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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事情就行了,男人兴咱就跟着沾光,若男人沦落咱就倒霉呗……咱们马家虽算不上大门大户,总归是官宦人家,这官宦之家的女人能随着自己的性子做事吗?”
马怜道:“嫂子比我好。”
“唉!”
女人轻叹,“这只是你片面的想法,我可没觉得有什么好的……有些话我跟你直说了吧,之前你大哥甚至想将你嫂子我送给朝中权贵,就比如那位沈大人,只不过最后没成功罢了。你大哥这个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些话本来我不想跟你说,但咱到底也算是同命相连,若你得不到沈大人宠爱,或许……你的日子也就这么回事,将来指不定会怎样!”
马怜想了想,摇头道:“沈大人不会辜负我的。”
女人冷笑一声:“男人?呵呵,你别抱太大的希望,总归沈大人不会将你迎进门,就算进门也会受欺负,还不如留在外宅,自个儿做主。”
“男人到了沈大人这一步,外面有几个女人都属正常,其实沈大人也算人中豪杰,你这辈子没亏,将来你能主掌一院,也算你的福气。”
马怜脸色多少有些不悦,显然她有一定野心,想要登堂入室,就算只是做个小妾,也比留在外宅没名没分好。
女人又道:“你大哥暂时不会回来,我这边不能随时来见你,光你住的地方,我就花了很长时间打听,多得看管你的人不在,若她们还在的话……我可进不了你的府门。沈大人势力很大,京城内手下众多,你莫要对他说我来过。”
“嫂子这就要走吗?”马怜问道。
女人笑着摇摇头:“能来看看你就好,看你这边有丫鬟、婆子侍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无聊了想看什么书,吩咐下去很快就能如愿,这日子过得比家里时好多了,唯一就是缺个男人,呵呵!咱都一样!回头我让人送些闺房里的东西过来,总归嫂子不能看着你空虚寂寞冷……”
“不用了!”马怜红着脸说了一句。
女人道:“随你吧,不过你要记得一件事,一定要伺候好大人。咱马家将来的兴衰荣辱,全系于你一人身上,你大哥对你期望很深,这次来信中多次提到你,看来是想让你进一步巩固跟大人的关系。”
……
……
马怜送走自家嫂子后,整个人又陷入哀思中,她心里所念始终只有沈溪那张英俊的脸庞。
她跟沈溪间本身没多少感情,但对于女人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从不会追求什么爱情,对于马怜来说她觉得自己很幸福,至少她遇到的沈溪是一个能让她完全倾心的英雄豪杰,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
“大人对我已算很好,日常开销用度从不亏欠,若非出征在外,肯定会经常留在我身边,我有何不开心的呢?只是因为大人许久不回,思念他了?”
马怜心里有些悲切,眼角隐隐浮现泪光。
“夫人,外面有人送来一些东西,说是接下来一段时间府中的开销用度。”丫鬟进来,向马怜说道。
“谁送来的?”马怜问道。
丫鬟摇摇头表示不知,马怜收拾心情出来,只见有人抬了几口箱子进得大门,放到院子中间。
等看过送来的东西,马怜脸上没有欣然之色,虽然东西价值很高,对她的生活也有很大帮助,但这显然不是她想要的。
马怜对来人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一名婆子站出来道:“这位姑娘,我们奉命来送东西,送到后就走人,您先查查东西少了没有,回去后我们也好有个交待。”
“对谁有交待?”
马怜心中有一丝期望,希望不是沈溪派人送来的,而是沈家那边,她最希望的不是得到沈溪多少宠爱,而是能进入沈家,获得梦寐以求的地位。
婆子道:“您莫问,问了老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归是听了上面的吩咐办事。姑娘,您查验过,要是没问题的话,老身便带人走了!”
说完,婆子不等马怜回答,恭敬行了个万福,便领着人离开。
马怜等这些人出了门口后,目光收回来,旁边丫鬟惊喜地道:“夫人,这些都是上好的绫罗绸缎,什么颜色都有,能做好多身衣服,就连缎面的被褥也能做好几套呢。这里还有很多玉器和首饰……”
对于小门小户出身的丫鬟来说,眼前这些东西都属于稀罕之物,生平都难见一次,更别说做成衣物穿在身上了。
马怜神色冷漠:“你们喜欢,就拿去用吧。”
丫鬟赶紧道:“夫人,您可折煞奴婢了,奴婢哪里有资格穿绸缎?这些肯定是老爷赏赐给您的。”
“唉!”
马怜幽幽叹了口气,道,“这些并不是我想要的东西,你们喜欢的话尽管拿些去,就当是我赐给你们的吧。以后老爷再送来东西,我都会分你们一些,你们好好为我做事,我一个人在这里,能指望的不是老爷,而是你们!”
