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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仍然处在关机的状态,打不通。
宫倾琛有点担心。
苏媚的手机,极少关机的。
怎么从昨晚开始,便一直打不通啊?!
伦敦。
五星级酒店。
陆宸被自己的手机吵醒的时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觉头痛欲裂。
当然,在渐渐恢复意识,看清一片狼藉的现场,他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
满地的酒瓶。
满地的衣服。
现场凌乱得就像是爆发了一场硝烟味儿极重的战争一样。
手机铃声,还在低低沉沉,却无休无止地响。
大床的旁边,忽然有动静。
僵硬坐在床上的陆宸,缓慢地扭头脑袋去瞄旁边。
只见女人似乎受到铃声的干扰,有点不高兴,索性翻了个身,滚到大床的另一侧,沉沉又睡过去。
漂亮浓密的大卷发,此刻犹如海藻般,铺在枕头上。
翻身的时候,被子没盖好。
露出一大截瘦削却匀称的后背。
女人的皮肤,非常白。
细腻的肌肤上,印着好几枚已经泛乌的痕迹。
陆宸在意识到自己一丝不苟的时候,只觉眼睛都充血了,他太阳穴更是突突直跳。
帝国神奇号。
时念卿睡醒的时候,车窗外的天色,已经全黑了。
车厢内,只缀着一盏光线非常幽暗的夜灯。
有很长一段时间,时念卿的大脑都是反映不过来的。
直到怀里有纤细的声音喊她:“阿姨……”
时念卿的脑子,完全运转过来的时候,她猛然从床上坐起身。
她这才看清楚,霍寒景拿着平板电脑,坐在对面的座椅上。
“现在几点了?!”时念卿慌慌张张从床上下来,“你怎么不叫醒我?!”
时念卿拿了自己的手机看时间。
已经是晚上八点整了。
从下午的三点多,睡到晚上八点,这个午觉,睡得怕是没有谁了吧。
听见时念卿的声音,霍寒景并没有回应她,只是淡淡抬起眼眸,扫了她一眼。
他起身,按开了车厢内的所有灯。
一时之间,昏暗的车厢,骤然亮如白昼。
列车上的晚餐,是下午的六点。
这都晚上八点了,时念卿以为没有晚餐吃了。
结果,她收拾着把小晴子弄起床,眼睛却瞄到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两盒便当。
时念卿盯着那两盒便当,有点怔愣。
似乎有点不敢相信,霍寒景会帮她买晚餐。
小晴子说自己饿了。
时念卿赶忙拿了晚餐去列车的开水房,用微波炉加热。
在加热之前,她打开餐盒的时候,还挺小心翼翼的。
因为,她害怕这两盒饭都是霍寒景给小晴子买的。
毕竟,霍寒景很喜欢小晴子。
相识时间不长,却达到了有求必应。
小晴子喜欢吃咖喱鸡块。
时念卿将列车上所有的饭都吃了遍,最后觉得卤肉饭是最好吃的。
她担心两盒都是咖喱。
结果,揭开餐盒后,她发现有一盒是卤肉饭。
那一刻,时念卿觉得自己的心情,是不能言喻的。
加热好晚餐,她回到车厢,与小晴子吃饭的时候,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觉得有盒快餐会如此香甜美味。
小晴子说:“阿姨,你的卤蛋,看起来挺好吃的,我能吃一半吗?!”
询问她这话的时候,小晴子的眼睛,熠熠生辉的。
别提有多可爱了。
时念卿喜欢到不行。
然而,她用勺子舀了勺饭塞嘴里,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阿姨都不够吃呢。”
小晴子努了努小嘴,却没有多说什么。
吃了晚饭,时念卿把小桌子收拾干净,小晴子忽然又问她:“阿姨,还有桃子罐头吗?!”
