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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就回来了,可你呢?凌晨一点了……”
“别吵,喊什么?”他把外套脱了顺手就扔了,转移话题,“孩子呢?”
“珍妮跟保姆早就睡了,露西才吃了夜奶……”陈雅丽强忍着没去管扔在地上的衣服,只起身跟着对方上楼,“又跟谁一起喝的?你们老师有这么多交际吗?”
“一个人一个情况,一个学院一个风气。史学院都是一群老学究,你也不是没见过。我们搞外国语教学的,多数都有在外求学的经历,做派西化,跟你解释过多少次了。我又不是晚上不回来,你急什么?洗洗睡吧!”
他进去洗澡去了,等洗完了,陈雅丽跟进去把丈夫换下来的衣服闻了闻,除了酒味就是他自己用的香水味,别的倒是没有。这叫她松了一口气。
可等到去林雨桐那边串门子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先问出来了,“你们家金老师不应酬的吗?”
应酬呀!周末偶尔会去应酬。但他们应酬的方式很文雅,要么,就是去看哪里的古物件,要么,就去哪里品茶。哪怕是喝酒,能吸引他们的一定是有来头的酒。
就像是今年一入冬,四爷就打算在家请客。今年弄到了正宗的羊羔酒,请的都是一些对古记载中的东西特别痴迷的一些人物,纯粹是以爱好会友。
而且,最近周末,又带着孩子去见识怎么制作羊角宫灯。现在能看到的羊角宫灯多是古代制作幸而保存到如今的。可他现在做的是用古法再去制作。这也是古今园推出的一个新品,做成了价钱那真是特别美丽。
一群痴迷于这个东西的人,其实没那么些讲究的。
但事关商业上的事,她没法详细的跟陈雅丽说呀,别说男人们在外面有应酬是很自然的事,就是女人们在外面有应酬,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雅丽怕是想的多了。她结婚到现在也就是三年多,然后已经生了两胎了。两个还都是女儿,大的两岁,还离不了人呢,小的这个都四个多月了。
陈雅丽就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老觉得心里不安稳。”
“你呀!就是在家带孩子,闷了。”林雨桐给他解释,“我们家金老师,应酬的也多是圈子里的人。他们那个圈子,喜好就那么些,且年轻人没多少能耐下性子干那个专业,坚持做下来的,本身应该就比较喜欢。所以,他们玩的都是古玩那一套。而且,我们家虽然在外面有生意,但金老师不负责经营,也就没有商业应酬。”
郭杨家里有生意,很多个公子哥都认识。他该应酬怕是也避免不了!林雨桐给她宽心,这是两种人,两个不同的圈子,习惯都不一样,不好比较的。
应酬不意味着就在外面有外心,对吧?
到底是老同学,她就劝道:“给自己找点事干!没事给珍妮和露西录点成长记录的短视频,存起来以后慢慢看,多好的。”俩女儿多可爱的,萌的很。真要照顾孩子,心平气和的带着孩子享受几年育儿的时光,其实也挺好的。
陈雅丽就叹气:“我家那位就是不如你家这位顾家。”
“我们家这位比较佛系!”桐桐是真这么觉得的。
陈雅丽却不那么觉得,自家那位背后没少说金教授。说这位面上看这清高的很,但其实是个特别会钻营的人。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偏自己还能屈能伸,是个很不好打交道的角色。
她没应和林雨桐的话,而是道:“你说就那么一个学校,象牙塔里,有什么好争好抢的?”
四爷也跟老丈人说改革的事,“全校光是教师,就两千三百多人。这两千三百多人里,教授和副教授能有一千一……按照W大那个改革淘汰比例,这两千三百多人里,除了一部分高级人才和一些专家一共四百多人之外,剩下一千九百多个人里,只有不到四百个人能安稳一些……其他的一千五左右,得改聘用合同。以后的宗旨就是――不升即走!”
