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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渐渐地，他心生了一个计划。
“这个活儿我来做吧。”他说。
坐在下面的人们动了动，互相用眼神对视，最后目光都射向孟然。
见孟然没有发话，任明睿继续道：“这方面本身就是我的专长，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出于私人感情，孟然自然不希望任明睿来处理这件苦差，但工作是工作，他作为这里的领导必须要承认，确实没人比任明睿更适合这份工作。
“先散会。我要来了五楼的备用会议室，你们去收拾一下吧，辛苦了。”孟然将人员悉数支走，默默打量眼前的男人。“确定你可以么？”
他挑眉：“你质疑我的水平？”
“自然不是。”孟然正色道：“但你今天不太正常。凌晨坐飞机回来，我想你一定很受打击，况且你感受到的是记忆，那几乎和自己经历没有区别，我怕你这样，精神状态撑不住。”
“我的机票是见程悦前改签的。”
孟然困惑了。
“当时我在公安大学，你的母校。”孟然真是个敏锐的人，让他不得不使出这一招。任明睿冷冷地抬起眼睫，对方惊恐的表情在飞快消失前被捕捉到了。他手插在口袋里，微微扬起下巴，沉默中仿佛失去了情感。“我再说一遍，这个工作，我来做，我想做。”
于是这件事很快被敲定，他们挑了一间最大的备用会议室，众人一同打扫里面常年的积灰，最后摆上一张讲桌，和近四十把椅子。
“你确定要这样？”孟然忍不住问。
“是。”任明睿把演示报告做完，合上电脑。“四岁对事物的理解能力还不够，我要讲的都是很浅显的东西，家长和老师都来陪着更好。”
孟然将信将疑，这样突然出现又阴晴不定的人儿让他担忧，尤其是任明睿提到公安大学后，孟然几乎不敢再和他说话，更不敢细想，只能去帮忙摆桌椅。
纪瑾敲敲门，告诉他们人陆续来了。孟然逃避去想那些，认真道：“但你得让我派两个警员随同。”
任明睿皱眉：“干什么，监视我？”
“明睿，这是规矩。”孟然慢慢挪到他身旁，轻轻抓着他的胳膊。“我很担心你。如果不行，可以立刻要求停止。”
“你放心。我好着呢。”时间到了。任明睿把拷贝了演示报告的优盘自己拿上，给了孟然另一个，嘱咐道：“这里面有六份测试报告，三份给大人，三份给小孩。你帮我印一下，记得监督他们订装成册，别搞混了。最好快点弄完，教育结束要用。”
任明睿站在会议室外，它像一个四方的铁笼子，里面坐满了老鼠。他们躲躲闪闪，脏兮兮的眼睛滚来滚去，猜忌，疑虑，每个人的背后仿佛藏着一把匕首。
他和随同的两个警员说了几句客套话，进屋正式地和人们打招呼，自我介绍，再坐上讲台有模有样放起幻灯片。
孟然与安景川在会议室外看了一会儿，听任明睿在讲做人做事的道理，好像只是在向他们灌输鸡汤。
“你会不会多虑了？我看陈老师的样子蛮正常的。”安景川拍拍他的肩。
孟然希望是自己多虑，但他总也放心不下。这时，任明睿的眼睛掠过门上的小窗户，明显是和他对视了一眼。孟然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那一瞬间的变化，立刻动了逃跑的念头。
“一时半会儿不能结束，还早着呢。”安景川看孟然慌慌张张的，不知道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只好安慰他道：“走吧，纪瑾发短讯说人手不够，陈老师的测试问卷太多了。”
孟然僵硬地应了一声，被瞪的那一眼确实让他没胆子再站在这里。门口的两个身影消失，任明睿念着俗套童话故事一般的心理教育课程，计算时间他们已经回到队里，他拿起自己的手机，假装接了个电话。
“先暂停一下。”任明睿叫两个警员到身边，向他们道：“孟队说那边订装报告缺人，要你们去帮忙。还有，他说要见一下校长和甜甜的爸妈，顺便带他们去二楼，孩子留在这儿就行。”
任明睿的指示十分认真详细，不会有人怀疑一个教授有理由说谎。一行人从教室中离开，他默不作声锁上了会议室的门。再次站到讲台上，已然换了一副面孔。
“现在，我来给各位讲个故事吧。”他阴冷地笑着，切了另一个幻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