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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手,也被死咬着不放的马队困扰拖慢了逃跑速度。
然后,更倒霉的事来了。
张宗谔带着有最多战马的马队从北面也赶来了,亲自指挥马队死追不放。
到了这时候,就算贺刚凭着自己的马较快,想甩开部下官兵不管,只和能跟上他的部将亲兵斥侯逃走,也不成了。
张宗谔一马当先追在最前面,并且时不时展示骑射的厉害从后面射杀官骑。
贺刚自己都差点儿被张宗谔用冷箭暗算掉,逼得贺刚既惊又怒,返身想凭自己的不凡武艺把这个流寇总头子干掉,如此既可以逃脱性命,又能立下大功,事后,朝廷不但不会追究他的失城罪责,还会重奖他,甚至会他树立为灭贼典范大将,那,前程可就美了......
张宗谔一见贺刚竟然奋勇回身杀向自己,他不禁冷笑连连。
他明白贺刚的企图或者说是侥幸心,但是,你打错算盘了,你张爷爷能坐稳义军头把交椅,凭的可不止是头脑,某的一身功夫才是能在无数强人阴险歹人暴徒中立足并成为领袖的根本。
他使的也是长杆大刀,毫不畏惧狰狞发狠要吃人一样猛冲回来的贺刚。
人借马势,两柄大刀激烈相交。
自信的贺刚反显了点弱势,身子在马上猛一晃,在拼力上吃了点亏。
他大吃一惊,这贼厮看着并不多雄壮,不想力气竟然如此大,比我厉害。
随后又是几招猛烈交手,贺刚心一沉:这厮的刀法竟然也如此了得?!某杀招尽出,这几下子可谓竭尽了全力,竟然没沾到便宜.......他借着和对手对冲而过直接跑了,哪还敢再战下去。
跑,跑,跑,这回是真正的仓皇无着了,如被猛兽追杀的丧家犬,一心只顾逃命,却被马并不慢的张宗谔等贼头子紧追着甩不开,直被撵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看来,今日是死局已定。
就在贺刚惶惶然想着要不就投降了贼寇吧,以我之才,再心诚点,这贼头子应该会愿意收我.....这时,他骇然发现前方竟然又出现了贼寇,而且只怕有数万之众,只见黑压压的一片.....
天要亡我啊!
贺刚心中悲苦大叫一声,越发绝望,但随即又发现了点什么不寻常的......再一细看,唉?这不是流寇啊。这,这是二龙山强盗吧?
马还在往前狂奔,又近了些,看得更清楚了,贺刚确定了,前方队伍应该是二龙山的人马。
二龙山强盗怎么会等在这?
莫非,这两股贼寇达成了某种约定?或是,张贼本就是二龙山的,山东流寇其实是二龙山借壳搞得鬼?
贺刚心思电转,形势却不容他多想。
他干脆再狠打马前奔,向前方拦路者离得更近些,冲着那张醒目的宋字大旗方向扬声大叫:“及时雨宋公明可在?某济州都监贺刚久仰你义气大名啊。某早欲投你,今日城陷,朝廷某是待不得了,正好脱去这身官身束缚,某正想突围离开济州北上去二龙山求公明哥哥收留。流寇却死追我不放,公明哥哥,你救我一救啊......”
贺刚没看错,前方人马正是宋江部。
宋江此次南下打的就是凭着势大搞黑吃黑的算盘。
在兖州,他抢了精锐的马进部官军并吞并了张宗谔的部分抢劫成果,然后在兖州休整,静观张宗谔纵情抢掠梁山泊周围的其它州府,也观察梁山的动静,后来悄然南下,闯入了单州,根本不把这个军州的官兵放在眼里,纵兵大肆抢掠,单州军也确实没敢跳出来和二龙山强盗较量较量,只死守城中。宋江洗劫了单州,并没学流寇那样席卷百姓当炮灰攻打单州军城,抢完了就潇潇洒洒走了,北上济州,由南往北继续抢掠济州南部,并且一直紧盯着张宗谔及梁山泊动向.......
此刻,他出现在这里,正是要再次轻巧截了张宗谔的胡。
他要收了贺刚部。
这本就是算计好的。张宗谔的企图与进军动作全在宋江的预料中,借的就是流寇攻伐。
宋江对流寇兴趣不大。
他很清楚,军以精为要。想壮大势力,必须吞并有军事素质会打仗的人才与部队。流寇?人再众,走哪再浩浩荡荡太可怕,其实也没什么大的收用价值。只有打出来的那点精锐可收用。
宋江的目标是吞了张宗谔的精锐人手,当然,主要是吞了流寇抢占的钱粮财富,借流寇之手轻松充实起二龙山的经济实力。
至于流寇大众,这么庞大好使的工具,他也不会放过不利用。
他要利用这数十万人口势力去克制梁山泊天堑,并且用流寇消耗梁山的武装力量,最后,他再挥部下强盗一举击杀赵岳等残存的梁山核心势力,占领梁山泊......
若是晁盖对他擅自行事有什么不满,他就干脆脱离二龙山,在梁山泊自立。他相信,二龙山从头领到普通将士,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跟他走。只梁山泊的巨大肉食吸引力也能引动人心.....
若是晁盖并不在意他南下怎么做,甚至会为他南下取得如此巨大成果而惊喜,那么,他就继续做二龙山二当家的,派得力心腹在梁山泊设立起根基,把梁山泊事实控制为他自己的地盘。
忠君爱国的贺都监转眼成了强盗头子宋江的狗腿子.....原济州军将士凭直觉不信贺刚对了。
随后就快马赶来了的张宗谔看着仓皇丧家犬贺刚立马在宋江的队伍里已恢复了镇定正恶狠狠盯着他,张宗谔一股热血直冲顶门,气得浑身都哆嗦:入你娘.....宋江,你太卑鄙太下作了.......
宋江却很诚恳热情的笑呵呵打招呼道:“正所谓山水有相逢。张统领,咱们竟然在济州又见面了,看来,你我还真的很有缘呐。”
以张宗谔的狡诈无耻深沉城府,他也被宋江这种无耻得意气狠了,只感觉一口血要涌喷出口,反复全力压制了情绪,他这才强压下了那股子狂窜上来的怒火与烦恶感,重重怒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