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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会修好。”说完她转身进了洗手间。
穆承胤原地站了会,给穆母去了个电话,报了平安后,嘴上说马上回去,实际上则是脱了鞋和袜子,换上那双拖鞋踏了进去,休闲裤有些长,一脚踏进水里就湿了。
蚤姐正拿了电筒蹲在洗手台的水管底下查看,穆承胤一步踏过去,问她,“我妈给你电话,你怎么不接?”
“电话?”蚤姐摸了摸裤子,她浑身都湿了,摸出来的老年机屏幕上也都浸了水,她晃了晃手机,大概是报废了,已经没法开机了。
穆承胤把她拨到身后,“我看看。”
“你会吗?”蚤姐蹙眉问了句。
穆承胤不说话,只是接过她手里的电筒照了照,又问,“工具箱呢?”
“这里有工具箱?”蚤姐回头看了看,似乎在思考哪里存放工具箱。
穆承胤叹了口气,站起身自己走到洗手台靠门位置的橱柜底下,拉开最底下的一扇门,从里面拿出一只小型工具箱,打开后,取出白色胶布和一只扳手,随后把手电筒递给蚤姐,“过来照着。”
穆承胤大学的时候懒得回家就住宿,学校里条件还行,就是男生宿舍毛病多,不是灯坏了就是空调坏了马桶堵了,那会他忙着和学姐约会,几乎没管过宿舍里的事儿,只知道宿舍有个舍友会水电工这块,因为家里父母是做这一行的。后来学姐宿舍水管坏了,穆承胤就自告奋勇要去修,到了宿舍请教那位舍友,不惜把宿舍的水管给弄坏了再给修好……
其实,他大学的时候干过挺多蠢事的,现在看来,只觉得那会是真年轻,换现在,是压根没那份精力的。
医生鲜少有穆承胤这种身材,他袖子卷到小手臂,拿扳手时手臂崩起,蛰伏在皮肤表层的肌肉随之崩出分明的形状。
蚤姐盯着看了半晌,目光从他的小臂辗转滑到他的轮廓,他似乎有轻微近视,偶尔会戴一款金框眼镜,今天没戴,都说戴眼镜的人双目无神,但他没有,专注的目光从水管上忽然移到侧边,那一双漆黑的眼睛似乎笔直看进了蚤姐心底。
“歪了。”他说。
蚤姐“哦”了一声,拿起电筒重新照了进去。
穆承胤看了她片刻,才说,“等忙完了,有的是时间欣赏。”
他转头实在太快,以至于没能看见蚤姐忽而勾起的唇角。
“好了。”穆承胤站了起来,把水龙头拧开,随后关上,又冲她说,“去那边试试,看出不出热水。”
“好。”蚤姐走到浴室,开了花洒,等了会,水流洒下来,她用手试了试,“还是冷的。”
穆承胤皱眉跨进去,浴室本就窄小,他一进来,蚤姐立马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身子就贴到了墙上。
穆承胤伸手试水温,水已经慢慢热了,他偏头看向蚤姐,“现在是热水了。”
“哦,谢谢。”蚤姐关了水,作势要出去,但穆承胤挡在那,她看着他,空洞的眸子里因为被水不小心淋到,带着些别的情绪。
穆承胤问,“怎么不找男朋友帮忙?”
蚤姐似乎没听明白,“嗯?”
“上周日,你带回来的男的,不是男朋友?”穆承胤问完,带着丝顿悟的神情,“哦,难不成他和我一样?”
“啊,你说他……”蚤姐低头想了会,才抬头说,“是啊。”
空气莫名凝固了。
穆承胤扯住她的胳膊,眼神里搅动着不受控的愤怒,“租房合同应该写得很明白!这里不允许携带其他陌生人入住!”
“抱歉,我下次会注意。”她淡声说。
穆承胤真想撕开她的心脏看看里面是什么做的,他一路焦灼地过来,赶到这里却得到这样一句话,从来都是别人说他没有心,可偏偏叫他碰上了更没有心的女人。
“既然有那种需求,以后不妨打电话找我。”穆承胤平复了许久,才深吸一口气,盯着她问,“怎么样?”
蚤姐抬头看他,“各取所需?”
穆承胤打开花洒,任凭水流冲洗着两个人的头顶,他盯着她被水冲刷得水润的唇,声音渐哑,“是,各取所需。”
“好。”蚤姐痛快地应了。
“我们约法三章,以后你不可以找其他男人。”穆承胤手臂撑在她头顶上方,“不可以带其他人进入这里,不可以跟别的男人恋爱。”
蚤姐仰着脸看他,“如果你结婚了呢?”
