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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出什么都是正常的。
“喜子,你们怎么来了?”
可可又是拍他肩膀,又是摸他脑袋,喜子脸上是大男孩般的羞涩,说道:“你们刚走,二叔说路上不好走。前些日子一辆三轮车就从这里滑了进去,摔得粉身碎骨,家里人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最后拿了一块骨头回去埋了。”
“呃……别说了,怪渗人了!”方青又伸着脑袋向下望了望,还真是可怕,可可在后面恶作剧似的轻推一把,方青一哆嗦,回头在她翘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吓死人了。
说着话,毛驴车过来了,周发奎介绍那位中年人说:“这是老李,我们村子跑长途的老把式。我就知道这地方不好过,别说是可可姑娘,跑了十多年的司机都有不敢的。”
那个被叫做老李的司机附和道:“那是,不是我吹咱们镇子上能开过去的也没几个。”毛可可脸色大喜,瞥了方青一眼,意思是说,不是本姑娘无能,只是情况太复杂。
那位老李还真不是白给,上车后先向后倒了十多米,适应一下车子,然后便缓缓开了过去。老李下车后拍拍身上,不无得意的说行了。他从小就在外面跑车,一晃二三十年过去了,别人走不了的路他能走,车子坏了自己会修。
“前面的路就好走多了,不过还是小心点,别开太快了。”老李对这里的道路最熟悉不过,这话嘱咐了好几遍。
“二叔、喜子,还有老李,你们都回去吧!我们走了!”毛可可小嘴甜着了,很讨人喜欢,方青反而成了多余的,向几人招招手进了车里,外面实在太冷了。
车子开出老远,喜子他们还在后面挥着手,周发奎对喜子说:“好人啊!喜子你要记住人家的恩情,一定要知恩图报,知道吗?”喜子点点头并没有说话,他会去复读,然后上大学,怎么也得混出点样子给可可姐和方青哥看看。
有时候习惯真是难改,方青上车后就像被催眠一般,正要入睡感觉到一股杀气,瞪眼一看又是可可的高跟鞋,怒道:“可可,以后不准穿高跟鞋了!”
毛可可正生他的气,窝在这地里,就这么龟行着,也不知何时才能够到家。这个人可好,懒得连个话都不说,可苦了自己这个司机。
“你是我什么人?想穿什么你管的着吗?”
“我是你男朋友,你可是说了不止一次,另外你妈也认可了,”
“我妈?她跟你说什么了?”
“年轻人不要贪图一时的痛快,记得小心点,懂得爱惜女人,买质量好的。”方青学着毛女士的语气复述了一遍那天的话,毛可可差点没乐疯了,车子也开的歪歪扭扭,吓得方青连忙把安全带系好。
毛可可老半天才说出话来,问:“这真是我妈说的?还是你编的?”
方青重重的点头,疑惑的看着毛可可,意思是你乐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毛可可笑道:“我妈可是整天教育我,说女孩子要洁身自好,要守身如玉,把第一次留到洞房花烛夜什么的。”
“你不会……”
“不会什么?”毛可可突然又狠狠问道,眼睛凶巴巴的,那脸色变得比今天的天气还快,具备修习变脸绝技的天份。
“没什么!”方青不说,毛可可也知道他的意思,按说这事情说给谁听都不信。***般的毛可可,性格又开朗大方,时常出没于都市的娱乐场所,她要说自己是处子之身,你肯定怀疑她刚做了修补手术。
但是方青信,毛可可是很漂亮,平时大大咧咧,被自己吃点豆腐也不怎么在乎。但遇到大事大非,毛可可小姑娘的脾性还是暴露无遗,而且生性淳朴的很,说谎不是她的习惯。
“哎,那你听你妈的吗?”
“听什么?”
“你妈把我许配给我了,让我好好照顾你。”
“我听我妈的,我妈让我守身如玉,还让我不要跟陌生人说话。”方青知道她是开玩笑的,这次是强打着精神和毛可可聊天,大龟行在漫长的道路上,对开车人是一种煎熬。
“那可可会爱上我吗?”
