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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是不是还要挨你媳妇儿手板?”
李诫也跟着笑,“三爷给小的留点面子吧!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我好歹也是五品官儿,这话传出去,可让我在下属面前怎么耍威风?”
听似无奈,只是他那笑,怎么看怎么带着炫耀。
温钧竹不想他的话竟引出赵瑀来,只觉心头刺痛,藏在袖子里的手都在微颤。
李诫眼睛余光瞥见他的神色,暗自冷笑,心道你个酸儒,我醋死你!
但温钧竹的话提醒了秦王,他拿起条陈,反复看了几遍,面所有思地瞟了李诫一眼。
“不瞒两位小主子,赈灾条陈的确是我和幕僚一起商量出来的。”李诫索性说,“我只是脑子里有想法,落到笔头上的事情,都是我那位幕僚在操办。”
秦王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月上中天,几人终于商议完正事。
李诫引着他们往后衙走,“二爷三爷,这儿的知州是只身赴任,没有带家眷,整个后衙都是空的,正院应已收拾出来了,您几位暂且住那里。我在西跨院,有事您叫一声就行。”
温钧竹跟在后面,路过垂花门的时候,不由自主向西边看了一眼。
漆黑的夜晚,小跨院的门开着,透出昏黄温馨的灯光,似乎是在等着某人。
他不禁有些发怔。
李诫的目光已经冷了下来。
寂静的夜,突兀地响起一声咳嗽,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唐虎摸摸喉咙,一本正经说:“上火了,李诫,明个儿预备些绿豆汤,多搁点冰糖。”
“你一个舞刀弄枪的大男人偏偏爱吃甜食!”李诫嗤笑道,“行,明儿个让我媳妇儿盯着厨房多煮点。”
秦王看看李诫,又看看温钧竹,罕见地笑了下,和齐王自去歇息不提。
李诫回到西跨院的时候,赵瑀还没睡,坐在炕上,就着烛光做针线活。
他凑过去一看,是小孩子的衣服。
李诫脑子有点发懵,“瑀儿,你有了?”
“不是!”赵瑀笑道,“是给阿远做的,还没来及告诉你,阿远是我收养的孤儿,只三个月大——没和你商量就往家领人,你不许怪我!”
“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李诫挨着她坐下,拿过她手上的衣服放在针线笸箩里,“我是想啊,咱们也该有个娃娃了,第一个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嗯,最好是女孩,乖乖巧巧的,和你一样,我准得宠到天上去!”
赵瑀抚摸着他的鬓角,目光温柔,又含着说不出的心疼,她轻声说:“我希望是个男孩,快快长大,好多替你分担些——看看你,脸颊都凹下去了,怎么就瘦成这个样子,可心疼死我了。”
她眼中泪光点点,李诫不忍她难过,故意嬉皮笑脸道:“决堤之后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兴许是瘦了,不过哪儿都瘦了,这儿可不敢瘦,不信你瞅瞅。”
两朵红云登时飞上赵瑀的双颊,轻啐他一口,“你就没个正行儿,两位王爷都在正院,一墙之隔……你悠着点,别闹腾忒厉害了。”
李诫眼睛笑得弯弯的,“我就知道瑀儿最疼我不过。”
一阵风吹过,烛光熄了,屋中被朦胧的月色笼罩着,赵瑀环着他的肩颈,在他耳边轻轻笑嗔道:“傻瓜。”
李诫的声音发闷,“傻就傻吧,反正在你面前我也不需要聪明。”
赵瑀笑了,没有继续说话,只是闭上眼睛,紧紧抱住了他。
月亮躲进云层,廊下金黄的月见草开了,浓郁的芬芳充满了整个院子,又飘出院门,四散在风中。
翌日赵瑀醒来时,满院都是花香。
许是昨天过于贪欢,她觉得小腹隐隐发坠,不过她没在意,月事晚了半个月,她只当是月事快来了身子不适而已。
一大早,秦王和李诫就去了双河口,唐虎作为护卫自然也是跟着,让赵瑀意外的是,刘铭竟也随侍左右。
赵瑀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一朵白云悠然飘过,越走越远。
她不由叹了一声。
齐王嚷着腿疼不乐意去,他打小娇惯,秦王也不勉强他,只让温钧竹留下陪着。
赵瑀不愿意与温钧竹打照面,连粥场也不去,把小跨院的门一关,坐在廊下,一边逗阿远,一边做针线活。
那温钧竹倒也识相,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本是平静安和的一日,却被两个人却打破了。
蔓儿急匆匆赶过来,“太太,木梨姐妹追过来了,如今人就在衙门口,您分明让她俩看家的,她们简直是没规矩!”
说完她忽哈哈笑起来,“哎呦,您没看见她们那狼狈相,就像从泥潭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泥巴,隔老远就闻着臭味了,把看门的衙役都熏出去老远。”
“她们来得真不凑巧,恰恰和老爷错开了。”赵瑀现在已不把木梨放在心上,“你叫婆子领她们洗洗澡,木梨不是会做饭么,就打发她去粥场熬粥去。”
蔓儿应了一声,刚要走又问:“若是木梨不愿意呢?”
赵瑀正拿衣服在阿远身上比划大小,闻言漫不经心道:“她以为她是谁?由不得她愿意不愿意。蔓儿,只管拿出架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