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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佩他们走的那天的火车很晚,是晚上九点多的。他们住在山沟里,交通不方便,傍晚六点多天刚擦黑就准备走了。而寒露躲了子佩那么久,最后的最后还是没忍住,跟他妈妈一起送他们去了。
虽然说是送,也不过是帮忙提着东西走到家属院门口,再最后说上两句话。子佩他们是周三走的,所以寒露的哥哥姐姐都不在,只有他一个人跟着母亲送别。
这次和前两天子佩一家来拜访,周太太送出真丝旗袍的预备道别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没瓜子也没茶水,沙发变成了行李箱,子衿坐在上面,听自己妈妈和周阿姨依依不舍地道别。
这种情况下寒露和子佩就被孤立出来了,女人们自有一片自己的领地、有自己的语言,他们听不明白,也挤不进去。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面面相觑了很久,寒露先开口了:“你这回走了,就不回来了吧?”声音有点飘忽不定,风一吹就散开了。
子佩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还是说:“不知道,可能会回东北那边看看姥姥姥爷吧。”
他们两个之间很少有气氛这么沉重的对话,一般都是寒露说,子佩听着。寒露喜欢说话,话题跳跃,只要有个听众就能喋喋不休又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上很久。上一次这么沉重还是子佩他爸妈刚准备离婚的时候,子佩晚上也不回家,就在外头瞎逛,等逛得差不多了,家里也没人吵架了才会回去。
寒露偶尔会陪陪他,反正他们也不去什么危险地方,一人买一根雪糕,爬到土坡上一坐能坐大半天。子佩一个人的时候会去爬树,不过寒露不太灵活,还有点胖,爬不上去。所以子佩为了照顾他也就不上树了,折中一下,爬个土坡。
“你爸妈……离婚了?”那天寒露问这个问题时也是小心翼翼的,叼着刚吃完的雪糕的棒子,劣质木棍上的奶油早被吮完了,只剩下一排排的牙印。
子佩的雪糕只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又化了不少,白色的奶油和糖浆混合物流了他一手,黏糊糊的让人很不舒服。他把雪糕换到左手,甩了甩手上的东西。他想把雪糕扔掉,寒露这个破问题搞得他一点食欲都没有了,可是雪糕剩了不少,扔掉有点叫人可惜,况且扔到地上沾上土,看了只会让人更恶心。
“你吃不?”他把雪糕递给寒露。
“你不吃啦?”寒露看起来还挺开心,“我能吃吗?你确定?”
“确定,你吃吧。”子佩右手上融化的雪糕已经干了,感觉由黏糊糊的变得涩涩的,他摩擦手指的时候都会听见声音。
寒露接了雪糕吃得很尽兴,不过他只能安静一小会儿,吃完就又开始烦人:“离婚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子佩硬邦邦地回答道。他那时候刚冒出一点不良少年的苗头来,十分地不友好——他心里烦得要死,这周寒露一天到晚哪来的那么多话,不说话会死不会?吃个雪糕都堵不住他的嘴。他同时决定要是周寒露再这么没眼色他也不客气了。
好在寒露这次终于有一点眼色了,不管怎么说离婚肯定不是个好词,看子佩也天天都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所以他没再追问,乖乖闭上了嘴。他们两个相对无言地在土坡上坐了一会儿,然后就情绪不佳地各回各家了。
不过很快寒露就知道“离婚”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就是两口子掰了,散了,不在一块过日子了。之后没几天冯先生就搬走了,而冯太太也做出了要带孩子们去日本的决定。
从那时候起子佩就不大和寒露来往了,原因不少。一是要离开这个破山沟儿了,即便和寒露关系再好似乎也没什么用处,等他一走,估计没多久两个人就会断了联系。再加上他自从去日本省亲归来后就变得很目中无人,之前对寒露发脾气还勉强能忍一忍,这下就算能忍也不想忍了:凭什么啊?
但等到现在,他该走了,子佩的心态又转变了,他记不起来寒露那些烦死人的毛病,甚至还有点不舍了。
而寒露一直很不舍,送完了磁带他还觉得不够,挑来挑去最后管周太太要了一包松仁软糖,牛皮纸包着的,手掌大小,还没开封。他从衣服口袋里掏了许久才摸到手里,掏出来给了子佩:“这个给你,我记得你挺喜欢吃的。这个估计在日本也找不到,你要是不回来的话可能也没什么吃的机会了。”他边说还边把手往前伸了伸,“拿着吧,专门管我妈要的。”
子佩看了那个褐色的方块一会儿,最后还是接下来了。“谢谢,”他小声说,莫名地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觉得自己好像必须得做点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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