“你啊?得考虑考虑!……我说过了,要是35岁还嫁不出去,可以答应嫁给你。”
“我晕!又来!你要好好保养啊,到时候能有现在三四成的美丽,我方青可以纳你为小妾,再丑可就不行了。”
车在路上,人在车中,心早已飞回了家。每个人都在成长,未来会怎样,鬼才知道呢!唾手可及的东西,总觉得是理所应当的。我们可以每天下班后朝沙发上一躺,看着电视等妈妈把饭菜端上来,然后挑三拣四的选择性吃几口,间或着还会有几句埋怨。
这会的毛可可,正应该出现在自家的大房子里,空调把屋子烘的暖洋洋的,茶几上摆着自己最喜欢吃的点心水果,然后全家人一起夸赞她越来越漂亮了。
而实际上,她却不得不奔波在回家的路上,从山窝里的神泉庄,到霓虹灯下的夜都市,她折腾了足足三个多小时。要不是身旁有个呱燥的方青,不时说几句找抽的话,她这一路上非郁闷死。要知道她虽然喜欢名车,但不喜欢做长途车的司机。
方青说了一路的废话,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上车睡觉才是他习惯的调调。今天这样也就是看准了毛可可的痛苦,自己又不能替她开车,只能说些不知所谓的话语,从成人笑话到语言挑逗,直说得毛可可的高跟鞋直哆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脑海里库存的都是这些东西。
“喂,姐啊!我们这就到了,你们先吃着,别等!”
这已经是方青收到的第三个电话,房紫兰催促马上就要开饭了,再不快点汤都让小蒋石喝光了。方青倒不是急着喝汤,而是对终于有人一起感到激动,房太太是自己的干妈,房紫兰就像自己的亲姐姐,这种感觉已经多年不曾有过。
“可可,一起上去吗?”车子终于驶到房紫兰家楼下,离毛可可的小窝不远,但离她父母家还有段路程。方青感动于毛可可今天为自己做的事情,虽然知道她着急回家,但还是要邀请一下。
“嗯?……好的!”毛可可的回答让方青吃了一惊,一路上她父母和哥哥都打过电话,催促她赶紧回家,怎么这会还这么有空。
毛可可跳下车子,把钥匙环套在手上转动着,一副无良女青年的样子,踢了方青小腿一脚,说道:“我就是上去跟紫兰姐打个招呼,说几句话就走。”
“呃,可可懂事了!”毛可可又踢了他一脚,这才稍稍解了心头之气,一路上被他的黄色笑话烦的厉害,如果不是要好的朋友,早一脚踢下去丢路边算了。
开门的是苏青青,方青打趣道:“我的青青小姑奶奶,都上夫家了,明年就能抱上大胖小子吧?”苏青青正要野蛮一下,看见房太太走过来,连忙又做出温顺可爱的样子,姨妈叫的那个亲啊!
“干妈,我来了!”
房太太一把搂过方青,眼泪都出来了,拳头对着肩膀一顿好捶,说道:“你这死孩子,竟让人担心了,快让妈看看!”
方青心里暖洋洋的,把感动隐藏在心里,脸上堆满了笑把干妈扶着坐下,一边捶着腿一边说道:“妈,你看我不是没事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这不就因祸得福了嘛,钓到一个女朋友。”方青一指身后跟来的毛可可,房太太这才发现,刚才光顾着心疼干儿子了。
“可可来了啊,快请坐!”
他们两家是世交,房总与毛总当年是战友,后来一起开了这家公司。可可从小就经常过来玩,与房太太的关系很好,阿姨叫得比谁都甜。
“阿姨,你不要听他胡说,他又懒又笨,又不爱学习,我才不做他女朋友呢!”对毛可可的话,方青深以为然,懒这一点基本上不用讨论了,找个比自己更懒的不太容易。笨也基本沾边,要不怎么会惹上这么多倒霉事,一年到头没几天顺的。
房太太特慈祥的抚mo一下干儿子的头,不管别人说他怎么样,反正自己觉得蛮顺眼的,倒水捶背的很勤快,小嘴也讨人喜欢。方青表情轻松,一脸的顽童相,心里却不怎么平静,房太太刚才那一摸,还真有点母亲的感觉,好多年没有体会到了。
“阿姨,紫兰姐呢?”
