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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哥做过什么不好的事么？”
王妙捏紧咖啡，身体又一次紧绷弓起：“我说出来，你们千万别告诉我爸妈！尤其是我妈，别告诉他们你们知道了什么！”
孟然和安景川对视一眼：“我们只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尽力而为。”
王妙猛地转过头：“你们不能保证我就不说！”
安景川起身走王妙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说，就是妨碍警方办案，我们现在就可以抓你的。”
“别抓我！”王妙仿佛很怕他这套。她灌进一大口咖啡，沉默几分钟后低下了头。“我哥上大学的时候，逼死了一个女生。”
孟然：“他做了什么？”
王妙面无血色，声音颤抖：“他骗那个女的上床……拍了裸照给他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们看。从那之后……那几个男的……时不时就会跑到那个女生面前笑她，结果没过多久她……跳楼了……那个女生死前，给她爸妈发了一封短信遗书，上面写了我哥都做了什么……”
安景川：“后来发生了什么？”
王妙咽下口水：“她家人报了警，但是根本没有证据。那个女的是自愿跟他开得房，我哥拍照用的手机也早就被他扔了，加上他那群朋友集体为他作证，说他是无辜的，结果那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孟然摸了摸衣领：“你哥最近情况有什么异样么？”
王妙沉思默想，突然咬牙切齿道：“他这些年过得不知道有多好！明明就是个垃圾人渣，却总说自己对不起那个女的，还惺惺作态去给人家扫墓，还装作很愧疚去看什么心理医生，甚至在那女的忌日还要当着别人面哭一通，其实就是拿这件事来博取同情！让那些他想下手的傻女人看看他其实多善良！真是恶心！”
王妙自顾自地骂起于海柏，她情绪激动地五官拧在一起，让站在一旁的安景川看得略有尴尬。他四下张望，这时正巧看到在走廊另一端的方陌和刘晓宇。“孟然，我看见方哥他们了。”
孟然穿上大衣，发现王妙目光游离，看似不舍。他拿出钱夹，抽出一张警察名片递到王妙手中：“如果有什么事，请随时联系我，节哀顺变。”
“你撩妹子的技巧分我一半我都不至于单身至今。”安景川边走边感叹他那一连串的温柔攻势，可他再一细想，孟然也是光棍，于是又一脸戒备道：“说真的，不怪郑绮总调戏你，我也觉得你很可能不是直的。”
孟然嫌弃地瞥他一眼：“放心，就算我喜欢男人，你也是安全的。”
安景川：“此话怎讲？”
孟然：“我择偶标准很高。”
安景川：“……”
刘晓宇看到安景川就像看见了救星，回到局里才放松神经。好歹也做过一年片警，他多少有过问话经验，但像方陌这种光靠气势碾压对方，令家属像吐豆子一样乖乖回答问题的警察，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
“方哥辛苦了。怎么样，问到什么了么？”孟然问。
方陌一巴掌拍在刘晓宇的腰上，差点让他摔个踉跄：“来，汇报。”
刘晓宇揉揉腰，急忙打开本子：“受害者苏姚，女，二十三……”
方陌又拍一下：“挑重点。”
“哦哦……”刘晓宇翻了几页：“苏姚在一家名叫维锐恩的理财公司做接待，其母亲有经常和受害人通电话的习惯。第一天联系不上是在一月十七日，她以为女儿太忙，但是接下来一周都联系不上，公司也说没见过她人，这才报了警。”刘晓宇偷偷看了一眼方陌，翻到下一页，“问到苏姚是否得罪过什么人的时候，亲属交代说苏姚和她们公司的总经理有……感情，但是这位总经理已经结婚了。在认识苏姚不久后和前妻离婚，并准备要娶苏姚。但前妻对家庭被苏姚拆散十分不甘，曾经派人去恐吓过苏姚，那段时间苏姚精神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还专门去看了心理医生。”