大学的老师不算是铁饭碗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老林给姑爷开解:“行就行,不行就算了,咱家也不缺做教授的拿一份钱。”
四爷就笑,但他确实是没把这事跟之前学生成绩的事联系起来,这压根就不是一回事。
事情的后序还是没查出两人交易了什么,郝言辞职了,就算是给了白慧一个交代。而高歌那个女学生,被留级处理,且因为旷课太多,给予了警告处分。
事实上,本科段的,真正给劝退的都是那些在宿舍里玩游戏打麻将的这一类学生,全学校一共只十八个这样的特例。其他的旷课多的,挂科多的,大部分采取了留级的办法,甚至都没有叫退回大专班。
这事过了就过了,四爷还盯着一个小女娃看看,看她得了什么结果了?他没那么闲。
年前个改革的风声越发的大了,说是有预聘和长聘两种。
预聘最多给两次机会,第一次聘你三年,没完成任务再续聘三年,这六年你再没什么成绩,那么,走人吧!如果预聘期过了,这才是长聘,才算是安稳。
这对于年纪大些的,上了五十的教师,无所谓了!像是老韩,超级佛系,人家女儿都大学毕业进入电视台工作了。他的年龄都五十三了。过了阳历年都五十四了!预聘期满,我六十了。我要是不选六十五退休,六十岁退休也是可以的。
最难的就是三十多岁,像是郭杨和四爷现在这个年岁。
六年后卡在了四十岁,要是被解聘了,四十岁的男人,你说你上哪就职去?
郭杨和四爷是那种没有太大经济压力的人,其实心态上还好点。就怕是靠着这个职业吃饭的人,你说到了四十岁了,上有老下有小的,想去企业人家也不要。好像一过四十,企业就认为这是干劲不行的‘老’员工了。人家内部还想法子淘汰这种年纪的员工呢,凭什么会要你?就算是找到工作了,这从社会地位、工作待遇、福利政策上,能一样吗?
这种的跳槽,往往是待遇拦腰砍!不说经济会窘迫,就是心态上,适应的了吗?
一时间,走到哪儿都是人心惶惶。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声,说是四爷回出任学术副院长,也不知道谁告诉有些人,觉得这个学术副院长是任命的,不是聘任的。
可能有些大学不是?
四爷闹不懂这些人怎么想的,或者是从哪里得来了什么消息,但显然,这种的副院长是一定是聘任的。
可听风就是雨的人不管那些,在院系的会议上,公开的对学术上的事情对四爷提出质疑。
这个是允许的,虽然场合不是那么恰当。但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想搅和四爷的事,在这个学术副院长的事上下绊子。
这学术上的争辩,这是一天两天能说清楚的吗?史学争论自古有之,分为不同的流派,各有各的道理。这种事就是扯犊子,四爷都懒得费劲。
反正是,雨还没来,风已经起了。
四爷另辟蹊径,压根就没管什么副院长不副院长的事,只是提议,我们学院的学生一直就是就业老大难,与其在其他地方费工夫,不如我们自己做好就业的培训辅导工作。因此,他提议学院先成立一个大学生就业培训办公室。
第一任主任,谁有兴趣谁来干?
历史专业,论就业?
谁有把握能做的比自由就业更好?
老师们都怕改革后饭碗不保,要是有好的就业途径,我倒是忧心什么?
没人接手!
事是好事,真要是有成效,这是相当大的好事!可以干,但是干好难。
没人接手了,四爷才好接手,这个地方我负责了。
他自己给他自己封官了!
回来一说,桐桐就笑,这就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办法。
退一步说,得聘任制留下,那你就得出成绩。可史学上出成绩?什么样的成绩才算是成绩呢?理工科有科研项目,可文史类,就是看你的各种的文章。而文章这东西,争议向来都大,判断标准并不唯一。与其在那里扯皮,那就不如找个能出成绩的。只要我培训过的都能就业,那就是我的成绩。这是硬指标,谁也别犟嘴。
而进一步说,若是在学院里成效显著,那么在全校呢?学校会不会把这个办公室摘出来,成为全校的就业培训处?
会的!如此,算是进入了中层管理。而大学生培训,最要紧的是什么?除了职业能力,还有就是思想觉悟。这思想归谁管?归D委管。
不争不抢的,干成了也得是叫人心服口服的往上走。走关系弄门路,四爷在这事上懒的费工夫,更不会叫人指摘。
得了!攻击声到这里就可以了,这会子彻底的消停了。
郭杨给刺激的头疼,跟陈雅丽在家里嘀咕:“之前我的消息确实是领导层都是任命的……”
陈雅丽就说,“那你看你们学院的那个学术副院长你有戏没有?”
