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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你什么意思?”
“他是因为你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傅言说这话不带分毫温度,也听不出什么责怪,只是平静地阐述事实,“但这不代表你必须为他负责,所以我给你个选择的机会。”
段子矜的手慢慢攥上了衣角,“选择?”
“回到他身边,或者带着你的孩子离开郁城,有多远走多远。”
段子矜掀了掀唇角,笑不达眼底,“我确实想离开,不过你觉得他会放我走?”
傅言回头看了眼闹累了,正喘着粗气的男人,眼里划过一丝不忍,却还是狠了狠心回过头,“我们会拦住他。”
段子矜瞥了眼发疯的男人,笑得讽刺,“怎么拦?”
傅言岑薄的唇里逸出冷笑,“倘若你决定要走,我们用什么办法拦住他,那是我们的事。”
段子佩就在她不远处,闻言几步走了上来,拉住她的手腕,“悠悠,我带你和孩子回美国去。红枣的事情我们以后再想办法联系孟清平,这里太危险,你先跟我走。”
段子矜低头看着被握住的手腕,心里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仿佛洪荒伊始,混沌未开,所有东西都是杂乱无章的,种种情绪在胸口碰撞。
她一抬眸,正对上江临的眼睛。
那双乌黑的眼睛,无数次看到银耳的眼睛的时候,她总能透过同样的乌黑,想起很多。
段子佩虽然拉着她,却没用太大力气,见她站在那里不动,蹙眉问:“悠悠,你不走吗?”
“我走了会对他有帮助吗?”段子矜看向穆念慈,淡淡道,“我不信他们,你告诉我,我走了,能让他好起来吗?”
穆念慈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傅言看着她,淡漠的眉宇此刻沉得泛冷,“怎么,你心疼了?”
段子矜的手指蓦地缩了下,如触电一般。
傅言继续道:“这又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八年前你利用唐季迟和他分手、圣诞夜不辞而别的时候;两年前你的死讯传出来的时候,他哪次不比现在还疯?只是你没见过而已。段悠,不爱他就别心疼他,不和他在一起就别回来,要狠心就干脆一点从这扇门里走出去。他是个男人,他受得住!”
难得见傅言这种疏云淡月般的男人露出此刻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
他的话音在段子矜心上震了一下。
她望向那个像受伤的野兽一样被制住的男人。
他垂着头,脸上的表情看不清。
而他被撕裂的衬衫衣袖中,隐约可见那天晚上和虞宋大打一架后留下的伤痕。
瞬间,段子矜觉得空气有些稀薄,稀薄得她喘不上气来。
比起身体上的伤害,心灵上的伤害给人带去的才是毁灭性的打击。
她身上的伤,可以用药来治。
可是江临心里的伤,却无药可医。
米蓝走到她身边,握住了她冰冷的手,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子衿,如果两年前的事,他是有苦衷的,你也不能原谅吗?”
苦衷。
段子矜抽回了手,一步步走到江临面前。
他低着头,只看到那双穿着棉拖鞋的脚停在了他面前,脚腕上皮肤白净,白净得刺眼。
原本挣扎得有些虚脱的男人蓦地像又活过来般,抬头紧紧盯着她,紧紧地,目光一圈圈从她脸上扫过,范围逐渐缩小,最后定在她波澜不兴的褐瞳里。
他张了张苍白的嘴唇,干净俊朗的额头上全是冷汗,下颔的轮廓紧绷着,“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