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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看着萧远山一脸老谋深算的嘴脸,又好笑又好气,这家伙真是太狡猾了,知道自己贷到了款,而且分管着国土资源局这些肥水衙门,手头肯定有能四处腾挪的资金,把主意打到这里来了。虽说都是市政府的下属单位,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各个部门之间也是亲兄弟明算账的,这钱不能随便拆借,到时候成了一笔烂账就不好说了。
“萧局,你在这算计我呢。你这只老狐狸,不去找尤市长,反而跑来敲我的竹杠。我可跟你说,尤市长现在也在外面四处化缘呢,相信白山和省财政厅都能要点钱出来,你应该去管他要啊,怎么反而跑来跟我伸手了,这不合适吧。让人家分管政法委的副市长知道了,该怎么看我,这是分权啊,人家能干吗。”秦风推脱道。
萧远山不满地骂道:“真是越有钱越抠,我还是政法委书记呢,跟你化点缘怎么了,他分管政法委的副市长能有什么意见?你就给句痛快话,能不能给我们倒一些办案经费,真的到了快揭不开锅的地步。”
“萧局,你到底说的是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话,我不会见死不救,你大局长都开口了,怎么也得给你倒腾点钱出来。不过这事我得跟尤市长商量,没有他的允许我是不能给你们批钱的,走的程序不对,以后都是一笔烂账,说不清楚。”秦风无奈地妥协道。
萧远山哈哈一笑,端起酒杯给秦风敬酒,说道:“这是自然,那我就多谢秦副市长了,我代表我们公安局全体成员和党委感谢你的救济之恩,终于有米下锅,又可以开张了。李队长,你也敬秦副市长一杯吧,这笔经费到了可就解了你们刑警队的燃眉之急啊。”
一晚上都默不作声的李红端起酒杯,冲着秦风说道:“秦副市长,这杯酒我代表我们刑警大队敬你。不过喝了这杯酒,我一定是要见到经费拨下来,不然我就不依你,每天去你办公室找你要经费,直到拿到经费为止。”
这算是威胁吗?秦风忽然发现李红这人真是不会说话,可能主要对自己有怨气,所以每次跟自己说话都有点冲,完全没有上下级的观念和态度,他放下酒杯不客气地说道:“一杯酒就要一大笔办案经费,而且还是我的酒,这也太贵了吧。如果是这样,那这杯酒你还是别敬了,我受不起。”
萧远山也意识到让李红敬酒完全就是个错误,这丫头说话真是够气人的,哪有变相强迫人的,这样敬酒谁喝得下去啊,连忙站出来打圆场道:“小秦,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这丫头真是不会说话。敬酒是表达谢意,怎么能成为要挟。李红,这我得批评你,赶快道歉。”
李红自己也意识到了,这话说得真是不合适,吐了吐舌头说道:“秦副市长,我嘴笨,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这杯酒呢只代表我们刑警大队的办案民警感谢你的支持,我们下面的人工作也挺不容易,你就别计较了。”
“这还像句话,我知道你们工作不容易,可我也不容易啊,大家相互理解吧。来,干杯。”秦风端起酒杯,跟李红碰了一下,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一晚上,年舒颜倒是很安静,一边跟耿乐和岳鹏飞聊着天,一边冷眼旁观秦风跟萧远山以及李红的交谈,本来她都有心从经费里拨出一笔款给公安局办案用,可转念一想这是人家银城市政府的内政,自己就算是赞助也要名正言顺,否则很容易给人留下收买贿赂公安局的印象,这种事好说不好听,也就只好作罢。
今晚李红居然没有喧宾夺主,年舒颜有点意外,看来现在大家都学聪明了,知道太任性的女人遭男人反感,所以也就学得谨言慎行了,哪怕装也要装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掩人耳目。
一顿饭吃到八点半,一箱子六瓶装的桂花陈酿被喝掉了四瓶,剩下两瓶秦风送给了萧远山,让他带回家喝。
秦风叫来服务员去买单,结果服务员告诉他,单已经被刘百万买过了。现在接受商人的吃请都很危险,商人通过买通权力,然后置换资源,秦风和刘百万之间虽然暂时不存在官商勾结,两人事实上是合作伙伴关系,但这个单是不能让他买的,买了就成了吃请贿赂了。
“你去把刘百万叫来,这个单我必须自己买,他替我签单算怎么回事。如果是这样,你们酒店我以后都不敢来了。”秦风冲着服务员说道,心里怪刘百万这家伙太多事,这么多人坐在这,让别人怎么看自己。
服务员不敢多说,马上出去找刘百万了。
刘百万今天也在这里宴请一桌宾客,听说秦风来吃饭,知道他刚刚升任常委副市长,正是搞好关系的好机会,于是就叮嘱服务员一定要把单记在自己账上。可是这么一来,却让秦风难做,七百多块钱的饭难道他一个副市长还请不起吗。
服务员找到刘百万,把秦风的意思跟他汇报了。刘百万一摸脑袋,恍然大悟,这顿饭他确实不该买,好心办坏事,立刻告诉服务员取消签单,让秦风自己买单,自己赶紧拿着一瓶酒过去秦风那边谢罪。
看到大腹便便的刘百万拎着酒瓶进来,在座的人相视一眼,纷纷会心一笑,这个刘百万还是很精明的嘛,一点就透。
“秦副市长,实在是对不住了,是我考虑不周,还请见谅。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我自罚三杯,可以吧?”刘百万诚惶诚恐地说道,现在秦风可以说是银城引领风云的人物,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没什么实权的副校长,可以随意放他的鸽子,以后他要用秦风的地方还多着呢,这个关系绝对不能搞僵了。
秦风笑笑,说道:“算啦,你自罚一杯,意思意思行了。这酒大伤身,你也要多注意养生了,酒要少喝,你现在已经没有身体的资本去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