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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蕴真打开浴室的玻璃门,裹着睡袍和湿发坐到床头。他吹头发的时候,发觉池逾一直在盯着自己,忽觉有些紧张和不自在,便不动声色地稍微坐偏了一点,用侧面对着他。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现在他的模样,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给人的感觉都不会有什么区别――全都可列属为视觉上的美色刺激。
谷蕴真神色柔软,微带不安,仿佛青涩纯洁,但与之相反的是,他露出的皮肤上都有细细碎碎的红痕,有的深、有的浅,但却无一不昭示着不久前,他与人缠绵拥抱过。
他只消坐在那里,即是纯与欲最极致的结合。
谷蕴真终于吹完了头发,他关了电吹风,转头对池逾说:“不要这样看我。”
“为什么不要。”池逾抚了抚自己的手指,视线随着谷蕴真的右手而动,他笑着说:“你好像很喜欢说‘不要这个’、‘不要那个’,但是我真的不给你的时候,你又会生气。”
谷蕴真:“……”胡说八道!
池逾主动来拉他的右手,示好地说:“我不看了。”
谷蕴真愤愤地甩开他的手,拿起被发丝滴湿的白毛巾,没有擦两下,人就被池逾揽过去,跪坐在他身边,握住手腕。
“不给看的话,给不给亲?”池逾假绅士地问了一句,然后紧接着在谷蕴真腕骨凸起的地方亲了亲,他抬起头,上挑的眼尾微弯,眼珠里是很明显的笑意。
谷蕴真任池逾执着右手,垂头吻过鲜红的胎记,他蜷缩五指,觉得心跳有些过于快了。为了转移注意力,谷蕴真说道:“你那天也这样一直亲……你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
池逾对着他眨眨眼睛,装傻充愣道:“那天是哪天?”
谷蕴真深深地凝视他半晌,转身去翻找床头柜上他带来的东西。池逾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仍然心猿意马地盯着他的腰背线条,并在心里不要脸地开始回想摸上去的感觉。
谷蕴真找到了,便递给池逾。池逾接过这本巴掌大小的薄记事本,警惕性地扫了谷蕴真一遍,这人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异样,笑得很纯良。
池逾便稍稍放心,翻开第一页,这似乎是一本日记本,第一行写着几个月以前的日期,但内容却不是心情记录,而是很奇怪的一排简单的字。
x年x月x日。
琴行,手。
池逾看到这里,顿觉不妙,于是猛地抬起眼,又对上谷蕴真似笑非笑的脸色,他心底直发虚,小心翼翼地又往后翻一页,日期是第一天的下一天。
思故渊轩遭难舍,肩。
“这都什么……”池逾越往后看越芒刺在背,先前的一大部分记录,还只是规规矩矩的地点加肩背手,忽然到了某一天,他扫到几行字。
影院,拥抱,耳。
陵阳学堂,拥抱,隔手吻。
酒馆,下巴,手。
池逾于是想起,那一天,他的确十分按耐不住,纵使心中还在道貌岸然,但身体倒是非常诚实,谷蕴真明明什么都没做,他自己还要扑上去。
只是这样把他做过的事一件件铺陈开,不免有种公开处刑的如坐针毡之感。
“上个月27日,就是这一天。”谷蕴真指着那几行字,又观察池逾的脸色,和善道:“大少爷,想起来了吗?”
“…………”池逾顶着压力又翻了翻,居然发现还有昨天的记录,只是笔墨很新,应该是刚写上的。于是他想起来这里之前,谷蕴真问他能不能去一趟斜阳胡同,谁知道用意居然在此。
早知道就不让他去了。
池逾追悔莫及地这么想着,谷蕴真已经来了状态,拿过那本记载他各类逾矩行为的本子,一样样细数着,说道:“才见第二面就敢上手,你不知道什么叫授受不亲吗?还有,说话就说话,你靠那么近干什么?难道我看起来很像是患了耳聋症?这里,在漉山这天,不清不楚的,你摸我耳朵做什么!没名没分的,你醉了酒就往我家跑?还解我的扣子,扒我衣服,你这个混账、登徒子――”
他的话被扑过来的池逾截断,谷蕴真摔在柔软的床上,池逾用拇指抵起他的下巴往上抬,捧了满手的甜香。池逾压住气呼呼的人,脑袋靠在他耳朵边上,告罪道:“我错了。”
谷蕴真没说话,池逾便偏头,嘴唇往他耳垂上慢慢地蹭,谷蕴真立刻说:“你别用这招,我绝对不会心软。”话说的坚决而迅速,语气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池逾因他的话无声地笑起来,心想,你哪里不软,连嘴|硬|都不会装。他有恃无恐道:“难道你以后都不理我了?反正总归要原谅的,所以啊,就别浪费那些时间来酸酸甜甜地搞虐恋了,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谷蕴真微怒地看着他的侧脸,池逾觉得这人只有一张生气的空架子,其实一碰就软,于是勾着唇角低头磨他的下巴,很熟练地耍无赖:“蕴真哥哥,有那些说闲话的工夫,不如来做些有意义的事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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