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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珩啊宋珩,他实在是小瞧了她了。
“那且问你,你一个深闺女子,如何学会阵法这些个东西?”阮丞相就重避轻,刚刚宋珩的那些个问题,他实在难以回答干脆便是逃避了不再回答。
“阮丞相可是算过命?那些个算命先生的算命从哪里学来的,不过就是从书上学来的罢了,臣女也是如是罢了,若是丞相肯琢磨,想来丞相也是能同臣女一般懂得一些东西的。”宋珩冷笑了一声,这阮丞相实在是狡猾如斯,回答不了她的问题就干脆不回答,若她不是宋家的女儿,只怕眼下这个时候,这阮明道是要指证她说是南嘉国的细作了,“丞相,你只知北雍而不知天下,而臣女是心怀北雍让知天下,又岂能同日而语!横竖臣女是北雍之人,生是北雍的人,死了也是要葬在北雍的土地上的,丞相还有旁的疑问吗?”
“你……”阮明道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一个心怀北雍而知天下!”庆历帝拍了一下龙椅,笑得很是开怀,“爱卿,人家一个小姑娘倒是比你眼界高得多!能说出这种话来的女子,可是不一般呐!”
庆历帝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默默地注意着宋珩,这个女子耳目清明,眼神坦荡,倒是一点也不做作,甚至还敢同缙云以及阮丞相叫板,不畏强权的姿态倒也的确有几分英勇,原本庆历帝心中也是有着一些困惑的,在北雍里头,会阵法的大概可能只有她宋珩一人,或许也只有唯一她这一人了,好在她是北雍的人,也好在,她是宋家的人。
庆历帝这么一想之后,也便是放宽了心来,他沉吟了一下,抬眼看向百里流觞,开口问道:“流觞,你昨日同朕说了什么来着?”
百里流觞上前了一步,“儿臣想请父皇恩准赐封宋小姐为大军阵法教头,让我北雍军队学会阵法,他日才不会落得当日被困石林之祸!”
百里流觞这句话一出,朝臣全部哗然,想这北雍自祖上以来便是没有女子为官,而今却是大军阵法教头,也就是说这官还是着实不小的,能在军中自由出入,且还能发展出自己的势力来,这睿王殿下怎么敢?
阮丞相也一下子变了脸色,在此之前,他曾向皇帝进言想让金科武状元去当那大军教头,金科武状元不是旁人,正是阮明道本家的一个侄儿,奈何他说了多次,这睿王殿下便是怎么都不肯松了口,如今他便是要一个女子去当那大军教头,这可如何使得!
“陛下,这万万使不得!”阮丞相又急忙上前了一步道,“想她不过是一个女子,有如何的胸襟和气度去当这一重责!”
宋珩在听到百里流觞这话的时候,她也微微有些错愕,她原本以为那一夜晚上百里流觞不过是顺口一提罢了,却不想他是真的当了真的,她原本也是要拒绝的,但是在听到阮丞相那一番话之后,她微微侧过了身,面带微笑地朝着阮明道说道:“丞相这句话错了,若论胸襟广阔,只怕男子是怎么都比不过女子的吧!”
百里绍宇原本已经止住了笑,在听到宋珩这一句的时候,他一下子又笑岔了气,整张脸涨的通红。
阮明道一张老脸也是涨的通红无比,隐约有些黑沉,他的手指抖了抖,指着宋珩道:“你……你有辱斯文!”
阮明道从未生过那么大的气,在朝堂上谁敢这么同他这般地说话,瞧瞧这个女子说的话,实在是不堪入耳,有违圣贤!
“太有辱斯文了!作为一个女子,你怎么能说出如此不堪的话来!”
阮明道那张老脸涨的通红,整个人也气的有些发抖,她居然敢明目张胆地说出这种不堪的话,哪里是有半点女子的矜持,什么论胸襟广阔男子是如何都比不过女子的,实在是太不堪了,这哪里是一个女子该讲出来的话?太不堪入耳了太不堪入耳了。
“敢问丞相,我这话哪一个字是有辱斯文了?”宋珩一脸平静地反问着,并不觉得自己这话里面有那一句是不堪入耳的,想这些个眼下穿着朝服的大人们回到家之后还不是姬妾成群,甚至还有去花坊里头寻欢作乐的,他们这样都不觉得有有辱斯文的她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他这般为难一个女子难道还觉得自己是胸襟广阔的不成?
百里绍宇笑得几乎是要岔了气,他一直都觉得宋珩这个人同他那四弟一样太过清冷,但是直到今天为止,他才觉得其实宋珩这人实际上还真的没有那么的无趣,甚至还是可爱得紧,瞧着她刚刚说的那些话,真是不知道要说她骨子里头是一个风趣的人好呢,还是她习惯了用那一张平静无波的脸孔说那些犀利无比的话。
当然叫百里绍宇更加觉得开心的还是那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阮丞相那一脸吃瘪的模样,看到那一向是倚老卖老的老家伙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利索那种神情,百里绍宇就觉得心中一阵暗爽,他可是想瞧见这种情况发生很多年了,没想到到今天才算是彻底地如了愿了!
阮明道不愿意再和宋珩多说些什么,因为他深知眼前这个女子太过狡猾,甚至还油头的很,在口舌上和她玩这些咬文嚼字的事情,计较这些根本就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再计较也也没有多大的意思。
眼下最大的问题还是睿王殿下的那个提议,叫一个女子去当教头,这实在北雍破天荒头一遭。
“陛下,”阮明道扭过了头,朝着庆历帝道,他一边说一边去观察着庆历帝的神情,“此女殿前失仪,理应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