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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庄园,一路上的每处植物,皆精致养眼。
被精心打造的园林,是特别容易让人身心愉悦的。
时念卿却越发紧张。
在瞧见气派的霍家主宅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远远的,时念卿便瞧见主宅的门口,簇拥着一群人。
穿着制服。
靠近的时候,时念卿才看清楚,是桐姨领着一群佣仆,正整齐地站在门口,迎接霍寒景。
车子停稳后,刘宪动作麻利下车,然后恭敬帮霍寒景拉开车门。
霍寒景钻了下去。
下车后,霍寒景习惯性地整理自己的袖口。
他站在身畔,别过视线坐在车厢内,吓得一动不动,好似完全石化的女人。
“少爷。”足足有一年没见过霍寒景,所以桐姨自然是特别激动的。
她赶忙拿了消了毒的热毛巾,上前欲让霍寒景擦拭下双手。
不过,在靠近的途中,她却看见霍寒景保持着看车厢内的动作。
车里,还有人吗?!
桐姨正纳闷,霍寒景已经从车头绕到轿车的另一侧,他亲自拉开后车厢的车门,转而超里面伸了只手。
桐姨有点懵。
好奇霍寒景带了谁回来。
正当她想要微微低过脑袋往车厢里看的时候,车厢的另一侧,已经有个黑色的脑袋冒了出来。
桐姨刚想说点什么。
却在看清从车内出来那人的面孔后,她堆积上脸上那不能言语的喜悦,立刻敛得干干净净。
对于桐姨的反应,时念卿自然是看见了。
她握着霍寒景的手,瞧见桐姨的脸色都难看下去,她下意识地手劲了手指的力道。
“桐姨……”时念卿跟着霍寒景走过去,低声喊道。
她跟桐姨打招呼的时候,努力从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但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她连嘴角的笑意都是僵硬的。
桐姨不仅没有理会,反而直接忽视。
桐姨正看都没看她一下,直接把视线绕到霍寒景那里,桐姨眉开眼笑的询问霍寒景:“少爷,坐了这么久的飞机,怕是累了吧,要不要先回房间洗个澡。”
说着桐姨又说:“马上到饭点了,我去厨房催促一下,让他们多准备点你爱吃的菜。”
霍寒景却询问桐姨:“我父亲与小少爷呢。”
桐姨下意识地瞄了眼旁边的时念卿,转而回复道:“老爷正带着小少爷在后面的高尔夫球场打球呢。”
霍寒景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让桐姨命人准备一辆两人座的观光车。
他亲自开去高尔夫球场。
霍寒景坐上车后,瞄到时念卿还僵在那里,没有上车的意思,他皱了皱眉毛:“你打算让我等多久?!”
时念卿瞄了眼站在她身后的桐姨,以及一大群的仆人,她犹豫了会儿,这才低声说道:“能不能等一会儿再过去呀。”
桐姨对她一直都是特别好的。
照顾她,更是尽心尽力。
然而,桐姨见到她都心塞,更别说霍渠译了。
之前她觉得会被霍渠译扔出去,现在她觉得会立刻、马上被碎尸万段吧。
霍寒景抿了下薄唇,缄默了几秒,转而又说道:“你回来的第一时间不去见我父亲,被他知晓的话,估计日子更难过了。”
时念卿听了这话,不敢再磨磨唧唧了。
上车的速度,别提有多迅速。
高尔夫球场,特别宽阔。
一眼望去,视野里全是无边无际的绿色草坪,而且还是见不到底的。
时念卿很紧张。
只是紧张到极致之后,看到如此气派的庄园,忽然特别好奇:以目前霍渠译住的地方看起来,不像是没钱啊。那为什么在伦敦,霍寒景会穷到那般地步?!
