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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出来,只瞧爷爷这样子也没人敢娶啊。嫁不出去关我什么事?委屈地一咧嘴,剥了两颗地窖藏的过冬石榴,想把话岔开。
程老爷子见我为难,拍了拍桌子,“这话先撂下。明儿让你家那个医生到我那儿去。我有话问他。”
“这是正事。让你去你就去。”颖不耐烦地捻着针线,穿半天穿不进去,叫九斤来帮忙,揉了眼睛叹气道:“不至于是老花眼吧。”
“我不去。”往炕上挪挪,捏块点心掰开来,朝旺财扔下去,“还指望多活两年呢。没心思跟户部去打擂台。”这一打春就没什么好事。贺兰家死人,武家换人。老子狩猎差点被顶死。不顺。说回来静养几天,又得应付谢宝这臭小子。好像这一周围认识的人都有孙女能嫁。现在户部又指着名要编劳力,都得挂号。也不知道是谁地馊主意。劳力雇回来就是劳动,挂哪门子号?病人才挂号。不光是京城织造作坊,连陇右那边都得报个数字上去。今儿死俩,明儿又买回来俩。挂一号二百文,你挂一千号,二百贯就没有了。缺钱也不能这么搞啊。我买一个才多钱。
“那也不能不吭声。”颖把账本放上来,摊开了,一页一页的勾。旁边算盘打得细详。“说来也怪,东边高丽的怎么就耐活。咱家不亏劳力,当人使。吃喝医药的,从不短缺。可吐蕃过来的,好端端地……”
颖突然抬起头,朝我道:“夫君你说。这会不会卖给咱家的都是病秧子?”
“胡说。这话你就对不起大哥。人贩子也活得是信誉,没见昨儿转呈还有赔罪的来。只管说是壮硕、壮硕,可总是用不了几年。这也怪啊。”说着。接过颖递过来的账本,数字吓我一跳。“咱家养了四千人?”
“夫君以为呢?”颖挑挑眉毛,“整日里什么都不管。自家多少劳力都不知道。四千人不过是个花头。说出去就这个数,实报地话,谁家受得了。况且不光咱家。一起过去的,哪家比咱家人少?这户部也忒缺德了。”
“八百贯。”
颖点点头。“如今呢,对咱家也不是个大数字。可就受不了朝廷这么折腾。今儿二百,咱给了。明儿要二百。咱再给。三番五次下来,还叫不叫人活了。要不明儿夫君问个清楚。再和程、秦两家合计合计,看朝廷是个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兰陵皱眉不语,也拿着一堆册子发愁。
随手翻过来看看,也净是想糊弄人,乱七八糟,勾得一片一片。笑了,问道:“谁出的主意?起先垦荒的时候没人说。这会儿到了挣钱时候了,刚说有个好日子过了,就勒着脖子开始敲诈了?”
“和我无关。”兰陵给笔撂在桌上,“垦荒是我地主意,养劳力也是我的主意。没来由往我头上扣屎盆子。这头一步先是造册,再有就是点人头。陇右地多人少。有人说,大户过去,占了地。买了人。扎了根基。好处都是你们这些人得了,往后朝廷连插手的份儿都没有。这一造册。是以防万一。”
“哦?这么说一个人是一个人了。”
兰陵点头。
“那活人造册,他死了怎么办?”
“死到谁家谁出钱。”
这谁呀,恨得我直咬牙。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法律了?活着二百文我认了,凭啥死了也算我头上。
“都不愿意呢。”兰陵拉了靠垫,歪上面,伸了指头端详许久,“有个事我想问问。照这么说的话,东边地人是比西边的人值钱喽?”
嗯?没听懂。不解地看着兰陵。
“我怎么就听说,东边的比西边的耐活。”
是这话。不说钱吧,大家都不接这茬。这一到贴人头,这话就挑明了。一致认为,吐蕃人不耐用。
“不是问这个。大伙儿都是想知道,朝廷往后是个什么打算。没来由地造册,那造了册,咱算什么?劳力又算什么?想废除劳力?”
兰陵咯咯笑了,“好意思说。好听点是劳力,不好听点,当牲口养,不算人用。”说着看了我一眼,叹口气说:“摊到我头上吧,我自己也不愿意,可想想呢,也不尽然是坏事,先造册,先给大伙儿养成这个习惯。往后说用呢,册子翻开来,就能当人用。即便是陇右,说起来添点人气呗。总不能跟卖豆腐似地,你家一块我家一块,总归这也是我大唐的领地。”
朝廷想赖账!这话把我说一激灵。当初讲得好好的,划地、分地,你家圈,我家圈,只怕圈得少了。如今,荒地成了熟地,打了粮食,有了出产,朝廷就眼红了?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都是血汗换来地。现在地肥了,人头也有了。就开始挤兑我,插了管子朝我身上嘬血喝?
得便宜可以,可如今地王家不是谁想欺负就来欺负的主。大伙都掂量,谁都不省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