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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酒肆内,常有小曲戏文的唱演,走在长街上,便能听见周围楼宇之中曲调唱词皆为不同,我虽未去过长乐楼,可我想这酒楼非寻常酒肆,想来也有此等花样,而我那日去翰文书馆之时,掌柜的说有人想为《寻钗记》定曲律,要将其唱演出来,昨日我去了长乐楼,发觉长乐楼果然要准备《寻钗记》的本子,而刘恒去的那日,正好碰上了有人在问此事,他还说等《寻钗记》上了台,他要来听。”
吴襄眼珠转了转,“然后呢?将话本故事唱演出来也十分寻常呀。”
薄若幽颔首,“的确十分寻常,可凶手早不偷话本晚不偷话本,却是在我们前一次离开侯府之后才偷走,这是为何?”
“我猜凶手一开始根本不曾意识到那话本可能为证物,或许连买话本都不是他亲自去买的,而寻常谁会注意到话本是什么时候开始售卖?只要故事好看便可。”
“并且如果凶手一开始便知,那在刘焱将刘瑶贴身之物带回刘府的当夜,凶手便应该想办法将证物偷走,免得留下把柄,他之所以在那个特殊的时刻去偷,一定是因为中间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昨日在刘府时,我一直有此疑惑,本想离开之后让捕头去查这几日可有人往戏楼酒肆之地消遣,却未想正好碰上了长乐楼的人。”
顿了顿,她又沉声道:“我猜刘恒起初未意识到这一处,便不会去书馆问,在长乐楼,别人问《寻钗记》何时能上台,小厮定会解释这是近来新出的话本,他们需要时间准备,刘恒听了这话,才意识到自己落了把柄在刘瑶的遗物之中。”
吴襄顺着薄若幽的思路捋了一遍,只觉处处都是顺理成章,他浓眉一扬,“我明白了!合着此人是用了障眼法,我猜他此前除了和二公子一起去探望刘瑶之外,定然也有用过类似的法子去私下见过刘瑶。”
眯了迷眸子,吴襄心底已有了主意,“刘恒自己是个嘴硬的,那我便拿那两个小厮开刀,我不信他们真能为了护主子,连人命案子也敢扛着。”
薄若幽已将所得道尽,拿人审问便非她职责之内,见吴襄风风火火命人备马,她便先告辞回家去。
夜色已至,归家后晚膳已备好,薄若幽陪着程蕴之用了晚膳,又帮他磨墨写药方,看着眼前诊治黄金膏之毒的方子,自然避无可避的想到霍危楼。
她并没有霍轻鸿说的那般镇定,也并非不怕,只是她本就是不会哭闹,更不会将情绪露在脸上的性子,如今除了令自己定下心来等消息,她别无他法。
薄若幽心底沉甸甸的,定要给自己找些事做才能排解这份惶恐,一直帮着程蕴之忙到深夜方才歇下,第二日一早,薄若幽乘着马车赶往武昭侯府。
到了侯府见到福公公,福公公知道她为何而来,叹着气道:“西南还是没消息,只怕也顾不上,宁骁这个点还未到,多半西南正乱着。”
福公公所言不错,可薄若幽知道,倘若霍危楼已经找到,底下人无论如何不敢瞒着京城,她算了算时辰,西南送折子回来,最快也要三日,或许霍危楼两日之前就已脱险了呢
呼出口气,薄若幽看向客院的放下,“世子如何”
“世子回国公府了——”福公公叹道。
薄若幽有些意外,福公公苦笑道:“回去便回去吧,如今大好了,回去陪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也要让他们放心,我看世子恹恹的,也不知在想什么,便也不敢强留。”
薄若幽想着也是,又在侯府陪着福公公说了会儿话,问了长公主病况如何之后,方才离开侯府往衙门来,路上她一颗心更是发冷,不敢想象霍危楼真的伤重甚至殒命会如何。
等到了衙门,她神态才恢复如常,入了大门,便见面熟的衙差都在,侯炀见她来立刻迎上来,面露喜色的道:“姑娘,案子成了!昨夜捕头拿了两个小厮回来审问,不过花了半夜功夫他们便招供了,片刻前,才将刘三爷和四公子也捉拿了回来——”
在嫌犯未曾招供之前,她终究有不放心之处,得了侯炀此言,她才觉一颗心微安,她入后堂等候,没等来吴襄从牢房出来,却先等到了从宫里出来的孙钊。
孙钊两日未见她,今日一见,神色却更有些欲言又止,薄若幽想着福公公说并未来折子,那孙钊此等神色是为何?
她心底有疑便问了出来,孙钊屏退左右,只对她一个人道:“侯爷西南遇险,如今也没个消息,今日早朝之上,我见那动静,似乎陛下想令二殿下接管直使司。”
薄若幽心头陡然一跳,纵然她不懂朝政,也立刻明白过来这是皇帝要夺霍危楼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