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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暗中带走王老将军,但五位少将军分守各地,实在是带不走了。”
“以王老将军钓鱼城之功、以王少将军从父守合州之功,不过添差区区副都监,何惜之有?”
“不是惜这小小官职,他说,一日领宋?,即一日为宋臣,岂能不得诏而擅离?”姜饭苦恼地摇了摇头,懊恼道:“郡王说了,不必强人所难,我这差事还是没办成。”
与此同时,另一艘官船正从运河中行过。
姜饭转头一看,见对方挂着官府旗令,连忙招呼船工避开,让对方先行。
“那又是哪方重臣赴任,好威风。”
“陇西制置使李曾伯”
六月初,李曾伯以及姜饭的船只虽还未抵达汉中,朝廷消息却已由快马传递先送达汉中平陵郡王府。
议事堂上,李瑕将诏谕递给韩承绪。
“看样子以宋廷对王将军猜忌之深,是不可能放他外任掌兵的,可惜我们谋划了这么久。”
“毕竟是击杀了蒙哥,功高震主。”韩承绪道:“连郡王也难以改变宋廷对武将防备之心埃”
“李曾伯也好,转战三边、七任阃帅,才能还更高。”
“但贾似道能遣他来,只怕还是针对郡王?”
“无妨,近年内还是以抵御蒙虏为主,李曾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即可。用人若只顾着猜忌,我与宋廷何异?”
对于临安来的消息,李瑕也只做了议论。
他愈发懒得关注东南。
近来除了治理民生,另一桩要事便是关中与成都的官员将领的互调,刘黑马就任成都、张珏转镇关中。
这当然也是一种制衡。
李瑕反感宋廷对武将的过度制衡,却也不会学蒙古放任世侯久镇一方。
将刘黑马调往成都,本就是对刘家在军中势力的削弱,招降之前便定下的。
张珏北上,则是重用。
可以预见的是,一旦兵戈再起,关陇才会是与蒙古交战之地,李瑕需要足够坚决的将领坐镇,并不敢用归附过来的旧世侯为统帅。
除此之外,李瑕确实对这些将领也没有更多猜忌了,毕竟他自己在军中威望便极高,且从不曾放松掌兵之权
此时又聊了一会政事,他遂起身道:“那这些事便请韩老安排,我去趟俘虏营,数日便归。”
如今关陇一战之后李瑕所获的俘虏已经被消化了大半。
如刘元振、刘元礼兄弟便一直在整编那些汉军俘虏,老弱伤残者仔细登记好家小籍贯,放他们解甲归田,其余的则编入军中。
至于蒙古俘虏,整编起来便慢得多,已被打散到川蜀各个地方的俘虏营,如在川西、川东建城,扩修蜀道、水利。
这些俘虏若想入伍,李瑕要求却多,首先便要学会说汉话,这便是颇难的一桩事。
好在俘虏营中劳作虽辛苦,却都各自组织了汉话学堂
“长生天之子不仅降于蒙古草原,天可汗爱四夷部落如一,长生天之下众生皆依其如父母,遂云,六百年而长生天降一子”
这夜,汉中往南,米仓道上的红庙镇俘虏营中,一群蒙古俘虏正瞪大了眼看着前方在说话的全真教道士,眼中露出迷茫之色。
却见一个小个子的蒙人上前,双目一瞪,便大声道:“听得明白吗?先给我学这句话,腾格里汗天可汗”
“天可汗。”
便有一名俘虏用汉话问道:“胡勒根将军,在山道里,就是天雷砸下,击败了六万大军吗?”
胡勒根哈哈大笑,道:“对,就是这个意思,你很聪明,已经会说汉话了?”
“会啊,我会说汉话了。”
“那你明日不用去干活了,跟在我身边做事,好了,别打岔了,继续跟着道长们学”
却也有几名俘虏低着头,心里暗骂了几句。
“叛徒,背叛了伟大的成吉思汗,咒你的子孙永远是奴隶”
而就在俘虏营外,十余骑已策马奔至。
看守俘虏的守卫连忙迎上。
“郡王1
“郡王1
“带路。”李瑕翻身下马,径直向俘虏营走去
六月初七。
一艘船只溯汉中而上,李曾伯立于船头,目光中泛思量之色。
自汉中收复以来,他是进入汉中官位最大、威望最高的朝廷重臣。
这次可谓是临危受命,须由他来遏制李逆之势。
当然难,陇西不受大宋统治已逾百年,要在这样的地方,于李逆眼皮子底下掌握住一支兵马,显然不易做到。
好在李逆名义上还是宋臣,汉中依旧有不少宋臣,要做的唯有先收这些人的心。
凭官职,凭威望,凭手段,尽力而为罢了。
但不知李瑕在汉中威望如何,其人能耐又如何?
“节帅,看样子,李逆”
“平陵郡王。”李曾伯道,“有些话私下来说说无妨,进了汉中,须称他‘平陵郡王’。”
“是,平陵郡王似乎并未出城相迎。”
李曾伯点点头,打量着远处的汉中城,只见望江门码头上并未看到平陵郡王之仪仗。
想来李瑕并不欢迎自己这个阃帅。
“节帅,听闻平陵郡王自加封之后,唯独上表请求册封了侧王妃与侍妾,除此之外别无国事与朝廷言,许是沉迷女色也未可知”
“也许吧。”
李曾伯话音方落,忽见汉江南边尘烟滚滚。
只一看,他便看出这阵势至少是两千余骑。
速度之快,声势之大大宋根本没有这样一支迅如雷电,捷如鹰鹘的骑兵。
“太像蒙军了。”
李曾伯喃喃一声,眼中已有异色。
待近了,直看到那“平陵郡王”的旗号,他才放心下来,知道不是有蒙古骑兵袭扰汉中。
然而,须臾之后那骑兵列阵于江岸举旗欢呼,李曾伯又是脸色一变。
他眯起眼,赫然发现,岸边驻马高呼的骑士个个阔额高鼻,竟全是蒙古人!
已有不少随李曾伯而来的官员骇然色变,一跤跌坐在地。
“这这这汉中失守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