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饲养园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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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当时有一件印象极为深刻的事情，就是当我经过一扇半开的铁门时，正好和一只牙齿残缺不全，头上沾满墨黑色血迹，同样被绑在座椅上的犬种四目相对。它之所以让我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则是以前我见过的犬种，不是残暴异常，就是充满了杀戮的欲望，根本没有一丝灵智。但是这只，仅仅是看着那双异常冷静的黑色眼睛，我就发现了它的与众不同。再加上当它目光落在我身上，随着身躯的抖动，忽然带动嘴角的那一震，让我好似听到了一声冷笑。然而，眼神的交流，也仅仅是一瞬间，我就被鱼人拉走了。

    不久之后，我被推进了一间与其说是牢房，更不如说是一个放养基地一样，大概有半个篮球场般大小的密室中。到处都是毫无意识，随意走动的人；到处都是排泄的粪便和尿液；到处都飘荡着一股让人难以接受，令人作呕的气味。站在这样的房间里，看着那固定在墙壁边上的石槽，和蹲在旁边不断地往嘴里塞着不知为何物的几具“行尸走肉”，我第一次感觉到我面对的不是人类，而是一群拥有人类外形的猪。

    “呜呜呜……”忽然，一阵轻微的抽泣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马上遁寻着声音的源头，推开那些挡在我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肉体，看到了一个蹲在墙边，埋头痛哭的女性。看着她握在手里的警徽，我好似认出了这个人。

    “你知道，其他的刑警，都在哪里吗？”我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所以只能尽量让自己声音缓和一些，先引起她的注意力，可还是在开口的一瞬间，吓着了她。

    “咦！”她突然发出一声惊咦，抬起那布满了血迹和眼泪的脸庞，朝我投来的一双异常惊恐的目光。

    我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马上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往后退了一步，轻声说道：“我和你一样，是人类，刚被关进了这里，不是那些怪物。”

    “你……”女警员没敢出声，而是依靠着墙壁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弯曲着一双颤抖的细腿，一点一点的往旁边挪去。

    “我叫叶廷。”我又尝试着和她“搭讪”，“是国家安全部的，以前也是一名刑警。我知道你们在监视那个咖啡屋，我也知道你藏进了面包车，所以我跟来了。”

    即使我这样向她解释，她的眼神依旧保持着警惕，表情依旧显露着恐惧，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我的话语。但是，相比周围那些没有表情，没有意识的“肉”来说，她能哭泣，还能感到害怕，至少让我觉得她还是一个正常人。所以，我踌躇了一阵后，微微挪动脚步，决定向前迈了一步。

    可惜这一步，却让她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伴随着一声惊叫，突然撒腿朝一边跑去。我心中大骂一句，也马上迈开腿追了上去。看到前面的她撞倒了好几个人，甚至连自己轻柔的身躯都被撞翻了好几次，但依旧连滚带爬的冲向了这个“饲养园”唯一的房门前，拼命的拍打着，拼命的哭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本想拦住她，但是看着她逐渐无力的扶着门瘫倒下去，轻轻抽泣的肩膀，我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对她来说，这是一个充满了黑暗的世界，一个不断地刺激着神经零界点的世界。想要在这个世界里生存，无时无刻，都必须保证着自己拥有着坚定的信念，和强大的意志。然而，看着身边这至少二、三十具行尸走肉，我忽然觉得，也许放弃，才会更好受一些。

    女孩哭累了，便不再哭泣，甚至连我也不怕了。转过身，用一双万念俱灰的眼神扫过我，接着落在了墙边，那堆满恶心食物的石槽，慢慢的走了过去。看着她学习旁边的人蹲在了石槽旁，伸手舀起了那些污秽食物样子，我的心在滴血。本想就这样看着，却没能忍住，一咬牙，几步冲过去，抬手将她张开嘴，正准备喝进去的东西全部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