“你房伯伯在炒鱼,你紫兰姐非要显摆一下,在厨房赖着呢!”房太太跟这个女儿不太合得来,在家里三天两头的吵,无非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会花瓶摆的位置不对了,一会开着电视就出门了,反正娘俩整天掐架。
当然房太太最关心不是这些,房紫兰死活找不着合适的男朋友才让她着急,她几乎把所有朋友发动起来帮忙找,相亲的计划都排出正月了,可这丫头就是遇不到个对眼的。毛可可蹦蹦跳跳过去了,找房紫兰说会悄悄话,回头还吐着舌头跟方青做个鬼脸。
“唉,方青,你跟可可怎么回事?”房太太似乎最关心别人的感情情况,刚才方青没来的时候,把苏青青问的脸都红了,你想苏青青那脸皮多厚啊,要变红也不是那么容易。这会苏青青见方青来了,趁机跑进小客厅陪李蒋石和安安看影碟。
“妈,我刚才跟您开玩笑呢,我和可可之间是纯洁的朋友关系。当然,如果可可姑娘不介意,我愿意将关系发展到超友谊阶段。”
“你紫兰姐对你评价太准了。”
“紫兰姐夸我什么了?”
“紫兰丫头说你小嘴贼溜,要是换上身行头,出去骗个女朋友很容易。但要真指望你干点正事,还不如指望中国足球冲出亚洲。”
干妈说得很对,方青就是这种人,放在古代说不定能做个口蜜腹剑的大臣,有机会篡个位也说不定。要是搁在今天就只能做大忽悠,可惜现在的大忽悠过剩,老赵一个人就抢了大半个市场,生存空间太狭小。
“妈,你也看足球啊?说了,珍爱生命,远离中国足球。”
房太太难得露出一次不屑的表情,口里的茶水险些吐出来,“还不是老房整天盯着看,进了球乐得跟狗见了骨头似的。你说二十多个人,围着个皮球跑,每人发一个不就完了。”
“妈,这就是您不懂了,一个小伙追一个姑娘,那太平淡了,电视剧都没这么演的。要是二十多个小伙追一个姑娘,那景象就惨烈了,看得人也就多了。人多了门票就多,转播收入也高。”
“方青很善于动脑筋嘛!”房总从厨房端着鱼出来,后面是同样端着菜的房紫兰和毛可可。中国人最喜欢衣锦还乡,出人头地了就可以穿着光鲜,然后在亲友的围拥下讲述花花世界的精彩。即便只是混了个温饱,回家时的排场也不能降低,该带的礼物一样都不能少,面子上总得过的去。
房太太很高兴,她家好久没像现在这么热闹了,外甥李蒋石还带着外甥媳妇,加上干儿子带着干妹妹第一次到家里,儿女绕膝的感觉总算有点了,就是缺个孙子。原本是指望借房紫兰招个上门女婿,现在看来她找个男朋友都是个问题,天天嚷着三十而立,那一天是不太容易盼的。干儿子倒是很听话,可这说话也像是打闪,哪天找着媳妇都是个意外,生孩子更是没影的事。
房总在单位是个神秘的人,身为老总却极少出现,据说还做着期货生意,论身价在全市也是数得着的。不过他的为人还是不错,性格随和对人说话总是客客气气,与毛副总完全是两个极端。
在房太太眼里,老头子最大的优点还不是这些,而是他的厨艺。想当年她也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这个男人是先征服了她的胃,然后才征服了她的心,最后征服了整个人。房太太很少提到这段故事,但房紫兰却总是鄙视她妈的选择,说还不如直接找个大厨算了。
每到这个时候,房总就喜欢为太太打抱不平,说大厨算什么,你尝尝我这糖醋鲤鱼,还有这炒排骨,这可是五星级酒店都吃不到的美味。方青一如既往的拍马屁,说紫兰姐为什么长这么漂亮,还不是因为吃这些好东西的缘故,要是自己也能吃,这会至少比发哥帅!
