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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被水瓶砸出一片刺眼的红。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进来。”
宋泽辰顺势抓过朴知旻的手腕，带着他往前走到镜子旁贴边继续坐下：“没事，只是看着吓人没什么问题的。”
“哥总是这样，气来得快消得也快，从来没有善始善终地生过一次完整的气。”他开玩笑道。
朴知旻再三确定宋泽辰没事后，没了刚才的紧张，随意屈着腿。
“我哪有资格生气？”
“只是在生自己的气而已。”
“《Lie》的高音太难了。”
朴知旻揪着自己干燥分叉的头发含糊地吐字。
尤其是在见到其他人都很出色地消化了自己的solo，而自己时常在破音边缘徘徊的时候，那种抑郁和惶恐的感觉几乎要淹没他，担心自己的低气压吓到队友便找了个地方关起来独自钻牛角尖。
“哥要是想让自己好受一点，直接把责任推给公司就好了。”
“都怪公司太穷早期没钱请一个好的声乐老师没有好好教我。”
宋泽辰惯常安慰人的手段就是甩锅，笑着开玩笑。
“胡说什么呢。”朴知旻捏了宋泽辰的脸。
“太瘦了。”
出道的时候婴儿肥的奶团子拼命减肥后瘦得骨头都快出来，宋泽辰用手指轻轻按压朴知旻的背上的凸起。
“多吃点，高音也会稳一点的。”
“真的吗？”
宋泽辰看见朴知旻听到简单的一句话也能当作救命稻草抓住眼睛亮起来的样子心都软了，这么认真对待舞台的人值得所有人的喜欢。
“真的。”
“可是这次的回归我的形象必须要瘦。”朴知旻的头又栽了下去。
《血汗泪》这样的主题令他在舞台上的形象绝对不可能是可爱，除了造型方面他自己也要求自己在形象管理上下苦工夫。
“已经很瘦了，再瘦就不好看了。”
“真的吗？”
“嗯。”
“那你这么瘦为什么还这么稳啊。”朴知旻小声嘀咕。
“小时候有参加过合唱团，可能发声方式一开始就和你们不一样，换了新老师之后也慢慢在改了。”
“小时候被骂得很惨，还被人打手心来着。”
宋泽辰的头学着朴知旻的样子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低。
“怎么还打手心啊？”朴知旻很惊讶。
“太过分了。”
宋泽辰的嘴角无声地咧得越大，怎么这么容易上当呢。
“那你也多吃一点。”
“好。”
一片沉默，朴知旻下意识忽略身边人的存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身边人忽然一拍手，唤醒又自责的他的心神。
“石头剪刀布，输了就和我玩一个游戏。”宋泽辰没等朴知旻反应过来这是一场必输的比赛就快刀斩乱麻结束了一切。
“来和我一起吧。”
宋泽辰拉着朴知旻转身正对背后的镜子，把鼻尖和镜子的距离缩的很小。
“现在开始我说什么你就要重复一句啊。”
怕朴知旻不答应，宋泽辰特意强调了一句。
“愿赌服输！”
“那好吧。”朴知旻努嘴。
“哇。”宋泽辰先是一声小小的惊呼。
“哇。”朴知旻依葫芦画瓢，虽然觉得好笑还是努力去做了。
“我跳舞很棒。”宋泽辰很认真地说道。
“我跳舞很棒。”朴知旻觉得这点自己勉强符合了。
“我有很多喜欢我的粉丝。”
“我有很多喜欢我的粉丝。”朴知旻模糊明白了宋泽辰的用意，但觉得这个游戏很可能对自己不起作用。
“我的高音很漂亮。”
“我的高音很漂亮。”朴知旻说这话很不情愿。
“怎么会有朴知旻这么帅气又优秀的釜山男子汉呢。”
“怎么会有朴知旻这么......”朴知旻彻底破功说不下去，笑到喷出来的气在镜子面前朦胧出一大片雾。
“什么嘛？”他假装抱怨，推着宋泽辰的肩。
宋泽辰笑着抓过他的手，两人同时面对镜子，空出的另一只手抹去水雾。
“最后一点。”宋泽辰依旧笑意盈盈，但透露出一股子正式感，“一定要和我说。”
朴知旻的视线和镜子里的宋泽辰相撞，那人眼睛的亮光格外明亮，令他收起玩笑不在意的心思。
“我喜欢朴知旻。”
宋泽辰的咬字变得格外清楚，一字一字敲在朴知旻的心上，他抬头，镜子明晰地照出两个少年，素颜干净，衣着简单。
其中一个很温柔，另一个很小心。
他的心脏在那一瞬间漏了一拍，缓慢地眨了下眼，正视镜中自己熟悉到陌生的脸。
“我喜欢朴知旻。”
朴知旻仿佛重回牙牙学语时，又如同在宣誓一般，小心地一字一停顿重复一遍这句话。
他看着镜子里普普通通的自己，竟然没有苦丧着脸，是带着和身后人一模一样的笑意的，光把他们的脸照得闪闪发亮，普通又光芒万丈。
朴知旻自己要喜欢朴知旻。
这永远是最重要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