穆承胤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才说,“结婚后就结束。”
“好。”
“还有一条。”穆承胤拇指抚上她的嘴唇,“这里。”
蚤姐听明白了,但是没有立刻同意。
两人在水流下冲洗了很久,温热的水顺着彼此的皮肤滑落,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紧紧依偎,蚤姐犹豫了片刻,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将唇印在他的唇上。
穆承胤听得见自己胸膛的跳动,他低头看着枣姐的脸,她表情很平静,素来空洞的眸子此刻沾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浓稠的墨一样教人看不清。
后半夜,穆承胤才看见手机上有唐玄的未接来电,看了眼时间,已经一点半,他回拨了过去,声音带着丝沙哑,“什么事?”
唐玄睡得迷迷糊糊接到他电话,当即破口大骂,“你神经病啊这都几点了啊!还打电话过来!”
骂完就挂了。
睡了一会后,唐玄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不由得掏了掏耳朵,却是什么都没想明白,又继续睡了。
穆承胤去洗手间洗了个澡,出来后,看见蚤姐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把人抱进洗手间简单冲洗了一下,随后抱进了卧室。
这间卧室以前他来的时候住过几晚,后来就搬家住了自己现在那套房,这里东西很少,蚤姐也没有添置什么,只是桌上随处可见地放满了笔记本和笔。
他把空调温度调高,又开了加湿器,随后把毯子盖在蚤姐肚子上,这才进了厨房打开冰箱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他非常地饿。
上一次这种非常饥饿的感觉还是半年多前,也是在……这么个时候。
原本以为冰箱什么都没有,却不想,打开之后还看到了不少吃的,有肉,火腿,还有蔬菜,厨房的锅也动过。
蚤姐并不是什么都不会,她在厨房里做过饭。
为谁?那天来的那个男人?
穆承胤没什么表情地开了火,给自己做了个牛肉火腿蔬菜面,等他关了火转过身才看见蚤姐披着睡衣站在厨房门口,不知站了多久。
“饿了?”他问,找来两只碗,把汤和面全部分装进两只碗里,“够不够吃?”
蚤姐走过来,把碗里的面又拨了些到他碗里,这才抱着碗和他一起坐到餐桌上。
穆承胤吃东西很斯文,蚤姐吃面的间隙打量了他一眼,这个人脱了衣服完全是另一副面孔,让人很难把他和医生联想到一块,指节瘦而长,握筷子的姿势自然而美观,就好像手里拿的不是筷子而是手术刀。
穆承胤吃完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枣姐放下筷子,问,“待会要回去?”
她站了起来,拿起两只碗放进洗碗池,“两个卧室,你可以睡另一间。”
“嗯。”穆承胤不置可否。
他拿桌布把桌子擦干净,随后把桌布丢进洗碗池,看着蚤姐洗碗。
她手指很干净,指甲不长,也没有染指甲,不是那种千金小姐的纤纤玉指,很瘦,但指腹有薄茧,大概是打字留下的,亦或者小时候做过很多家务活。
长长的头发扎了起来,露出后颈一片紫红,他很喜欢那个位置,那是人类最脆弱的地方,也是人最敏感的地方。
她洗完碗又洗了两遍手,随后才走向卧室,没多久,穆承胤也跟了进来。
蚤姐看着他,“你要睡这里?”
她拿了枕头准备去隔壁。
穆承胤扯住她的胳膊,“别折腾了,一起。”
他没有留过夜,他从前有个怪癖,不喜欢和女人睡一张床,耳边必须要听到让人放松的声音才能彻底入眠。
但是今晚他有些累,不想回去了,反正在这里也睡不着,不如和她待一会。
蚤姐不像其他女人那样黏人,她背对着他睡在床沿,穆承胤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等到她发出均匀呼吸时,这才静静地把人揽进怀里。
他很清楚,怀里这个女人不符合他的所有择偶要求,她抽烟喝咖啡吃泡面,饮食不规律,社交关系紊乱,私生活……暂时不管。
她身后还有个不定时会冒出来的生母,甚至她的那些过去在以后说不准某个时刻就会跳出来拉着他一同堕入深渊。
别说她本人不同意,如果穆母知道这个女人的背景是这样,也坚决不会同意他们两人在一起,他太清楚,两个人之间的鸿沟有多么大,所以一开始就抱着……那种态度。
穆承胤觉得自己疯魔了,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迷恋的,一身黑色又宽松又肥大的长裙,总是戴着黑框眼镜,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落满了烟头,冰箱里塞满了啤酒。
长相也一般,除了此刻睡着时面容有些乖巧以外,其他时刻都冷淡又空洞,仿佛谁也靠不近她,温暖不了她。
自己随便哪个相亲对象都比她要完美,比她会打扮,比她热爱生活,会哭会笑会闹,甚至会撒娇,而不是像她这样时常眸色空洞,仿若被世界抛弃了一样。
穆承胤轻抚她的脸庞,发现自己彻底陷进去了,他喜欢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喜欢。
非常……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