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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想问问你,作为她的丈夫,明知道她怀孕,还跑去外边工作,让她一个人出门……”
“啪”的一声,电话挂了。
电话另一头挂得干脆,余生将手机从耳旁拿下,无语地扫了一眼屏幕。
有病吧,她好心提醒他一句,犯得着生这么大的火?她语气好像也没太重,真是半年不接触,秦吕林的脾气又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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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九渊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席嵘就回来了。他给余九渊服了一些安胎药,便放平了病床叫她睡一会儿。
遵照医嘱,好好休息,这是余九渊目前最重要的事。她一定不能让这个孩子有事,一定要好好地将他生下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模糊不清的感官中,好像感觉到有人给她盖被子,有人碰了碰她的脸。
小小地扯了扯眼皮,呢喃:“席嵘吗?是不是我睡得太久……”
模糊的视线里,装入秦吕林的脸。余九渊猛地睁开眼睛,立马将自己的手从他手掌里抽了回来,下意识放在自己小腹上,做着防御性保护的动作。
“你怎么在这里?”
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突然过来,是不是要看着她打胎?不放心她的承诺,觉得她会说谎,不会流掉这个孩子?
神情紧张,单手撑在床单上,将自己撑起来。蜷着双腿,后背紧贴着床头。
她还记得,他们刚结婚,他冷了她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回“武陵别墅”。后来突然说回来和她一起住,要和她一起过日子。
她信了。
就算他私底下对她态度还是那么冷,闺房之事还是那么蛮狠,丝毫不理会她的感觉。但她都迁就了,只为了他那句“九渊,以后我搬回来,和你一起住,好好过日子。”
以前听说过这么一句话,爱你的人,方方面面都是爱你的。就算是床笫事宜,他再怎么想,只要你是真痛了,他还是会温柔以待。
但是他没有,就连一句“九渊”,她的名字,他都很少会在她耳畔念出来。好像,她之于他,就是一个工具,一个生理上的工具。
后来利用她,利用了妈妈去打压傅擎苍和生儿,妈妈被检察院的人拷问,终身出不了那间病房,他有一些改观了。
好像,平日里对她偶尔展露一丝微笑。
以前以为,这是她守得云开见月明。
现在知道,这是秦吕林施舍的同情。
人可以装傻骗自己,骗自己那颗最脆弱的心。但当那颗心被现实的大海狠狠拍碎,她就无法再继续欺骗了。
心都碎了,她哪里还有余地用来装自己的谎言?
她爱的人,不是她的爱人。他的心里每一寸,都属于另一个人。
以前,她跟在他身后,总看见他和生儿相伴而行。有时候在学校的树底下读书,有时候在小卖部坐着吃冰激凌,有时候并肩走在林荫道互相讲述对方的故事。
她爱的人,早就有了爱人。
从他看生儿的眼神,就说明了她不可能。听到他和生儿说“我们”,就好像听到她暗恋的爱情,永恒的嘲笑声。
这些道理她一直都知道,花了十几年,才让自己彻底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