上午,时念卿拿化妆包的时候,顺手拿了一罐出来。
下午没事可做,她与小晴子分着吃了。
时念卿几乎想都没想地回复:“还有呢,只是,罐头放在行李箱里,阿姨搬不动行李箱,拿不出来。”
“那怎么办?!”小晴子问。
时念卿没办法回答小晴子的这个问题。
她只是转眸去看坐在对面,聚精会神拿着平板电脑的男人。
霍寒景接收到时念卿与小晴子目光的时候,他好看的剑眉隐隐一蹙。
时念卿以为,按照霍寒景那倨傲的性子,怕是不会帮她搬箱子下来吧。
要知道,上火车的第一天,他不愿意帮她放行李。
第二天早晨洗漱后,她返回车厢,想用自己箱子里的护肤品,曾暗示霍寒景帮忙她拿箱子,结果,霍寒景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宛若没听见一样。
结果这会儿……
小晴子就简简单单喊了句“叔叔”,霍寒景犹豫了下,便起身帮她把箱子给拎下来了。
时念卿不得不承认,霍寒景是真的喜欢小晴子。
喜欢到,她觉得自己都有点吃醋了。
下午吃罐头的时候,霍寒景当时去外面抽烟了,并不在车厢内,时念卿是想尽了一切的办法,好不容易才拧开了瓶盖儿,才吃到罐头的。
结果……
这会儿,她拧瓶盖,用下午的办法却怎么也拧不开。
在她狰狞着脸孔,满脸憋得通红,小晴子在旁边“嘿着~嘿着~”替她加油助威的时候,霍寒景却用像看怪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好看的眉头,锁至最紧。
眉眼间,全是掩饰不住的嫌弃。
时念卿特别尴尬。
她知道此刻自己拧罐头瓶盖的模样,难看得甚至只能用瘆人来形容,但是,没办法,罐头瓶子从来都不好开的。
实在弄不开。
时念卿鼻尖都泛汗了。
她默默把罐头放在小桌子上,然后干干地笑着对小晴子说:“罐头拧得太紧,弄不开。”
小晴子可怜巴巴地望着罐头:“那我们吃不了了吗?!”
时念卿嗯了声,点了点头。
时念卿瞄到霍寒景的目光还盯着自己,格外的不好意思,她说:“瓶子,是真的特别紧,比下午的那瓶严实多了,不行你试试。”
霍寒景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点什么。
但是,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蓦然把手里的平板电脑放下,转而,当着时念卿与小晴子的面,拿过罐头。
小桌子上放着一把水果刀。
是时念卿平日削水果用的。
霍寒景另一只手,顺道拿了那把水果刀。
时念卿有点看不懂霍寒景拿刀做什么?!
该不会是觉得既然拧不开瓶盖,干脆把瓶子用刀敲碎吧?!
虽然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但是,车厢内有小孩子,如果没控制好力道,玻璃碎一地的话,万一伤到人就不好了。
在时念卿想要出声阻止的时候,霍寒景却拿了水果刀的刀尖,撬住罐头的瓶盖,轻轻一用力,时念卿只听见“砰~”的一声脆香。
下一秒,霍寒景重新把罐头放在她面前的小桌子上。
他难得出声说话,并且是对她说的。
他说:“再试试。”
时念卿这次是完全没用什么力气,便轻轻松松把罐头给拧开了。
当然,拧开瓶盖的时候,那时大写的尴尬啊。
她觉得小晴子看她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那分明在说:阿姨,你这么这么笨啊,连用刀撬瓶盖的办法都不知道。
时念卿的心情,无法用言语形容。
这比霍寒景不愿意帮她拎箱子,还让她尴尬。
晚上九点。
隔壁的夫妻又来窜门了。
女人进门,便口无遮掩的抱怨道:“每天只能待在车上,实在太无聊了,除了睡,就是吃,连啪啪啪都啪腻了。”
“……”时念卿真的是那个……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回想到第一天晚上在火车上,女人带着哭腔的叫声。
那一刹,她耳根子都红了。
女人特别好奇地看着时念卿:“时小姐,你的脸,怎么又红了?!我发现你特别容易脸红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时念卿的身上。
男人拉了拉自己的妻子,示意她别那么多嘴。
时念卿咬着嘴唇,随意找了个理由想要出门。
结果女人却说:“我们一起来玩会儿牌吧。明天车子到站了,估计以后大家都见不了面了。”
时念卿对于打牌,并没有什么兴趣。
不过,最后她还是坐下来一起玩。
帝城人喜欢玩的一种纸牌,名叫:“炸金花”。
跟梭哈的玩法差不多,只是牌没梭哈的牌多,只有三张而已。
起初他们玩牌,男人提议,单纯的玩,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惩罚,不刺激。
男人说要不然玩钱,玩小点就好。
时念卿瞄到霍寒景没什么表情,似乎是没意见,不过她心里却挺害怕的。男人说玩小点,是玩二十块帝币,一百帝币封底的。这一场牌下来,没个几千块,应该玩不下来。
而她卡里没什么钱了。订机票回国,以及在伦敦一个月的开支,还是挺大。这距离时靳岩的抚恤金发放,还有一周呢。
时念卿见大家都没说话,也不好多说什么。
最后,还是女人发现了时念卿的异常。
她挑了下眉头,转而说道:“玩钱多俗气呀,要不然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带惩罚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