霍渠译带着霍时安在高尔夫球场的一隅打球。
两人都穿着黑色的棒球服。
今天的小岛天气不错。
入春后,这里不冷不热,空气湿度也刚刚好。
时念卿瞧见高尔夫球场的人群时,紧张得心跳都狂跳不止。
近三年没有见到霍时安。
期间,杳无音信。
再次看见霍时安的时候,时念卿是特别震惊的。
他不仅脸孔与霍寒景的五官,愈发如出一辙,个头也一下窜了很高。
与当初她在晋城刚刚捡到他的时候,那模样,完全不一样了。
如今的霍时安,身形修长又笔挺,比同龄人出挑多了。
果然是拥有霍家金贵血统的人。
骨子里的气场,是不容忽视与小觑的。
刚刚进了个球,旁边的女仆与警卫,纷纷在鼓掌。
听到动静,霍时安猛然扭头的刹那,便瞧见坐在观光车上的霍寒景与时念卿,他漆黑的眸底,骤然闪过明亮的光。
不过,时间却很短暂。
之后是无休无止的黯淡。
时念卿直视着霍时安的眼眸,心里难受又疼痛。
对于霍时安,她的确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他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她都没有保护好他,让他七个多月便出生,面对这个冷酷的世界。
以霍渠译喜欢霍时安的程度,霍家的总统之位,必然是落在霍时安的身上。
可是,作为他的母亲,却亲手断送了他的家族仕途。
时念卿看着霍时安拿着棒球杆立在那里,周身都散发着一股说不清的气场,她只觉得眼睛酸涩得厉害。
“父亲。”霍寒景走过去,在霍渠译身畔立住步伐,转而恭敬地喊道。
“嗯。”霍渠译应了声,目光却落在跟在霍寒景身后的时念卿身上。
时念卿感受到霍渠译的目光,连忙也跟着出声:“霍叔叔。”
然而霍渠译却回应了句:“宫夫人。”
“……”时念卿。
晚上用餐之前,霍寒景与霍时安在客厅聊了会儿天。
具体聊的什么,时念卿听不太懂。他们聊天的语言,看心情。各国语言各种穿插。
霍渠译回房间换了套衣服。
三人一同聊天的时候,时念卿忽然觉得自己就跟个外人一样,格格不入。
霍家的人,都太优秀了。
而她,用霍寒景的话说:不思进取。
早知道会遭遇如此尴尬的场面,她再不喜欢学习国外语言,硬着头皮也要学点皮毛啊。
她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是现在能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这说明她的学习能力也是不差的。
正当她出神的时候,霍渠译忽然用意大利说了句话,转而霍寒景与霍时安便从沙发上站起身,朝着餐厅走去。
时念卿听不太懂,所以不明白那用意是什么。
直到霍时安停住步伐,朝着她扭头看去。
霍时安心里也许是埋怨她的。并不是因为她害他丢了总统的继承权,应该是失了信。她当初答应过他的,会一直好好陪着他。
然而……
而,霍时安,或许还是做不到真正的对她的仇恨。
所以,他停住步伐,低声说道:“爷爷说,吃饭了。”
“……”时念卿咬着嘴唇看着自己的儿子。
不止吃饭的时候,时念卿周身不自在。
她是自打进入霍家庄园开始,便通身不自在。
霍渠译低声说道可以用餐后,桐姨立刻招呼着仆人上前帮忙布菜。
桐姨是亲自帮霍时安布菜的。
这是这些年日积月累,渐渐养成的习惯,自己形成的默契。
桐姨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挑选出霍时安最喜欢吃的几道菜。
有骨的剃骨。
有刺的挑刺。
看着桐姨细致入微的照顾,时念卿心里无比感激,又无比羞愧。
按理说,她应该是她这个当母亲的职责。
霍渠译应该是故意的。
全场不说英文和帝国语言。
尽挑些时念卿听不懂的语种说话。
霍寒景瞄到时念卿那听天书的样子,皱了皱眉眉头,最后还是低声提示到:“父亲,还是说帝国语言吧,不然小卿听不懂。”
霍渠译忽然就没了声音。
时念卿偷偷瞥了眼坐在她身旁的男人。
虽说是坐在她的身畔,但是按照霍家的餐厅礼仪,是真的一点都不仅。
中间至少隔了一两米的距离。
时念卿没怎么吃东西,一直时刻注意着霍渠译的举动。
深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热得霍渠译不开心。
在她瞧见,霍渠译终于发现霍寒景戴在左手无名指的戒指时,他下意识往自己左手无名指扫过来时,时念卿立刻不动声色用右手把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给压住。
她悄无声息把双手挪下餐桌,再次把手放回餐桌上的时候,她的无名指上,那枚婚戒已经摘了。
也许是长时间没怎么见面,用餐过程中,气氛是很沉默的。
大家都不知道应该聊些什么。
霍渠译挑了快女仆布好的菜,忽然出声询问霍寒景:“刘宪说,这个月的月中,你突然爆掉了四张卡,到底怎么回事?!”
霍家能爆四张卡,那支出的金额,是非常巨大的。
此话一出,餐厅每个人的表情与神情都是不同的。
霍时安,很懵。
霍寒景缄默敛眉。
时念卿却咬着筷子,莫名噎了下。当然,她脑袋里第一时间浮动的想法是:现在的霍家,是真的很穷了吗?!
这般占地广袤的庄园,难道仅仅是打肿脸充胖子?!
毕竟,在时念卿的认知里:霍家的卡,是从来不设上限的。
然,如今霍寒景居然能一下爆掉四张卡。
而霍寒景每天都跟她呆在一起,所有的花销她都是知道的。
平日的生活支出,面额很小。
也不多。
唯一的两次较大手笔的支出,一是带她去商场买衣服那次;一次是她看中一款奢侈品的包包,他给她买了一只。
两次较大支出就爆了四张卡?!
穷得太触目惊心了吧。
晚餐结束的时候,桐姨一边招呼着佣仆收拾餐厅,一边询问霍渠译将时念卿的房间安排至哪里。
霍寒景却率先开口道:“把时小姐的行李,送至我的房间。”
然,霍渠译听闻霍寒景的话后,立刻变了脸色,撂下了句:“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