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民宅（中）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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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自己是多么无力吗？你只是一个人类，你并不需要为了别人去牺牲，为了这些陌生人，去浪费自己的生命，你只要救下自己就行了。”

    “你是叫我想办法活着吗？”

    “对，谁愿意牺牲，就叫谁来。而你的任务已经达到了，你发现了一个诡案，接下来，只要站在外面看着就行了。”

    “看着就行了？”随着这样的一个询问，我抬起头，看着那依旧阴暗的天空，看着豆大的雨点无情的落在地面上，落在我的脸上，落进我的嘴里。尝着那苦涩的味道，我不知道那是雨水的滋味，还是我的眼泪。但是，我却能清楚的感觉自己的另一只脚，也慢慢的抬了起来。可是在这时，那声凄惨的呼救声又传进了我的耳中，让我的动作又停顿下来。

    “叶廷，不要再犹豫了，那只是你的幻觉，里面的人都已经死了，而你一个人，赤手空拳，什么都做不了，只会增加无谓的牺牲！”这个如同恶魔一般的声音，在这时又响了起来。

    “不，不是的，我有武器！”但是，另一个声音却极力的反驳着它，“我的手枪，就在那个人身上。”

    “你想去救一个毫无交集的人吗？”

    “毫无交集？曾经的我，与杜伦宇也毫无交集，但如果不是他将我从犬种口中救下来，我早就已经死了。曾经的我，与金立庵也毫无交集，但如果不是他那一巴掌让我低下了头，我也已经被那些触须缢死了。曾经的我，与李念也毫无交集，但如果不是她在地道中挺身相助，我同样已经死了。我和这些人都曾毫无交集，但是他们却都救过我！”

    “那当然是想利用你，因为他们需要你的力量！”

    “可是我却因此而活了下来！”另一个声音大喊道，“利用也好，抛弃也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即使面对着比自己强壮百倍的怪物，都战胜了它们，活了下来。现在有人正需要我的帮助，有人在呼唤我，你叫如何站在外面静静的看着？”

    “那，那就……”

    “叶廷不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会因为别人的痛苦而感到伤心，也会因为别人的高兴而感到开心，他不是一具行尸走肉！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猎人！”

    “没错，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猎人，我有我的职责，我有我的正义。有人正在呼唤我的帮助，我必须要救他！”不知不觉间，我真的说出了这句话，而内心也在一番从未有过的剧烈挣扎后，恢复了平静。默默地转过身，回到房间内，回到那个可怜的刑警尸体旁，我弯下腰，从他逐渐冷却的身躯上，取出手枪，心中为自己的过错而感到懊悔，也为他的遭遇而感到默哀。

    但在这时，我又听到了那声呼唤，抬起头，目光投向了分布在这个房间里头，两间内屋中，其中一间的门口。看着那个既是两行血迹的源头，也是呼救声传出的房间，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举起手电和枪，缓缓地迈开步伐，走了过去。

    随着我的接近，手电光逐渐为我点亮了那个房间。我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被绑在某处，向我呼救的人质。但是，让我感到无比奇怪的是，这依旧是一个空无一物的房间。但即使如此，闻着空气中飘荡的一股潮湿，并且酸酸的腥臭，看着那如同是涂着血漆一样，暗红色的墙壁，我还是感到无比的震撼。目光所落之处，到处都是碎肉和内脏，像是墙壁上的“装饰”一般，粘的到处都是。在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走进了一个巨大怪物的胃囊当中，好似随时都可能被它消融。

    “救命……”在这时，近在咫尺的呼唤声再次响起，我猛然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了房顶与两面墙壁的一角。忽然看到了一团漆黑，像是篮球一般大小的圆形物体。这是什么东西？我转动手腕，刚刚将手电照上去，顿时觉得整个人如同是掉入了深渊中，一股寒冷直刺我的背脊，冲上了我的大脑。因为我所看到的东西，实际上，是一团不知道有多少只，纠缠在一起的，蠕动着它们无数脚爪的黑色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