苏青青插嘴说,发哥是老男人了,你跟他比得什么劲啊!李蒋石附议,被方青从桌子底下踢了一脚,安安也踢了他一脚,不准说他哥坏话。
房总还真不是吹牛,就说这道糖醋鲤鱼,味道忒正宗。色泽金黄,外焦里嫩,香甜酸醇,含在嘴里都不舍的咽。房紫兰从一旁给了他一拳,说差不多就行了,拍马屁也不用没完没了吧。房太太反过来给了房紫兰一下,说你爸做的就是很好吃。
方青贼笑着,他特别喜欢看房紫兰撅嘴的样子,红嘟嘟的甚是迷人,有时感觉比毛可可还要可爱。如果不是他姐,早忍不住上去亲两下,想到这里才意识到,原来房紫兰在他心里就是亲姐姐的感觉,而房太太呢,确实像他妈。
俗话说无酒不成席,今天随着房总的爱好,大家都喝二锅头。要说这二锅头的名气也是很大,说家喻户晓并不过分,房总从当兵时就喜欢喝上几口,实惠又有劲。这一晃就是三十年过去了,各种名酒没少喝,洋酒也是尝了个遍,到头来还是独爱二锅头。
房紫兰陪着老妈喝红酒,其实她是装的,在外面时喝酒比谁都凶,回家就换作乖乖女的形象。至少在喝酒和感情方便要装得纯真,至于懒惰和任性,在父母眼里就是稀松平常,你不那样他们还不习惯呢。苏青青比房紫兰有过之而无不及,平时多么野蛮的丫头,这会温顺的跟只猫似的,还挺恶心的给李蒋石夹菜,弄得小蒋石感激涕零,差点说出以身相许的话来。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房紫兰的手机响了好几遍,声音若有若无的,房紫兰就在屋子里循着声音到处找,最后在一堆衣服中发现了手机。房太太向众人抱怨说:“这死丫头整天的找东西,手机还能出个声,别的东西就只能翻,实在找不着了就说什么不用找了,过几天就会自己出来。”
房总微笑的说这孩子就这样,长大点就好了,李蒋石和苏青青连忙说自己也是那样的,被方青极其鄙视,号称自己的东西整理的井井有条,于是被众人一起鄙视,他的卧室不被称为猪窝已经算是客气了。
“喂,可可啊!你找方青是吧?……方青,电话!”方青几步跳过去接着,毛可可埋怨自己怎么不开手机,方青掏出来一看才发现调静音了,居然有二十多个未接电话,这丫头挺执着的,打不通还打二十多遍,脑袋可能被某种动物踢过。
“什么事情啊?”
“明天一早来我们家,我妈想见你。”
“有红包没?”
“有你个头啊,不来我踢死你!”呃,好好一姑娘,怎么都学着野蛮了,要不怎么说韩片绝对应该禁播,不是让女人学着找浪漫,就是让小女孩喜欢那些浑身哆嗦的少年,还有就是做野蛮女友,动不动就暴力一下。
“方青啊,跟可可的关系发展很快嘛,牵过手了吗?”电话那头的毛可可几乎是在吼,说话的内容大家都听见了,房紫兰又发挥一次做姐姐的本职,亲切地关心一下。
“当然!牵手算什么。”方青没吹牛,现在的年轻人牵手太稀松平常了,头天见面就搞儿童buyi活动的多的是。
“那亲过嘴吗?”
房紫兰问的越来越直接了,中国人可没有见面亲嘴的习惯,方青想想还真没亲过,但是不能被房紫兰看扁了,说道:“那算个嘛子吗?岂止是亲嘴,我们俩……”
房紫兰这手机是有点问题,里面又传出一个清晰的吼音,“方青,再胡说我砍了你!”
哎呀,是毛可可的声音,刚才接完电话忘记关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