说话间马怜有种心灰意冷,心中抑郁无法排遣。
……
……
沈溪并没有离开居庸关前往蔚州,本来他是计划要去,但毕竟不是最着紧的事情,皇帝在外他眼巴巴跟去劝说,总归要引起君臣间的矛盾,他不希望朝廷下一步的主要矛盾,变成他跟朱厚照之间斗法。
陆完和王敞等人以为沈溪失踪时,他其实在居庸关内会见刚到这里的惠娘和李衿。
本来沈溪派云柳和熙儿护送惠娘和李衿二女回京,但因中途皇帝出事,云柳和熙儿不得不紧急赶往蔚州,惠娘和李衿不敢走相对陌生的紫荆关,于是转而由居庸关回京城。
在大批护卫护送下,两女安全抵达居庸关并顺利进城,沈溪将她们安置在城中一处相对偏僻不靠近城墙的小四合院内。
因为是战争时期,沈溪拥有极大的权限,要安置二女并不难。
久别重逢,沈溪心中充满牵挂,又正当盛年,男女到一起后,便是缠绵不休。
本来沈溪准备回去再见一次陆完,但想到陆完等人对他的戒备心理,便打消这念头,只是派人送了调令回去。
“……老爷,您好像瘦了。”
惠娘望着沈溪,明亮的烛火下,她的脸上兀自带着一股红润之色,当她微微抬头看着沈溪时,说出她见到沈溪后一直想说的话。
李衿没有惠娘那么多心思,此时更愿意去感受一下沈溪带给她的刻骨铭心的温暖和坚挺。至于惠娘则感性多了,平时她对自己非常压抑,能让她放开心扉已难能可贵。
沈溪笑道:“东奔西跑居无定所,每天未必能吃饱饭,风餐露宿下若还能长胖,那我的心该是多大?”
“噗哧!”
惠娘这边没什么反应,倒是李衿笑出声来,觉得沈溪说的话很有意思。
惠娘轻叹:“老爷为大明立下绝世之功,可惜是文官,不然的话莫说封侯,就算封公也可以吧?”
李衿问道:“老爷有机会获得爵位吗?”
“我倒是想,这样至少能给你们一定保障,但问题是我也不知道陛下是否有赐我爵位的打算,之前倒是提过,唉!做臣子的总不能主动请求封爵吧?正如惠娘你所说,我是文官,封侯封公都是武将的事情,其实我的要求不高,能封个伯爵也是极好的!”沈溪说话时,嬉皮笑脸的,一点儿都不严肃,好像在说一件跟他不相干的事情。
李衿吐吐舌头:“若能获得更多土地也行啊。”
惠娘道:“对老爷来说,根本不缺土地,但若能拿到爵位,那以后沈家便可以光耀门楣,从此后谁都知道沈家乃勋贵之家,不过……子孙也要为大明江山浴血奋战,这并非什么好事。”
沈溪若是文官,那他的子嗣最多会萌袭个中书舍人的官职,这已是大明文官最高的待遇,本身能拿个国子监生都很难得。
但若沈溪以伯爵以上的爵位传承,那沈溪的子嗣基本都会在五军都督府供职,他的子嗣会沿袭爵位,但这也只是长子沈平的优待,跟惠娘的儿子沈泓没多大关系。
虽然跟惠娘关系不大,但惠娘很热心,因为她希望看到自己的丈夫能把沈家发扬光大,这也算她的荣光。
沈溪笑了笑:“给不给爵位都好,在朝中为官就不要想得到什么,最重要的是身边有你们相伴。每次看到你,我都感觉自己刚入朝堂,正是风华正茂,准备大干一场,哈哈,只有惠娘和衿儿能给我这种不断奋斗的勇气!”
惠娘白了沈溪一眼,转过头不再说话,李衿见状靠过来,凑到沈溪耳边说了一句。
惠娘问道:“衿儿跟老爷说什么?”
