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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房有一冒昧要求,望公子首肯。”张良作揖道。
扶苏微微颔首:“但说无妨。”
“如遇古剑,诚见君子。张良想与这几位执掌越王八剑的兄台请教。”
“六剑奴。”扶苏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但并没有做表态,只是看向赵高,似是可任凭他决断。
赵高目光一转,问六剑奴道:“你们意下如何?”
六剑奴互相传递了眼色,最后站于最中间的那位走了出来。
“阁下是乱神兄?”张良作揖寒暄道。
乱神手握剑柄,气势汹汹:“动手吧。”
张良不疾不徐道:“剑可载志,可以明心,公子既然设定这次比武的宗旨为以剑论道,我们何不先介绍一下彼此所佩古剑。”
乱神完全没把张良的提议放在眼里,抽剑一挥,剑拔弩张。
张良眉眼含笑不以为意:“在下佩剑,名为凌虚。承蒙楚国著名相剑师风胡子点评,空谷临风,逸世凌虚。位列剑谱第十。”
乱神嘴角掠过一丝轻蔑:“剑谱第十,很了不起,动手吧。”
“乱神兄的剑似乎来历很不简单,既然是论剑,何不也介绍一下?”
“什么?”乱神有些错愕又有些无语。
此时影秘卫突然有事禀报,他至扶苏身边耳语了半响。随后赵高也被唤至扶苏身侧,郑重交代了几句。我知道这就意味着盖聂和卫庄已经行动,今日他们趁扶苏来小圣贤庄,噬牙狱守卫相比平日薄弱,营救盗跖和丁掌柜。而儒家这边,噬牙狱出现状况六剑奴不得不回防,也能调离帝国在小圣贤庄的力量。
“乱神兄,请介绍一下。”
乱神不耐烦道:“这把剑叫乱神。”
“此剑在下也有所耳闻,乱神兄可否指教其更详细的来历?”
“没什么好说的动手吧。”乱神手中剑在张良面前虚幌了下,摆出即将开战的姿态。
“非也,我刚才想要请教越王八剑。但是乱神兄手中名剑,却偏偏是你们六位中唯一不属于越王八剑的一把。若非实力非凡,且大有来头,又如何能够位列其中呢?”
乱神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抬剑直指张良,差一分就可刺入胸口。
他沉声低喝:“你光动口不动手吗?”
我手心捏把汗,张良这样和一个一看就不沾文墨的剑客文绉绉地扯了那么多,不惹毛对方才怪。而另一边从张良一上场就一副追星崇拜状的公孙玲珑也是花容失色,脸色煞白很是受惊吓的样子。我有时候也很搞不明白,公孙玲珑对张良的爱慕和欣赏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现在看来似乎真多于假啊!
剑已到跟前,张良纹丝不动,仍旧继续淡定的继续拽文道:“剑如君子,胜负是小,论道是真。如果不问青红皂白,见面就拔剑相向,岂不是违背了公子定下的论剑大义。如果不论道,只拼命,我现在就可以认输。”他侧头看向扶苏,恭然道,“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好一个不拼命,只论道。”扶苏眉目浮起一丝凛然之色,“子房的确好口才,你对这把乱神古剑似乎也有些了解,何不在此一说。”
“这把剑来历不凡,儒家祖师论语中有云,子不语怪力乱神,其中就提及此剑。其原意乃指修学之人,治国之道,循天地之法,重人事民生,不可妄谈怪异,神明之事。此剑原来亦为越王勾践所铸,以白马白牛祭昆吾之神,铸成后的确削铁如泥,携带风雷,威力无比,越王大爱之。次年,越王发兵伐吴,最终大败,此剑也落入吴王手中。后越王卧薪尝胆,最终一雪前耻。因此剑寓意不祥,改名为乱神,另寻名师,再铸八剑。所以乱神虽为越王名器,却没有列入八剑之中。”
没想到乱神这把剑也和越王勾践有关。越王在吴国国丧之时欲发兵伐之。范蠡劝说:兵者凶器也,战者逆德也,争者事之末也。阴谋逆德,好用凶器,试身于所末,上帝禁之,行者不利。越王勾践不听劝谏,最后落得为奴的下场。这乱神的剑的来历此时提起,倒也是很应景,无形之中就传递出了这样的含义,喜爱使用凶器,这是背德的下等事,定会遭到天帝的反对,绝对不利。而子不语怪力乱神,何尝又不是暗指阴阳家。
扶苏不动声色道:“想不到这把剑还有如此来历,扶苏受教了。”
乱神迫于扶苏耐着性子听完张良又扯了一通后,含着一丝不耐质问:“你论剑结束了吗?”
张良点头:“是。”
“可以动手了吗?”
“还不可。”张良含笑作揖道,“我刚才请示公子,想请教各位执掌越王八剑的兄台,指的是…”他转身视线扫向六剑奴,“你们六位。”
气氛一凝,众人都有些惊诧,相互目询。
张良为何要一人单挑六人如此张扬?
“我一个人就可以,你还不够资格让我们六个一起出手。”乱神怒气浮面,唇边抿出如铁的线条。
“当然不只是我一人,而是两人。”
“还有谁?”
张良抬手指向我:“还有这位,荀夫子的关门弟子。”
我心中猛地一慌,果然预感没错,这下又被张良给拉上贼船。堂上所有的目光刷的集中在我身上,我似被无数个闪光灯晃了一下。六剑奴的不削,赵高的探究,李斯的犹疑,公孙玲珑的满不在乎,当然还有扶苏那一瞬间讶然动摇的表情。而荀子关门弟子这个头衔也着实让我心虚了一把。
乱神冷冷道:“她?”
张良没有理会乱神的惊疑,淡笑拱手道:“儒家两仪剑法根据易经八卦而来,正是两人配合刚柔相济之剑法。而听说六位剑术精湛,六位一体,阵法神乎其技,如蒙赐教,荣幸之至。”
此时,弟子已经送上承影剑,我强作淡定接过剑,走到场中站定。第一次被推到这样的风头浪尖,几步的距离真是深感举步艰难,但张良话已出口如果我再驳回这洋相出地可有点大,只能硬着头皮奉陪到底了。
“既然张良先生执意求教,要不你们几个就给他们夫妇上一课吧。”赵高嘴角几不可见的阴冷一勾,直射而来的是深含刺探的目光。
“各位请慢,凡是多人配合之剑法,都有其精妙阵法蕴涵其独到奥义,我们何不先论道,互解阵法,再比剑如何?”
“何必浪费时间空谈。”六剑奴的首领冷肆道,眼色中带着一丝狠意。
“真刚。”扶苏突然正色道,切断了双方的对峙。他面沉似水又将带有疑虑和责问的视线转向了张良。
扶苏似乎很不满张良拉我上场,但张良理由充分扶苏的确也不适合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
张良向扶苏恭然作揖,又向我使了个眼色。我眼一张表示为什么是我说?他眼角微挑,神色狡黠,点了点头。
我心里深叹了口气,掂量着此次虽说是比剑其实的确主在论道,按扶苏的秉性他所想要听到的道又是什么呢?说到底,无论说什么必然是要迎合扶苏的主张,低调含蓄地拍个马屁总是没错的,多一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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