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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宏毓低声说道:“我寻了一个陆家的下人,给了他些银子,将一具溺亡不久的女尸换了陆秋的衣裳。”
“当时我们早就跟那个替我顶罪的人套好了口供,说他在害了陆秋时,陆秋反抗激烈划花了自己的脸,再让人将那女尸同样毁了容。”
“溺亡的人本就模样吓人,再加上划花了脸在水中泡了许久,更是几乎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而且陆家虽说对陆秋看重,可她毕竟只是个庶女,陆家在意她的恐怕也就只有她的生母。”
“只要买通了替她整理衣裙遗容的人,再想办法让她的生母因为伤心女儿逝世而病倒,错过了装棺下葬的日子,陆家便完全不知情,只以为那个被他们风光大葬的人是陆秋。”
狄念闻言深深看了耿宏毓:“耿公子想的可够周全的。”
人证,物证样样俱全。
还顺带着斩断了能够辨认出陆秋身份的所有可能。
别说是陆家了,换做是狄念自己,在那种情况恐怕也难以察觉那棺材里面的人不是陆秋,而这世间居然有人废了这么大的功夫,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目的就只是想要让一个女子假死,将陆秋曾经的过往和她的身份抹得干干净净。
关键是,他们还并非是为了名利,更不是为了什么图谋。
就只是因为他们的劣根性而已。
狄念看了眼身旁气得脸都青了,恨不得杀了耿宏毓的陆政博,突然就对遭了这无妄之灾的陆家有些同情。
谁能想到,只是好好定个亲,居然就会招来这种祸事。
那陆秋当年要真是死了也就算了。
如今人没死,还变成了这个鬼样子,惹了一身骚不说,连带着陆家和陆政博也跟着倒霉。
狄念问道:“后来呢,陆秋是怎么进的那宅子?”
“是我送进去的。”
耿宏毓低声道:
“我以前从没做过这种事情,对陆秋……对她也真的只是被人蛊惑着一时冲动,可陆秋下葬之后,这事也就回不了头了。”
“当时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将陆秋弄出来后,心慌的不行。”
“我怕她会回去陆家,怕她会告了我,也怕事情闹的太大,让陆家的人察觉到陆秋没死,知道那画舫之上强要了陆秋害的她跳湖的人是我,以陆家人的性情他们势必不会放过我。”
“我当时慌乱无措,甚至起了心想要干脆杀了陆秋一了百了,可这个时候覃先生就来找我,说可以帮我安置陆秋,还说他知道我做的这些事情,说让我跟他一起,否则就将事情抖落出来。”
“我怕……怕他乱说,只能依了他,然后就将陆秋送进了那宅子里……”
刚开始时,耿宏毓动陆秋的时候,真的只是因为爱玩。
耿宏毓是临远伯府的独子,他娘死后,他爹将他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京中斗鸡遛狗的事情他都玩过。
正当他觉得日子腻歪时,就意外结识了一个人。
一个带着他经历了他从未经历的一切,让他处处觉着新鲜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