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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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5日，我想我们出不去了，我把车里的汽油拆了出来用以取暖。食物已经没有了，这里依旧是无人区。我觉得自己的状态也很糟糕，我经常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做梦，我总能看见一只白鹿在我们身边，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夜晚的北极星非常美，阿十今天清醒了很多，我怀疑他是不是回光返照。冰原上的夜空很美，他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夜空，他很开心。我却很难过，他可能不知道自己要死了。我们在火堆前抱着取暖，他的眼睛很美，仿佛有一片星河。我好像做了一场梦，此生都不会醒来。在梦里我对他说了一句话，他答应了。”

    “你对他说了什么？”时斐问道。

    左让的表情非常古怪，但他的态度已经表明自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个行为更加激起了时斐的好奇心，他凑到左让面前，“说啊，你为什么把这行字涂了？？你对他干了什么？？”

    “关你什么事？当着我的面看我的日记，你不怕我揍你吗！”左让低声吼道。

    时斐双手一摊，“不怕啊，我都快看完了，你打呗，反正我不亏。打完了你就告诉我吗？”

    左让提脚踹过去，时斐丝毫不怕，还拿出包里的隐形药水想把后面的内容都涂出来。左让地摁住他，抢过药水瓶，拧开后泼在地上。

    时斐，“……你他妈！”

    左让扬手打在时斐身上，“不许骂人！”

    “你知不知道挖坑不填，是会被雷劈的！”时斐叫道。

    “不知道。”左让面无表情。

    时斐很想生气了，却被左让一把拎起来，“走了，我们快到了。”

    时斐不情不愿地被拖起来，眼前的空气不再沉闷，看来确实接近了出口。这里的气根更加密集，暗红的颜色如干涸多年的血迹，似乎这里也是植物根系的中心区域。四周已经看不见壁画，头顶漏下一两缕天光，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了一处被植物完全笼罩的宫殿中。

    “这是什么地方？”时斐的话音刚落，头顶突然传来震动，大地颤动的声音逐渐逼近。两人一惊，左让抓起时斐开始奔跑。

    紧接着，头顶落下簌簌黄沙，巨大的植物根茎网被暴力扯开，两个巨大的蛇头从中间钻了出来。

    “把手铐解开！”左让吼道。

    时斐已经吓傻了，这正是戈壁上的双头蛇！不知为何此刻出现在了这里，它们的鳞片疯狂颤动，在整个空间里形成巨大的共鸣。蛇头一串，向两人追来！

    那声音震得时斐头昏脑胀，时斐根本听不见左让在说什么，左让只得拉着时斐向前狂奔。

    这处宫殿的面积很大，双头蛇从天而降，左让顺着气根向上奔跑。然而他们的速度终归比不过巨蛇，两人刚刚跑到宫殿的二层，左让带着时斐只往气根密集的地方钻，这些空隙狭小，巨蛇一时无法进来。

    然而糟糕的是，气根类植物的根茎网，越靠近中心，越无法同时容纳两个人。

    “怎、怎么办……”他们已经钻进了靠近主根部的地方，这里的气根密如蛛网，眼前的主根犹如一根巨柱，赤红的颜色犹如鲜血，盘结纠缠着，和石壁融为了一体。

    “把手铐打开，快！”左让催促着。

    时斐哆哆嗦嗦地从包里拿出钥匙，左让立刻抢过去开锁。就在这时，青色的蛇头猛的撕开了气根网，冲着左让扑过来。

    “小心！”时斐大喊，接着用力推向左让。慌乱之下他忘了手铐还没解开，于是左让被推开的时候连带着时斐也被拖倒，一头撞进左让的怀里。

    “别乱动！”左让此刻只想骂人，趁着时斐跌倒的空隙解开了手铐。

    蛇头一击落空，将石壁撞出一个洞，转头又甩过来。左让一脚将时斐踹进被蛇撞出来的洞中，大喊：“不要出来！”

    时斐撞得两眼发黑，还没清醒又被踹进石洞里。哪知石壁里面也是横竖支楞的巨大气根，根茎上附着着无数荧光点点的物质，犹如苔藓一般，在时斐的惊扰下，漫天飞舞。时斐下落的趋势被根茎阻挡，整个人挂在半空中，晕了过去。

    在他晕过去的前一秒，他看见树的最底部，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安静地沉睡在荧光苔藓的海洋之中。

    石壁外，左让拔出一把军刀对抗巨蛇。由于只有一只蛇头能挤进缝隙中，动作非常受限。左让的刀刃在鳞片上发出刺耳的划拉声。

    青蛇愤怒无比，另一个蛇头也在努力撕破紧密的气根网，想要钻进地下攻击左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