王妙那番看似无用的抱怨突然从孟然脑海中跳出，他当即打断了刘晓宇：“停一下，苏姚去看过心理医生？”
春节假期临近尾声，市中心比起平时更加热闹。街上路人川流不息，大多却是疲乏厌倦的状态。安景川站在一座高耸的写字楼楼下，仰头望着大厦反光的玻璃窗。“不愧是魂图，在市中心能有一座这么高的楼。”
孟然：“你知道这儿？”
安景川反倒是吃了一惊：“你不知道？魂图是国内相当有名的心理研究中心，以前总部在北京，可能看咱们这儿发展不错前年迁址来的。听说他们犯罪心理学的教授都很厉害，在外地帮警方破过不少案子呢。”
“不是我不了解，是你对犯罪心理学太感兴趣才会知道这么多。”走进楼内，孟然来到前台掏出证件：“你好，我们是警察，需要……”
前台接待：“警察同志您好，犯罪科在三十五楼，这边右转是电梯，上楼后会有接待。”
安景川在心中暗自感叹：太专业，真牛X。
孟然没眼看他一脸没出息的羡慕样，和前台解释道：“不好意思。是这样，我们现在正在办的案子需要您这里一位名叫陈林的教授帮助，不知道他有没有上班，或者给我们一个联系方式也可以。麻烦了。”
前台小姐翻翻名册，疑惑地看向他：“陈老师现在是在二十八楼上课……不过陈老师只是社会心理学的讲师，并不能给各位提供法律上的帮助，不知道警察同志是不是找错人了？”
安景川抢在孟然前回：“没关系，你只要告诉我们他在哪个教室上课就可以。”
孟然走进电梯，这次没让安景川先一步，直接按了二十八楼。“你冷静点，我们是来查案的。陈林可是给两位受害人治疗过，很可能和其他几位受害者也有联系，更有可能是凶手。”
安景川清清嗓子：“放心，公是公。以后有机会我再来参观。”
走出电梯，映入眼帘的两排整齐的玻璃房。虽说春节还未结束，但这里已然是副门庭若市的景象。他们一路向前走，两侧的教室几乎没有空闲。在这一层的每间教室外都有一张电子展板，上面写着授课教师的介绍，看起来十分正规专业。
“看见了。”孟然顺着安景川的示意看向不远处的2835教室。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一名蓄着胡子的人站在教室前方，和门前展板上显示的证件照是同一人。
讲台前的男人身穿并不合身的宽松老旧西装，衣侧还有明显缝补过。卷曲的胡子和简单绑在后颈的半长卷发好像都没有被主人用心照料过，他整个人看起来好似一个从中世纪穿越而来的老学究。
任明睿余光扫过站在门外的两人，转身拿起粉笔面向黑板，眼间流过一瞬清冷的光。铃声在楼间回荡，他推推眼镜，合上书本：“下课，希望各位好好温习下节课的内容。”
安景川抬起胳膊肘碰了碰孟然，可身边的人却不为所动。
他站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隔着一个教室的长度，望着屋里的人。孟然和任明睿交上目光，时光仿佛在尘埃间回溯。那些被他埋藏至今，原本永不能触碰的东西，仿佛正从深渊中脱离，一步步向他走来。
“喂，孟然？你没事吧？”安景川十分尴尬，再次用力抬手撞了下他，孟然这才大梦初醒般回过神。
安景川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孟然深吸口气，不敢再去望那双眼睛。他低头捏捏眉心：“没事，胡思乱想了。”
任明睿整理好课本，从包中拿出一副黑色手套戴上。他走到教室外，不客气地将他们上下打量一番。“二位是来找我的？”
人走到面前，孟然再次看看，这才松下口气。他又恢复成平时的状态：“我们是警察，有些事想找您谈谈。”孟然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深感抱歉，于是示好地抬起右手：“您好，我是孟然。”
“陈林。”任明睿轻浮若云的笑容埋在胡子间。他薄唇轻抿，将手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