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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个在尚书府应该不稀罕,寻常人不容易得。崔令仪点点头,过会儿问:“嬷嬷你说我方才是不是有些咄咄逼人?”
“回姑娘话,奴才以为您做得很好,有些人惯会得寸进尺,万不可纵容。您真要顺她意她未必会感激,一次次的只会把胃口养大了。再说本来也是那个道理,我跟曹姐姐再不济是皇后娘娘宫里出来的,不是什么人都教。”
崔令仪点点头:“我自认为资质还算可以,学东西也快,这些年受条件所限许多都是自个儿摸索着来,有些方面难免不伦不类。就麻烦曹嬷嬷丁嬷嬷多费心,看我哪里做得不对指出来,咱们趁早改了别等嫁出去丢人。”
“奴才省得。”
“姑娘放心。”
……
崔令仪是把全家气得够呛,对外她没说什么。她不说架不住有别人说,皇后娘娘最近有好几次提到心疼外甥女的话。是没直接点崔家名,却也传达出对他们一家的不满。
想想看嘛,要是崔令仪哪儿都好,她何必心疼?
这不明摆着在侍郎府遭了刻薄?
就有人质疑道:“平常总听人说崔侍郎家规矩好,子女孝顺妻妾和睦,原是编的假话说来诓人的?”
“恐怕是跟卫大人学的成功经验,皇上一贯欣赏尚书府上慈下孝一团和气。”
“礼部侍郎带头宠妾灭妻?真看不出崔守志是个两面人。”
“少说两句吧,还是少说两句,等着看看。”
在皇后说了怜惜外甥女的话后,下一个站出来的是谁?是齐赟他母亲。五公主既是六公主的亲姐姐,又才刚被侍郎府落了脸面,正不痛快,听人提到崔家就冷哼着说了几句。就是通过她,崔守志偏疼表妹刻薄公主的罪名坐实了,六公主走了十多年,倒不好再翻旧账,崔守志没接到实际的触发,只不过让礼部尚书叫去语重心长说了一通。
说你还是礼部衙门的人,你糊涂啊。
你怎么能枉顾礼法,你纳妾没什么,宠妾也没什么,可你不会对公主留下来那一双子女好些吗???
尚书大人说了很多,别的崔守志都没记住,他深深记住了最后一句:别让个女人坏了你前程!
也是托这句话的福,白氏失宠了。
她本来就不年轻,模样身段勾不住人了,这两年还能护住颜面主要靠表兄妹这层关系和崔继宗这个儿子。现在崔守志生怕事情发酵下去耽误自己,哪还顾得上念情分?白氏想见他见不着,过去总被拦住,都说老爷正忙。她慌张得很,一方面恨崔令仪翻身之后赶尽杀绝,另一方面赶紧想法子求自保,后来崔继宗回府,白氏抱着儿子一通好哭,他是想让儿子去找崔守志,让儿子替自己说话,为自己诉苦。结果崔继宗根本没顾得上心疼娘亲,他在国子监也受了指点,正憋着火气。
国子监作为最高级别的学府,比外头更看重这些,崔侍郎府这事传出来以后,议论的人很多。
这些个监生不像外面长舌妇一样三五成群的说人不好,他们嘴上不过稍稍点评,心里藏着长篇大论,然后以实际行动来表明态度,于是崔继宗被排挤了。
别人也不说他什么,也不跟他往来。
这也不是绝对的,朋友倒是还有一两个,可崔继宗还是难堪,他最近不管上哪儿去,但凡有人在小声说话他都觉得人家在对他指指点点,本来就只不过是寻常资质,不好不坏的,这么一分神,交上去的文章就垮了很多。
白氏跟他哭,他才想哭。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闹成这样?”
“你知不知道国子监最看重人品学识,这些事闹开了人家不屑与我为伍,我在那头就是个笑话,还不如一早就没进去。”
“我都不想去了。”
白氏本来还在哭,听到这话惊了,她赶紧抹干眼泪问怎么回事?为啥突然说这种话?“你不想去?你用了名额怎么能不去?你当然要去,还得好好读读出个名堂!继宗啊,娘也不要你去跟你爹说什么,你就用心读书,过两年金榜题名让娘风光一下!”
“你要我下届应考??卫煊跟唐怀瑾他们都赶下届,我还是下下届吧。”
“让开作甚?你要是能比他俩考得都好,那娘不就翻身了?”
“可我比不过他们。”
“你不是总跟你爹说夫子夸你了,说你有进步,表现很好?”
“即便这样还是比不得,我顶多争取个二榜出身,人家奔三鼎甲去的。”
只怪崔继宗每次回来都捡好听的说,使得老太太这些总觉得他能耐好,这会儿把话说穿以后,白氏就有点受不住。她都已经受不住了,崔继宗还在说要考进士下届太赶了,总要五年之后。
五年之后?
就现在这样她拿什么等五年?
老爷眼看都腻烦她了。
崔令仪吃着解暑汤看白姨娘崩溃,旁边她弟弟崔一舟捧着蜜瓜在啃,边啃边在心里回顾刚才听说那些,回顾着就想起来以前自己好像也有过一段不懂事的时光,后来稀里糊涂让姐姐给拧过来了,是怎么拧过来的来着?
人家爹不疼娘没了长姐总是如慈母一般宽慰兄弟,让他别担心,好生读书云云。
自家姐姐是怎么的?
她去闹了一场把兄弟送进家学读书,去的第一天还说什么?说你姐姐为了你脸不要了名声也不要了,不读出个名堂你对得起谁?说娘分明是公主之尊,却窝窝囊囊死在这府上,这个爹只不过当着外人面红了个眼眶,没落下半滴眼泪回头就跟白氏亲亲热热。你就甘愿做个废物一辈子叫他欺在头上?不去给自己挣个前程也给当娘的讨个公道?……
别人吃不吃那套他不清楚,崔一舟反正受不得刺激,至少当初是这样。
当姐姐的说那个话句句戳他心窝子,给他戳得鲜血淋漓的,就逼着他拼命去学,要不然他哪能在几年后就考进国子监去?
现在想想,自家姐姐未必真的指望他给娘讨公道,那分明是逼他读书的套路。
想明白之后,低头吃瓜的崔一舟心疼了弱小可怜的自己,顺便心疼了他未来姐夫卫煊。
姐姐当日曾说她没想着高攀齐赟表哥,觉得嫁谁都可,没多大差别,反正路本来就没有全是人走出来的。那会儿崔一舟当安慰听,现在他觉得自己真傻。
想想看嘛,谁家要是娶了这么个夫人,出去敢不好好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