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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试探道:
“馨儿,你怎么会认为我是你母亲的?”
云可馨确定母亲的情绪已然被她稳住,于是跑向另一头的梳妆台前,拿了面小铜镜到月氏旁边,两人的面容倒映在镜子里,云可馨机灵的反问:
“母亲,您看,我是长得像您和父亲,还是像三叔和三婶。”
铜镜中倒映出一张酷似月氏的小巧雅致的锥子脸,细润如脂,晶莹剔透,绀黛羞春华眉。
双眼皮下一双会说话的杏眼乌黑发亮,水灵灵的,直挺的小鼻梁下唇红齿白。
月紫芸是个聪明人,一看就明白云可馨此举的含义,淡淡一笑,但此时她还没有从之前那场争吵中解脱出来。
难以承受相濡以沫十几年的夫君居然当着老人的面说要休掉她,这令她绝望透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三房的傅氏和代氏,我不知忍了几年,”恍惚中,月紫芸凄凉道,“后来又有了你,他们硬要把你过继给三房,我不甘心呐,但还是忍了,而且说话做事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她们会对你不利,可是换来的却是她们得寸进尺,步步相逼,”月紫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掉落,“这次竟然会算计到四姑娘头上,如果不是你,你四姐姐就没了,懂吗?云恪被害得生病不说,考试都不能参加,我是真恨呐……”
月紫芸垂着头,泣不成声,坚硬的指甲嵌进肉里。
云可馨默不作声的母亲倾述,心中百感交集,前世“二伯母”的忍让曾一度被她认为是软弱的表现。
一个堂堂的侯爷夫人,竟会任由“娘亲”蹬鼻子上脸的欺侮,那时还有些看不起她。
现今想来,自己是有多么的愚昧无知,不但对于自己被当成枪使一无所知,还误解了母亲的一片护佑之心,想必那时自己的冷漠和不耐对于母亲一定是雪上加霜了。
“母亲,馨儿明白,”云可馨从怀中掏出绢帕,拭去月氏腮边的泪水,哽声道,“我一直都知道二房才是生养我的地方,一直知道二伯和二伯母才是我的亲生父母,”她终于说了,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对母亲敞开心扉畅所欲言,但她不能说重生的事,这会吓到母亲,“但我不敢相认,我也是担心自己一旦对二房表现出亲情,三房又会对付您,馨儿害怕,所以,母亲,馨儿也好苦,也想念父亲和母亲,还有兄长和四姐。”
听了云可馨的话,月紫芸一把将云可馨攘进怀中,激动抽噎着:
“侯爷说的没错,到底是亲生的,知道认父母,知道认父母,”月氏说着突然哭声更大,“可是馨儿你相信吗?你父亲他刚才说要休掉我,我为二房尽心尽力,为子女操碎了心,他竟说要休掉我……”
“不不,母亲,你误会父亲了,”云可馨知道这一定是母亲心中的结,如若不解开,即便与母女相认,也于事无补,无法断了她自缢的念头,“女儿当时在门外看得一清二楚,三叔公当时已经有准备要威逼父亲写休书,父亲如果不赶在他开口前把您气走,任由您和三叔公继续对抗,起冲突,那么后果会很严重,三叔公便会以您‘不孝’、‘多言’、‘善妒’为名要父亲休掉你,到时候一切都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闻言,月紫芸渐渐停止了抽泣,松开云可馨,望着她,狐疑的问:
“这,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