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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跟其后的黑衣人甩出弯刀勾住了马车顶,齐齐用力一拉,车厢壁刹那间四分五裂,漫天的木屑在空中飞舞,黑衣人赶到时发现废墟中早已经没有了人影。
卿千玑被寒翎抱在怀里在长巷中飞奔,生死关头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她只能尽量维持身体的平衡,不给寒翎添麻烦。
身后有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逐渐逼近,寒翎剑眉紧锁,他环顾了四周一眼,跃上了一面高墙,将卿千玑放在了一户陌生人家的花圃内,急声道:“借公主外衣一用。”
没有任何的犹豫,卿千玑扯下腰带解开了外衣,递交到了寒翎的手里。
“公主且在此处暂避,属下引开他们后速速就回。”寒翎随手折了一捆灌木用她的衣裳一包,单手抱在了怀里,看上去就像是抱着她本人一样,他足尖轻点,消失在了昏暗的长巷中。
这里只是一处偏僻的墙角,卿千玑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敢惊动这座宅邸里坐着的人,她刚才将外衣解下后,此刻就剩下一件单薄的抹胸长裙。
不知不觉已经入夜,夏夜露重,她蜷缩在花木后,不停地摩挲着肩膀和手臂,唇间吐出一朵朵白色的雾花。
静下来后,才发现自己的左小腿在隐隐作痛,低头一看,光洁的小腿上被划破了一道深深地口子,正在往外淌着血水。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咬了咬牙,抱紧了胳膊,打算撑到寒翎回来。也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望了眼挂在夜幕中的残月,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蓦地,她被人从地上提了起来,而后就是被重重地压在了身后的树干上,来人动作粗辱根本没有给她反抗和开口的时间,她被一双大手捂着了眼睛,下一秒,冰凉的吻如狂风骤雨般落在了她的唇上。
“唔——唔——”
她被人提着腰脱离了地面,悬挂在半空中让她格外无力,手和脚都丧失了平日里大半的戾气,软绵绵地挣扎着,呼吸又被人堵住,只能趁他换气的间隙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娇嫩的肌肤被粗糙的树干轻易地划破,背后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相濡以沫间,她抱着鱼死网破的决绝咬破了那人的舌头,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霎时溢满了口腔。
“放开……唔……”
卿千玑觉得自己背后全被树干磨破了,但她顾不得疼痛,试图抬起悬在半空中的双腿去踢眼前的人,一片混乱间,鞋袜都挣脱玉足掉在了地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就变成了她双腿环着他的腰的暧昧姿势。
那人依旧是紧紧地遮住她的眼眸,唇间的攻势从她红肿的唇瓣移到了精致诱人的蝴蝶骨上,时而温柔时而残暴,像极了一场无声的凌迟处死。
“放肆……”本该气势磅礴的怒喝变成了软糯可口的声音,唇舌好不容易重获自由,她仰着小巧的下巴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月光柔柔地洒了下来,将她暴露在外的肌肤镀上一层淡淡的光辉,洁白细腻如同上等的羊脂玉,用金线绣着瑶池牡丹的抹胸长裙早就不知道滑到了哪里去了,红唇似火,气若幽兰,秀色可餐,说的便是这样的人儿吧。
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端庄优雅的公主,变成了这副狼狈的模样,墨重华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不知餍足般地再次俯身低下了头。
“嗯……哈……”
被人强行捏着双颊,迫使她张开小巧的嘴,极具侵略意味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幽兰的气息淹没。
你来我往对峙间,有银色的丝线顺着嘴角滑落,刚好滴在她心口位置的肌肤上,还带着温热的感觉,让她突然意识到那个位置已经没有衣物遮盖了。
有月光从指缝中透过来,卿千玑只能看见树影蓬松和斑驳的星空,从未感受过的耻辱感从她心头源源不断地涌现,让她恨不得立刻将眼前的男人碎尸万段!
不能反抗!彼此的力气相差太大!
思及此,卿千玑隐忍地咬破了嘴唇,指甲嵌入肉里,她忍下内心作呕的感觉,细白的柔荑抚上那男子的胸膛。
柔若无骨的玉手一路描摹着蜿蜒向上,最后娇柔无力地攀上了他的脖颈,红唇微微张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离了海水濒死的鱼儿。
卿千玑明显地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动作停顿了几秒,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随后,她的耳垂被人咬住,男人埋首在那一方细白的香肩上压抑地低吟着,与此同时,禁锢着她身体的力道瞬间消散了不少。
卿千玑转动食指上的红宝石戒指,露出一枚针尖,针尖淬了剧毒,泛着幽蓝色的光芒,她用了最后的力气猛地扎进男人的后颈!
