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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抽噎声混着风声向后而去。
就这样吧。
人生啊,就这样吧。
明知道都是荆棘,还要挣扎只会越来越痛而已。
蒋鸽的车速越来越快,风声也越来越大,似乎为了掩盖我的哭声和不堪一击的脆弱。
风声呼呼,哭声呜呜。
哭了一路,眼睛都肿了,到宿舍楼下我才平静下来。
“如尘,我去学校超市买点东西,你先回宿舍等我。”
“嗯。”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十五分钟后,蒋鸽买了一些吃的给我。
“如尘,我打电话给岑辞了,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让你的家人知道一下。”
蒋鸽是好心,可是他根本就不懂。
我再度哽咽,声音沙哑,“家人?谁?一个睡在别的女人怀里的父亲?还是一个恨我的母亲?或者……岑辞?他恨我啊!恨我啊!他想要我死。你问问,谁不恨我?离我远点,求你。”
蒋鸽一脸为难的看着我。
我用头磕了磕桌子,用力的喘气,仿佛快要窒息。
“如尘,别这样,呼吸,呼吸。”蒋鸽拉住我。
我趴在桌上,任由眼泪坠下,贴着桌面的脸颊一片湿意,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我想起了苏遇曾经说的话,伤心的时候就唱歌。
我看着窗外浓重的夜色,仿佛整个人都在坠落。
我趴在桌子上不动,断断续续,时高时低的唱着,“总以为这个世界,没有我无所谓,这样的感觉或许从以前就在……没人能体会我这孤独的伤悲,就别抱紧我,别安慰我,就放弃我,让我继续坠落……”
“如尘……广播站的歌都是你唱的?”蒋鸽吃惊的开口。
我没有理会蒋鸽的问题,闭上眼睛,声音越来越低。
任由自己的意识缓缓坠落。
我能感觉到蒋鸽离开宿舍的脚步,但是却不愿意醒过来。
发酸的眼睛,即便是闭着也止不住的流泪。
直到浑身发冷,口干舌燥,我才醒了过来,僵硬的脖子疼得不敢乱动。
突然,鼻间嗅到了烟草味,我顿时站了起来,但是脑袋却晕乎乎的又摔坐了回去。
手撑着桌子,身体缓缓向后转,目光盯着上下移动的烟头火光。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一片,原来是发烧了。
一定是发烧烧糊涂了,不然怎么会看到岑辞?
我轻声的移动自己的凳子,深怕发出响动就把这个梦破碎了。
也就只有在梦里,岑辞才会这么平静。
窗外清亮的月光,映照在他的眼镜上,没有仇恨的目光,只是冷清的平淡。
“岑辞……”
月光拉长他侧身的阴影,让他显得更加不真实。
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岑辞的脸颊,指尖依稀能描绘出他的轮廓。
我的身体微微向前倾斜,脸颊贴近他,他细微的呼吸一促,即便是平视我也卑微的像是在仰望他。
散乱的呼吸,躁动的心跳,我将脸颊埋进了他的颈间,黏湿的肌肤贴着我高温不下的额头,我像是在寻求慰藉。
但是心里很清楚,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安慰我。
我搂紧他的脖子,低声唤着他的名字,“岑辞,岑辞……”
曾经难熬的日夜,我一直都不敢死,因为有个人说我还欠着他的,不能一死寻求解脱。
我挣扎的向着他指引的方向狂奔,只是苦难像是看不到头。
偿还又谈何容易?
我知道他也活得难受,可是我连活着都辛苦。
“岑辞,我好难受。”
“你受伤了。”他淡淡的开口。
“不是。”我拉过他的手抵在心口,“是这里病了,我还能好吗?”
房间又陷入了沉默,他不再说话。
我侧首靠在他的肩头,看着扔在地上的烟蒂忽明忽灭,好像在催眠一样。
身体还是很冷,却也抵不过疲倦,不知不觉我还是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醒来的时候大汗淋漓,嘴里有种药丸的苦味,像是谁在我嘴里塞了药却没有咽下去,化开后苦涩让人皱起了眉头。
“醒了?”床下响起蒋鸽的声音。
我一愣,盯着头发乱糟糟像是刚睡醒的蒋鸽。
难道我昨天做梦把蒋鸽当成了岑辞?
那我说什么?我捂着嘴惶恐的看着蒋鸽。
蒋鸽手边的动作一顿,“是不是药很苦?我就跟岑辞说了他那么粗暴的手法肯定害人,居然把退烧药碾碎灌你嘴里。”
“什么?谁?”
蒋鸽站在床下看着我,酝酿了一下情绪,“如尘,不管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敢担保岑辞对你说的狠话都是气话,不然也不会连夜坐车赶过来,刚才我看他脸色实在是难看就叫他回宿舍睡觉了,你千万别说我说的。”
我更加用力的捂嘴,深怕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
“蒋鸽,你为什么骗我?”我觉得自己一定还在梦里。
我的目光越过蒋鸽,看着梦里岑辞坐的位置,旁边还有不少烟头。
蒋鸽看我盯着烟头发呆,“你别在意,我马上给你扫干净,岑辞不怎么抽的,除非他烦,谅解一下。”
盯着所有和梦中相似的细节,我被梦里自己大胆的行为吓得拉紧被子。
岑辞为什么不推开我?
就算是他打我,我也不会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