李衿俏脸红了一下,却不多说,沈溪笑道:“惠娘,虽然衿儿是你妹妹,但她跟我说什么,你不能什么都管,她到底有自己的思想,这话算我跟她的秘密。”
惠娘没好气地道:“妾身可没干涉她说什么,只是依稀听到她说的事情跟妾身有关。”
李衿羞喜一笑:“我跟老爷说,姐姐现在还想要个儿子,这样我们的院子才更热闹些。而且,现在正是姐姐容易有孕事的时候,老爷一定要多疼爱姐姐一些。”
“死丫头,这些话你也能随便乱说……”惠娘正在嗔骂,不过沈溪已不会支持她,反而跟李衿一起欺负她。
本来久别重逢就更缠绵悱恻,沈溪也觉得意犹未尽,然后惠娘便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沈溪胡作非为。
……
……
沈溪一直待在惠娘处到天亮,直至日上三竿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惠娘和李衿很早便起来收拾打扮,平时她们封闭久了,不会刻意装扮自己,不过现在沈溪在旁,女为悦己者容,自然想让沈溪看到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哪怕心如止水的惠娘也不能免俗。
等沈溪醒来时,李衿过来侍奉穿衣,结果被沈溪揽入怀中疼爱。
惠娘从院子里进来,问道:“早上起来做了包子,又让丫头熬了粥,老爷要用过后再回去吗?”
沈溪问道:“去哪儿?”
惠娘好奇地问道:“难道老爷没有要紧的公事办?”
沈溪笑着摇摇头:“陛下不在居庸关,现在朝廷事务基本处于停滞状态,只有等谢阁老回来后才能稍微恢复正常,我回去也没事情做,不如留下来多陪陪你们。”
因为沈溪的态度实在太过轻松,惠娘很意外,想了想道:“老爷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沉沦于儿女私情?”
沈溪道:“就算做大事,也不能罔顾人伦……人到底有感情,谁能天天做大事,再说哪有那么多大事可做?还是当个普通人好,可以过安稳日子,每天有娇妻美妾相伴,美酒美食,岂不快哉?”
李衿笑道:“老爷这追求……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昏君呢?”
这话多少有奚落的意思,惠娘白了她一眼,李衿不以为然,在沈溪面前就像个孩子一样,无拘无束。不过只要沈溪离开,她失去靠山,一切都只听惠娘的,而在沈溪跟惠娘同在的时候,她更像那个任性而天真烂漫的孩子。
沈溪道:“衿儿,有件事要跟你说。”
因为沈溪突然严肃下来,李衿多少有些不适应,稍微紧张一下。惠娘瞥了李衿一眼,警告意味明显……刚才你不是很得瑟吗?
沈溪没有等李衿说话,便继续道:“你兄长终于找到了,他之前被发配西北充军,中途似乎得罪了什么人,以至于转到西南戍边,半年前找到的他,你们一大家子总算找齐全了。”
李衿情绪低落起来,脸上满是哀色。
当年因为卷入官场争斗,李家几乎是家破人亡,好在有沈溪帮忙,她才避免落入教坊司或者青楼。
李衿作为当事人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惠娘问道:“老爷,现在人安顿在何处?”
沈溪道:“本来想送他们回京,结果这场战事京畿戒严,只能安顿到了山东,衿儿有时间可以去看看,你老家就在那边。如今李家已有所起色,昔日被官府褫夺的田产基本都拿回来了,就算当不了大商贾,当个小地主也不错。”
惠娘笑道:“老爷突然说这种事情,衿儿这丫头还有些不适应……衿儿,你该高兴才是。”
李衿叹了口气道:“都一样啊,姐姐,以前就算没跟老爷,我也在家里经受买卖,若不是此番变故,或许会嫁一个庸碌之人,做的还不是深闺里的事情?能帮老爷和姐姐做买卖,我已经很满足了。老爷,多谢您帮助李家……”
虽然李衿因为李家的事情而伤感,不过却因为沈溪的相助而对沈溪更多几分眷恋。
惠娘叹道:“别看衿儿平时大大咧咧,但其实她心思很细,总归都是苦命人,在朝里若没有靠山,做再大的买卖又如何?还不是权贵一句话的事情?”
虽然惠娘是在安慰李衿,但显然李衿并没有因此而稍有开解,反而眼神中多了几分坚毅,在沈溪看来这目光中多少带着一些愤恨。
“别去想其他的。”
沈溪道,“回到京城后,买卖还得支应起来,但在此之前,张氏外戚必须要进行打压,否则他们会压缩我们在北方的商业布局!你们不用有太大压力,总归有我在,所有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
突然间就说到生意上的事情,惠娘早就适应了,李衿却没从李家重建的悲喜中走出来。
惠娘埋怨道:“都怪老爷,有些事可以等回到京城后再说啊,你看妹妹多难过,真让人心疼。衿儿,你之前不是看中我那几副首饰么?便送你了,当作是姐姐送你的礼物。”
“嗯。”
李衿望着惠娘的目光中满是感激,惠娘报以微笑。
沈溪见状非常宽慰,说道:“看来我的确是做错了,不过过去的就过去吧,以后你们有我为你们遮风挡雨,可以过安稳的日子,你们只管享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