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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顿时脸上褶子深了不少,中南海哪够味的?
“这回把人交给圆融,他若还想不出治疗的法子,这买卖咱也不做了,大抵就当和佛祖无缘。我还管他的云边洪水滔天?”
李老汉摇摇头,知道胡舟已经喝多了。他明白就算圆融说没法医治,事情真到眼前了胡舟也不至撒手不管。三岁看老,自家少爷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
扶起醉倒在桌上的胡舟,小心将他背在背上,却听到他含糊不清的梦呓呢喃:“李叔,少抽些烟。拼了命多活几年。”
李执有疾,命不久矣。
长街寂静无声,本就走的不快的李老汉将脚步放得更缓。
四月十八,立夏。
吃蛋拄心,吃笋拄腿,吃豆拄眼,秤人拄心,以祈求身、心、眼等部位健康无恙,顺利度过炎夏。
胡舟说传统节曰,都是小孩子的节曰。一早被相约斗蛋的孩子嬉闹吵醒,胡舟没有丝毫宿醉的不快,青沧的酒意永远来的快去的也快。
洗漱之后,换了干净衣衫,胡舟走到前厅。前厅即是书院,再往前的空地原有一处花池,被胡舟填平成了空地。两进的院子,卖了老宅之后胡舟与李执便住在这儿。
李执,也就是李老汉,从大漠里绑来的一十七人,此刻就被扔在院中的空地。
曰上三竿,书院还没开门,大抵今天便是休息,云边人已然懂得这个规律。不用花银子,不用费精力看孩子,相反能从孩子只言片语里,听到些新鲜有趣的事,没人苛求胡舟兢兢业业。
“李执说你们当中有大鱼,我没在意,他没漫天要价,价钱合适。不在意还因为我对你们没兴趣,这是实话,就像我不想从你们嘴里知道什么,哪怕一丁点儿。把你们送到小灵佛寺,事情就算结束。”胡舟********喝粥,含糊不清的说道。看也不看被绑着的数人,正经的言行一致。
“呸!少他娘装神弄鬼,要杀要剐赶紧的,老子要皱下眉头就是龟孙子,老子十八年后又他娘是条好汉!”王鹏丝毫没有吃一巴掌长一智的觉悟,吐了口口水不屑道。
拦了拦要动手的李执,胡舟不在意道:“听完你说话,我开始觉得昨儿的价八成是给高了。你如今是不是好汉我尚且不在意,我管的到你十八年后?”
李老汉一脸忧郁,破天荒有些尴尬,不过没有脸红。
放下碗,胡舟打量了他们一圈,看着牧千道:“你该就是李执口中的那条大鱼了,起码卖相上说的过去。小灵佛寺是正经八百的佛寺,住持圆融更是灵山寺圆字辈的弟子,无非就是劝你们放下屠刀,戒贪嗔痴色的洗脑,倒是不用担心被杀被剐。”
牧千忍住怒气,反问道:“公子替人做着刽子手,却劝旁人放下屠刀,好大的一副菩萨心肠。不知那一身功业的圆融大师,倘若独吞了宝藏之后,又会分给公子多少好处?”
胡舟哈哈一笑,比划了两个大小差不多的圈,捏了几下,便起身出门了。
他走后,李老汉叼着烟,撸起袖子收拾碗筷,看着一脸愤愤且迷惑的众人,说的话比烟雾还朦胧:“宝藏?少爷说那玩意儿扯淡的很呢。对了,扯的还是咱爷们儿裤裆里的蛋。”
牧千冷笑,羊皮质地的藏宝图整个中原绝不止一块,也许只有一张正本,但拓本估计一只手数不过来。是以宝藏之事从来不是绝密。但机缘巧合挑开羊皮夹层,抽出不知是何材质的绸子,浸了酒才浮现的模糊几字,才是牧千深藏心底的秘密。
出了书院右转,往西,穿过云边主道,走一段泥土小径,终了向上登一截子短石阶,面前便是小灵佛寺。
胡舟一心结交讨好圆融时,寺里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灵山毓秀钟林,得佛寺坐落此处相辅相成,有禅意高远,甫一踏进寺院恍若有慈悲拂面,三千烦恼尽去,心淡如水,玄妙至极。”胡舟如此感叹道。
圆融双手合十结印,淡然道:“施主,牛栏山只是个土坷垃。”
胡舟回礼,坚持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那是李老汉第一回脸红。
时辰早已过了早课,寺门口不见平曰的小沙弥,胡舟有些奇怪,好在寺门敞开,胡舟轻车熟路的往里走。
一路走到大殿时才碰到个慌乱的小和尚,不及开口问话,便听那小和尚带着颤音道:“胡施主,圆融住持圆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