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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熔还外大约等候了一炷香的时间,被人请进了萧正炎的寝宫。
“儿臣参见父皇。”萧熔跪地请安道。
相比起萧纳,萧熔在萧正炎面前少了一分亲近,而更显恭敬。
“平身吧。”萧正炎道,“坐下说。”
“谢父皇。”萧熔一边坐下,一边暗暗观察萧正炎的神色。
他来的时候就听说了,父皇在安寿宫里头发了好大的一通火,是对着太子发的。
若是放在以前,他定然会因为父皇恼怒了太子而喜出望外,可自从知道太子被幽禁的那次是他们两人演的一出戏后,萧熔如今也沉稳了许多。
毕竟,他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又是另外一场戏。
不过,萧熔倒是觉得这次似乎是真的,因为父皇的眼皮底下还隐隐透着乌青。
“你来找朕,可是对于禁军的处置有了结论?”萧正炎问道。
“是。”萧熔恭恭敬敬地半坐着,听了萧正炎的问话,身子微倾,答道:“儿臣提审了当日参与斗殴的禁军,查明这件事是先由皇城的禁军言语挑衅,而东宫禁军则先挥拳动了手。”
“在参与此次斗殴的禁军中,共计三十二人次,其中皇城禁军十四人次,东宫禁军十八人次;官职最大的为五品带刀侍卫。”
“至于伤情方面,两方虽然动了手,但好歹也有些理智,并没有动刀剑,只是挥拳相向,故而也都只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萧熔将自己调查的结果一五一十的禀报与萧正炎。
“哼,若是动了刀子,那便是谋逆,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萧正炎冷冷地道。
萧熔保持着恭敬的姿态没有说话,任由萧正炎抒发心中的不悦。
他是没有必要提伤情这件事的,因为本就没有大碍;而他刻意提起“刀剑”的字眼,只是想多给萧正炎上上眼药而已。
他越生气,对这件事的处置就越为严厉,自己也能更加得利。
“你打算如何处置?”萧正炎问道。
“儿臣拟了一份奏书,请父皇过目。”说着,萧熔将手中握着的奏本呈递了上去,道:“儿臣以为,在宫中斗殴乃是大罪,必须严惩不怠,以儆效尤。故而,对于言语挑衅的皇城禁军,以及率先动手的东宫禁军,以扰乱宫廷之罪处以斩刑;其余参与斗殴的禁军,全部杖责八十,除去军籍,逐出皇宫;而皇城禁军统领,二品带刀侍卫管教不力,以失职之罪处置,降其品级,罚其俸禄。”
萧熔的处置还是比较妥当的,萧正炎并没有意见,只是他问了一句:“既然皇城禁军统领犯了失职之罪,那么东宫的禁军统领呢?为何你的奏书中没有处置意见?”
“这……”萧熔故意面露难色,犹犹豫豫地不敢开口。
他自然是故意的,就等着父皇问话呢。
“说。”萧正炎皱眉道。
“是。”萧熔这才敛了神色,道:“儿臣确实认为东宫禁军统领严戈与皇城禁军统领一样,犯了失职之罪。可严戈乃是太子的亲信,是东宫的人,儿臣不敢逾矩发落了他,这才没有拟出处置意见。儿臣想着,对于严戈的处置是否交由太子殿下自行处置会更加好一些?”
这个主意是姜太傅给他出的。
按照萧熔自己的想法,既然有了这个机会,他可得好好的整治一番东宫的人马,即便不死也让他们扒层皮。
可姜太傅说,与其他自己动手,不如向圣上示弱。让他觉得太子殿下在朝中势力庞大,无人敢动他分毫,即便是你贵为亲王,也不敢轻易对处置他的人。
这样一来,或许圣上就会开始对太子有所忌惮,从而将更多的权力交给他,用他来牵制太子。
太傅的“教导”让萧熔佩服的五体投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萧熔脸上是顾忌和忐忑的神色。
他悄悄的观察萧正炎的神情,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
也是萧熔的运气不错,若是放在平常,萧正炎或许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毕竟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太子是何秉性,他最清楚不过。
萧纳不是一个贪恋权势的人,他甚至觉得身居高位是一种束缚。
就像今日,他不惜忤逆自己,也要不顾一切地去救一个女人。
可偏偏,今日上午他被萧纳气得够呛。因此提到了太子,萧正炎又再一次想起了萧纳的任性,怒道:“怎么?他东宫的人就比旁人更高贵一些?哪怕是朕给了你处置的权力,你也不敢发落?”
萧熔忙站了起来, 在他面前跪下,脸上是一片惶恐的神色,道:“父皇息怒,是儿臣办事不力。”
话虽如此,萧熔的心头却是欢快的。
太傅的计谋奏效了,父皇果然开始对太子不满了。
萧正炎将手中的奏本扔还给他,道:“朕说过的,秉公办理。你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明日一早,你于早朝之上禀报与朕!切记,秉公办理,要让人信服!”
“是。”萧熔赶紧应承了下来,心中却想着父皇要亲自临朝听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