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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逾冷不丁被拽进门内,脚步一个不稳,扶着门板才勉强站好了。谷蕴真关好门,偏头在晦暗的光里对上他深邃而认真的眸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池逾此刻似乎是有些醉了的。
否则他怎么有胆子这样看着自己。
谷蕴真把他带入里屋,他家的电线被近来连绵的雨浸坏,已经断了许久的电,晚间便用蜡烛照明。他正要出门去找蜡烛和火柴,池逾却跟出来,亦步亦趋地缀在他身后。
“跟着我做什么。”谷蕴真用陈述的语气说了一个问句,他的态度颇有些不冷不热。池逾醉了酒,智商和情商都直线下降,只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的后颈。
他们黏黏糊糊地走回客房,谷蕴真在桌上放下烛台,忽然觉得池逾有些幼稚,而自己则比较可笑。池逾带来的甜点搁在桌上,包装没开,但看豪奢的金色太阳图标,那些东西来自新日酒店。
谷蕴真盯了一会儿盒子上那个金色的太阳印记,被催生的烦躁丝丝缕缕地慢慢缠上心头。他想挑起些什么来发泄掉一些无名火,于是问道:“这是哪来的。”
还是那么陌生的语气。
像被一只平日里对你打滚撒娇的猫突然挠了一下,比之不见血的皮肉之苦,也许心上的打击会更痛一点。
池逾忍不住要靠别的缓解失落感,他不怎么清醒地思索片刻,伸出手,但无处安放,便尴尬地悬在那里,嘴上回道:“新日酒店的特供甜品,据说厨师是从意大利高价聘来的,要不是今天白漫舒砸钱过生日,他都不会破例做这么多。”
谷蕴真退后一步,挨上冷硬的桌子。暖黄的烛火被风吹得不住摇动,外头的淅沥雨声似乎更大了些。他的脸在摇晃的光下显得精致而冷漠,像一尊玻璃柜里的瓷器。
他皱了眉,眉下的眼珠黑白分明,盛着戒备,他又说:“谁是白漫舒。”
池逾不想提别人的名字,他觉得自己被谷蕴真一个眼神两句冷言弄得很不好过,不止是找不到归宿的手,还有心,哪里都在说不该如此。
这人不说话,谷蕴真就暗暗确认了某些事情,于是越发生气,冷笑道:“你先在这里凑合睡一晚吧。”他说完,转身便走。
但是连门口都没有走出去,谷蕴真就被池逾拖住了手腕。他没有动,感到池逾把另一只手绕过了自己的肩膀,池逾的下巴慢慢抵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你刚才还说‘我的大少爷’,为什么现在就这样。”
谷蕴真闻到一点酒气,又被池逾的话点燃了更多的怒火,愤怒总是令人丧失理智,他上下牙齿在一起用力地咬了咬,说:“我怎样?”
他问了,已经预备好等姓池的混蛋一回答就发难,但池逾却没有回答这句话,他抵在谷蕴真肩膀上偏了偏头,嘴唇若即若离地在脖颈间游移,呼出的气息近在咫尺。
谷蕴真被蹭得浑身一抖,然后听他说:“什么味道,好香。”
香你个头!尽管心里大骂,但谷蕴真还是无可抑制地从脖颈烧到了额头,他忆起池逾在漉山时,闻他袖口都要赞一句香。此人简直染了不知道什么风花雪月病,而且一定是已经病入了膏肓!
池逾凑近了,闻够了,又没大没小地叫他的名字:“谷蕴真。”外头的雨势忽地骤然变大,雨线淅淅沥沥地洗着窗棂,空气中飘进了飞溅的水雾。谷蕴真猛地挣脱了池逾的钳制,如梦方醒地,快步走到窗边,伸手去关窗户。
刚把玻璃窗的插销按上,手指都没有收回来,身后就伸出一只手,覆在了他的左手上,两只手亲昵地叠在了一起,与此同时,谷蕴真感觉池逾来到他的身后,隔着一段十分危险的距离。
两个呼吸之间,池逾又念他的名:“谷蕴真。”声音很近,就在他的耳边。外头的雨声越来越大,伴着惊雷,谷蕴真又抖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池逾隔着衣服在碰他的腰背,肆无忌惮。
谷蕴真撑着窗户,敛着长睫,压抑的呼吸被雨声瞬间淹没。他正处于心弦紧绷之际,池逾忽然问道:“你明明是左撇子,为什么上回还要我拿剪刀帮你剪右边的袖子。”
池逾的声音十分冷静,全然不似醉酒。谷蕴真误以为被戏弄,便生出一股相应的愤怒,这怒火跟之前的汇在一起,彻底烧了他的理智。
他伸手按住池逾压在他腰上的手,磨着牙反击道:“那你呢?你明明不日后要与白漫舒成婚,为什么还要来缠我?”
“轰隆――”
屋外轰然一声雷鸣,狂风打灭了屋内的烛火,亮起的闪电却是另一种的补偿。大雨滂沱之时,隔着一窗的稀里哗啦的雨鸣之声,谷蕴真猝不及防地被池逾抱了起来,后背抵在潮湿的木窗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不免有些慌张,眼里流露出惊惶之色,垂下的眼睫也带了些柔软――方才那张冷漠的面具终于被池逾掀掉了。
池逾揽着他的腰,蹙眉道:“我跟谁成婚?你再说一遍。”
“白小姐白漫舒。”谷蕴真说完,脸上的表情几乎有些委屈了,他也许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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