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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厅。

    柳华志大概预料到,今天的谈判可能会以“面红耳赤”收场,他担心家丑外扬,特意定了个包间。

    柳华志态度极好,这是最近一段时间,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和李娟见面,他想死李娟了,思念的不得了。

    柳华志想往李娟身边坐,李娟却绕到柳华志的正对面,紧守在柳小柔身边。

    柳华志黑着脸,声音尴尬,“老婆,不至于吧,我又没做错什么事。”

    李娟不说话,全权交由柳小柔去谈判,柳小柔刚把离婚协议书掏出来,包间房门被开启,走进来的人,是柳佳琳。

    柳小柔一声轻叹,就料到柳华志会搬救兵。

    李娟瞪了柳华志一眼,柳华志恬不知耻,笑嘻嘻的冲着柳佳琳说道,“佳琳你坐你妈旁边,你帮我劝劝她。”

    柳佳琳没有往李娟身边靠,而是拉开了柳小柔身旁的椅子,她大大方方地入座,随手拿过那份离婚协议书,有模有样的浏览了起来。

    柳华志冲着门外呼喊,“服务生,上菜吧!”

    原本严肃的氛围,愣是被柳华志的嬉皮笑脸,搞成了家庭聚餐。

    李娟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柳小柔在桌下阻止。

    等菜品上齐,柳佳琳看完了离婚协议书,她即刻便将协议书撕成了两瓣,用力拍在柳小柔的面前。

    “没完了是吗?你没看到爸不想离婚?妈一时老糊涂,你也跟着起哄?柳小柔,你自己的人生凄苦,还要拉着别人跟你一起下水?”

    柳佳琳怒火难捱,从她走进包间到现在,一直在强压怒火,她觉得柳小柔在多管闲事,闲出病的那种!

    柳小柔毫不在意,顺手又从包里掏出了一份崭新的离婚协议书,“你撕了也没用,来之前,我在隔壁复印店复印了十多份,我就猜到你们会撕,随便撕。”

    柳小柔把协议书扔给对面的柳华志,“她看完了,你看,想撕就撕,隔壁能一直复印。”

    柳华志冲着柳佳琳使眼色,柳佳琳随手抓过柳小柔的包包,她要把里面的东西都销毁。

    柳小柔就料到柳佳琳会来这么一出,小时候便是,讲理讲不过的时候,柳佳琳就直接用哭用抢的,以前屡试不爽,长大了可未必。

    柳小柔抓起桌子上的汤碗,朝着柳佳琳的手背便泼了过去,柳佳琳当即松手,嗓音飙八度,“柳小柔你有病!”

    柳小柔拿回包包,夹在后背和椅子的缝隙处,她拿起筷子夹菜,往李娟的碗里堆。

    她幽幽道,“你们要是不能好好谈,吃完饭我们就走,这么好的饭菜不吃白不吃,你们随便闹,我先吃为敬。”

    柳小柔才不管那些,更不会被柳佳琳的情绪影响到,她就事论事,今天不是来讲情的,而是来讲离婚条款的。

    柳佳琳怒气冲冲,她擦掉手上的汤汁,起身绕到李娟另一边,拉过李娟的手,声声劝导,“妈!你到底为什么想不开?是洪毅他爸威胁你了?还是柳小柔又给你洗脑了?爸这些年对你不好吗?你们的感情一直很好,你突然说离婚,你让我怎么办?你让爸怎么办?”

    餐桌上,柳华志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们是一家人,为什么要离婚啊!”

    李娟抬眼看了看柳华志,又看了看柳佳琳,她的表情从始至终的为难,但说出的话,很有条理,“我只是觉得,我活了半辈子,忽然活明白了。”

    李娟转头看向柳佳琳,语重心长,“佳琳,其实陪你去美国的第二年,妈妈就想离婚了,但我想着,怎么也要陪你把书念完。现在你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人生,妈妈也要有自己的人生。”

    柳华志抓耳挠腮,“可是我爱你啊!我们就这样一直过到老,不好吗?我们在一起这些年,连吵架都很少有,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柳佳琳无法理解李娟的表述,“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要追求什么人生?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不好吗?还是你想陪在洪毅身边?”

    说着说着,柳佳琳认真了起来,“你就没把我当成你的亲女儿去看待!嘴上说着血缘不重要,可最后,你还是回到了血亲身边!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收养的就是不如亲生的!即便那亲生的,是人贩子的儿子!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柳佳琳情绪上头,难听的话口无遮拦。

    柳小柔看着柳佳琳发疯不自控的模样,她倒是习惯了,从小到大,柳佳琳最受不了的事,便是有人同她争抢父母之爱。

    柳佳琳对洪毅的敌意,从未消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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