“啊——”
耳畔传来一阵闷哼,那人放开了她,卿千玑跌落在地上,迅速转动手镯上的刀丝机关!可当她抬起头时,看见的却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熟悉的是眼前的人长生玉立于月色下,单手捂着后颈,嘴角的笑容嗜血而妖冶,凤眸不再清冷,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
卿千玑放下了按着镯子的手,不可置信地扶着树干站了起来,她颤着声音唤了一声:“墨重华?”
“嗯?”面前的男人再次走进,高大的身躯遮住了皎洁的月光。
卿千玑只能看见他晦暗难明的面孔,还有自己遍体鳞伤的肌肤,都是刚才两人……她挣扎时被粗糙的树皮磨破的。
那种陌生的压迫感再次将她笼罩,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墨重华很陌生,除了一张脸和她记忆中的没有两样外,眼神、表情、性子,都和前世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拢了拢残破的衣裙,她神色哀伤,这还是她日日夜夜想念的人吗?
“这难道不是梦吗?”墨重华俯下身体,贴着她冰凉的额头,凤眸恢复如常,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以为这是梦……”
“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梦!”卿千玑咬着唇把眼泪憋回去,她不能哭,一哭就变回了小瞎子,但她还是将毒针的解药交给了他,“先吃下。”
墨重华半垂着眼帘,听话照做,他将外衣解下披在她身上,为她挡去夏夜的凉意,弯腰系腰带时,却突然发现了她脚上的伤。
“谁伤的你?”目光心疼无比,他将她拦腰抱起,离开这偏僻的角落,行走在开满栀子花的石道上。
“谁知道呢?也许是前些日子被我灭门的柳氏,也许是永昌王府,也许——”
“以后不会有了,我回来了。”话还没说完,她便被人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抱着她腰肢的手臂似乎还在颤抖。
卿千玑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能让他起这么大的反应,她悄悄抬头瞥了他一眼,只看得抿得泛白的薄唇,她心底的气莫名消退了一些。
红唇撇了撇,嘟囔了一句:“现在在这里假惺惺,刚才是谁在那里欺负我?”
说完,她突然觉得脸上火烧似的滚烫,低头看了一眼,好在她现在穿着他的外衣,该遮的地方都遮得严严实实。
“我真以为是梦。”墨重华将她抱进一座四周都种满了荷花的水榭,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软榻上,半跪在她面前用帕子擦去那玉足上沾着的尘土。
“你不知道,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要我一睡着,你就会跑到我梦里来,所以有的时候我也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做梦。”
他低着头,说话的声音比窗子外呼啸而过的晚风还要轻,纤长浓密的睫毛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夜露还是泪珠。
卿千玑本就受不住他这副可怜模样,又见他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
“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我是不是又在做梦了?”
“不是,是真的。”
他突然笑了起来,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瞥见她身上的伤口时,凤眸又暗了下去,“我去隔壁拿药箱,你等一等我,不要乱动碰了伤口。”
卿千玑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身影,连外衣都忘了找一件穿上,一颗心逐渐就软了下去。余怒未消地对着软枕捶了一拳,不甘心地咬着牙:“该死!又这么轻易地原谅他了。”
屏风后,墨重华勾了勾嘴角,手指点了下唇瓣,指腹染上了一抹玫红色的口脂,他的卿卿,怎么这么好骗呢?
那么甜美的滋味,梦境里怎么可能会有呢?
没过多久,墨重华就背着药箱端了盆热水过来,他走到软榻前坐下,将裹着被子缩成一团的卿千玑拉了出来,“你身上的伤口要清洗过再上药,不然会留疤。”
“你府上就没有婢女吗?”卿千玑不情不愿的抱着被子,实在是不愿意再与他触碰。
墨重华叹了口气,缓缓道:“有是有,但这夜深人静的,若让外人看见你我这般光景,只怕到时候会流出去闲言碎语。”
“想不到你还这么在乎名声。”不知怎的,说话的语气变得有点酸。
“我不是在意自己,我是在意你的名声,我不愿京里的那些人将你变作茶余饭谈。”振振有词,掷地有声,墨重华突然发现自己说谎的时候竟也这般顺畅。
末了,他又信誓旦旦地补充道:“你放心,今日之事我绝口不提,明日一早我就将你悄悄地送回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