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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田文建的反应令他们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不但大大方方的接过香烟,还指着客服的方向,满面笑容地说道:“各位,上午那事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委屈你们了。”
见田文建回头就跟这些厂领导打得火热,刚下楼的职工代表们,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愤愤不平的神色,一个小伙子正准备过来,却被乐老***一把拉住了,并冷冷地说道:“看什么看?都回去。”
造船厂想顺顺当当的搞第三产业,外面的那些债主就必须要有人应付。吴总工程师猛地反应了过来,也异常严肃地呵斥道:“田***正忙着呢,大家都回去吧,有什么事去跟筹备小组说。”
这时候,田文建在一干厂领导的陪同下,来到了他们给自己安排的客服。房间很大,是三进三出的套间。外间是个小会议室,中间是办公的地方,最里面那间是卧室,各种设施齐备,装修得也很豪华。
提心吊胆的半天,见田文建像没事人似地回来了,小娜连忙笑问道:“饿了吧?我给你先泡碗面。”
田文建微微的点了下头,随即转过身来,很是亲切地笑问道:“罗厂长、韩副***,你们要不要来碗?”
“不用,不用,我们都吃过了。”
“那先坐,我先去洗把脸,烟在茶几上,大家自便。”
五分钟后,田文建从里间走了出来,坐到一脸诚惶诚恐的罗秋生身边,把会上记录的本子往茶几上一扔,一脸苦笑着说道:“黄剑安和石蕾害死人啊!连你们几位都得跟着后面受连累。”
“谁说不是呢!”
不等罗秋生开口,党委副***韩永明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造船厂的干群关系之所以这么矛盾,全是被这对狗男女给害得。没跑之前作威作福,我们连气儿都不敢喘。跑了之后又留下这堆烂摊子,让我们给他擦屁股,还得给他背黑锅。”
谭时丹重重的点了下头,深以为然地说道:“田***,您终于说句公道话了。如果没有您给我们做主,那我们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见主管采购和后勤的副厂长何汝明准备开口,田文建便摆了摆手,若无其事地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就不信他们真能跑到国外去。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是组织上考虑的问题,等童家和的事情查清楚了,我想市里会有进一步动作。”
田文建的言外之意很明白,那就是他不想追究。罗秋生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连忙说道:“田***,上午的事,我……我……我,我查清楚了,原来是保卫科一个经济民警……”
看着他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田文建不等他说完,便一脸严肃地问道:“罗厂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那您的意思是?”
“事实上就算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会请大家过来坐坐。”
田文建给四人散了一圈烟,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循循善诱地说道:“稳定压倒一切,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包括我在内的所有领导干部,都必须要避嫌,以避再发生免诸如今天这样群体事情。所以呀……组建钢结构公司的事儿,我们就不要过多干涉了。
当然,我还有其他的考虑。首先是一个影响问题,大家都知道的,现在有几百双债主的眼睛正盯着我们。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掺和进去,那钢结构公司还没开张就得宣布破产。”
“田***,您是说我们来唱空城计,给他们争取时间?”
“就这么个意思。”
田文建点了点头,面色沉重地说道:“四位,设计院正加班加点的出图纸,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蓝天工业园一个半月内就会破土动工,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不多了。如果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你我就是龙江船舶制造有限公司的罪人!”
“田***,就冲您这句话,我谭时丹也集资四万。”
“这是好事啊!”
钱对于现在的造船厂而言,是多多益善。见谭时丹信誓旦旦的表了这个态,田文建立马坐直了身体,指着他,眉飞色舞地说道:“谭副厂长,你真让我刮目相看啊!”
对这四位来说,造船厂破产是最好的选择。毕竟破产后一了百了,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不谈,还能换个地方继续干。可现在形势来了个大逆转,造船厂一时半会儿破产不了了,只能配合田文建的行动。
毕竟他那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仗”的话摆在那里,如果跟他不和拍,那就等着被收拾吧。更何况迄今为止,黄剑安和石蕾下落不明,谁知道他俩会不会落网?
与其提心吊胆的继续对抗,还不如立即向眼前这位靠拢。要知道田文建不但是315厂的钦差大臣,还是即将组建的蓝天集团董事,对自负盈亏的造船厂,具有着一言九鼎的决定权。
谭时丹刚刚表完态,其他三人也相继表示参加集资,但数额都不大,三至五万不等。少就少点吧,早就打定主意的田文建,并没有嫌少,而是笑眯眯地问道:“不知道四位有没有听说过315厂培训班的事?”
“听说过啊!据说是培训干部的,连制药厂的老吴、开关厂的老郑都参加了。”
田文建满意的点了点头,环视着四人,似笑非笑地说道:“那可是集团公司中高层干部培训班,虽然我们是自负盈亏的二级法人单位,但也给我们分了两个名额。罗厂长,韩副***,你们四位是怎么看的?”
罗秋生沉思了片刻,忍不住地问道:“田***,315厂领导有没有说培训后的去向?”
“有可能留在集团公司,也有可能交流到其他单位,反正回船厂的机会微乎其微。毕竟给我们这两个名额的初衷,就是安置一些曾经作出过巨大贡献的老同志。职务和待遇,只会高不会低,据说制药厂领导为了争有限的名额,都差点打破头了。”
这倒是个脱身的机会,无奈狼多肉少,只有两个名额。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愣了好半天都没吭声。这时候,小娜将泡好的面送了过来,田文建抓起叉子,呵呵笑道:“要不你们先回去研究一下,等有了结果再通知我?”
“田***,您这是说什么话呢?”谭时丹一愣,连忙说道:“您是领导,谁去谁不去,您说了算。”
“该发扬民主的时候还得发扬民主嘛!再说我初来乍到的,对造船厂又不熟悉,还是你们自己拿主意吧。”
田文建扑哧扑哧的吃着面,吃了好几口,见他们还是没动静,便放下叉子,继续说道:“哦……对了,参培人员走后,留下的将跟我一起,带领厂办及各科室人员清理被洪水冲过的场地,应付上门讨债的近百家供货商,以及追讨历年来的应收账款。”
“不是搞钢结构公司吗?还折腾那些干什么?”罗秋生想了想之后,忍不住地问了句。
田文建脸色一正,异常严肃地说道:“那只是权宜之计,再说就凭咱们这点人,怎么可能吃下整个工程?另外造船是咱们根本,不造船的造船厂,那还叫什么造船厂?”
韩永明重重的点了下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很是感慨地叹道:“田***志在千里啊!造船厂有救了。”
“手里没钱,光志在千里有什么用?”田文建长叹了一口气,一脸苦笑着说道:“造船这一块,一没订单,二没场地,三没资金,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呀!另外,咱们的资质虽然全,可都是一万顿以下的资质。
不来造船厂不知道,来了之后才明白,万吨已经算不上巨轮了!想发展,就必须提高吨位,怎么着也得整两个三万吨的船坞。十万、二万吨,那就更别提了,只能想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