没有!
郭杨白眼一翻,“做什么美梦呢。”他咬牙,“我去我们学院的教务科,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是很懂!
你说你这人,一天到晚的都懂些什么。
陈雅丽就道:“林雨桐跟金老师,两人挺好的,你竞争归竞争,别闹的太难看。”
我俩不在一个学院里,现在谈什么竞争。不过是同期年龄相近的就他和自己,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竞争关系,但距离对上,还远着呢。
行吧!陈雅丽也不纠缠,也不是很懂家里啥都有,他为啥要在学校这个环境里死磕,且还兴致盎然。但大概也明白了,他要上进嘛!
郭杨就道:“有一种官员,叫学者类官员,你知道的吧?”
哦!原来是奔着那个去的。
她觉得没意思,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你有本事你去考公去呀!一步一步的往上走不行吗?说到底你还是知道从基层干你可能干不过其他人,想走捷径而已。可在高校这个相对简单,也没那么些麻烦事的环境里,你好像也还是担心干不过别人。
那你折腾吧?再有,“你想去教务科就能去呀?”
这不是想办法呢吗?
学期底了,林雨桐听陈雅丽说郭杨去了外语学院的教务科。
哦!以郭杨的活动能力,这个也不算是多了不得的调动,也没啥吧?也不是做科长,就是兼职挂在了教务科。
陈雅丽神秘兮兮的,低声跟林雨桐道:“你知道那个柳絮的吧?”
柳絮?知道,怎么了?
“这次调动,我们家那位说是摆脱柳絮了,找了柳絮在他们学校的大金腿,这事才给办成了。”
是吗?这个柳絮还有这种能量呢。
她看了陈雅丽一眼,心里却觉得陈雅丽大概并不知道柳絮的太多情况,这个郭杨一定是隐瞒了很多关于柳絮的东西。
可这叫林雨桐怎么说,她只得提醒陈雅丽,“我跟柳絮的关系说不上好,这个人做人做事都透着一股子邪性,反正不是一路人。”
陈雅丽愕然:“她不是背景挺厚的吗?”
林雨桐:“………………那我倒不是很清楚!她嫁给我高中同学,她公公你也见过,常来我家跟我爸下棋!倒是没听他说过柳絮的背景。”
那就是父母不是很有权的。可也许是亲戚呢?
陈雅丽也不再往下说了,知道柳絮跟林雨桐这边的关系真的不算好,也就行了。
她回去就说郭杨,“你也是多心,鬼鬼祟祟的!人家说跟柳絮关系不好,就是提醒我这个人不可深交。我管她有什么背景,你还是离她远些的好。”知道!知道!
郭杨就笑,“你这个同学不算什么君子,但也算是难得的有底线坚守的人。”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感叹一句罢了。”他叹气,“学校最近是乌烟瘴气,可人家却片叶不沾身,我不过是发发牢骚而已……”
牢骚多了伤肚肠!
可再伤肚肠,面对将要到来的大变,没几个人能等闲待之。
最近家里是真挺热闹,来拜访四爷的人挺多的,希望跟跟四爷去哪个就业培训办公室兼职。就是你有成绩我像跟你混混,好歹叫我把那六年预签给混过去再说吧。
都在忙这事的时候,考试季到了。
大学的考试,一般都是代课老师自住命题考试。可今年都到考试跟前了,学校又出新招:采用B套题。
这B套题是备用的,一般都不会采用。老师靠前给学生画重点,可能不会圈到B套上。
这是干嘛?
这就已经是突如其来的要做教学检验了!
考了一科之后,学生们慌了,这也不是老师估摸的B套卷呀!内容差不少呢。
怎么办?
学期末背讲义那一套行不通了!于是,考试多了作弊的。
第二门全学院被逮住的就有四个!今年交换监考,特别严格。监考的是工院的老师。
完了!怎么办?这些学生现在是一出事,第一个想到的是――找金老师!
金老师人挺好的,特别好说话,找金老师准没错!
呵呵!四爷不用去监考,在家正舒服自在呢,电话响了:老师,我们作弊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