
她忽然明白，她得到的那些东西，正是用她没有得到的那些，换来的。
而到头来，人生一场空。
人生这条路没办法往回走，开弓没有回头箭，药店也不卖后悔药。
不知不觉，朱梦的眼角浸出了眼泪，她抹了抹眼角，苦笑两声，朝着向明远离开的方向而去。
她只能硬着头皮把日子过下去，她要跟向明远道歉，不仅如此，她还要哄好向明远。
只是，从这一刻开始，她的心变得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