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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慢慢地降落,徐承墨搂着苏茉,两人一起看京城的天空,“先去看爷爷?”
爷爷,自然是徐政业了!苏茉如遭雷击,猛地扭头,徐承墨一个不防,下巴被她的头磕得生疼,徐承墨捂着自己的下巴,哭笑不得,“茉儿,虽然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你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这是激动吗?是吗?苏茉盯着徐承墨这张人神共愤的脸,第一次觉得,这人,怎么这么可恶?话说,这种见家长的事,难道不应该事先酝酿一下再说的吗?这么猛不丁地说出来,要不要考虑一下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徐承墨,你做梦!”
苏茉说完,跳起来就往外走,身后,只听到徐承墨噗嗤笑了一声,苏茉越发觉得刚才被他下巴磕到的地方疼得脑门儿都在发麻。徐承墨去牵她的手,她一甩一躲,哪里躲得过徐承墨?两人一起从舷梯上下去。
地面,已经有好几台车等着了,车边无一例外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站得笔直,两手扣在身下,朝着舷梯上的人行注目礼。徐承墨和苏茉走在前头,两人刚刚走到离地面三阶的距离时,便有一个男子小跑了过来,一看都是军人的步法,跑到徐承墨跟前,微一点头,不忘用眼神向苏茉打了个招呼,道:“徐司令,老爷子有请!”
苏茉松了口气,她扭头看向徐承墨,眼中意味很是明显,我是不会陪着你去见家长的。她心里才过了这个念头,便听到那男子加了一句,“老爷子说有话要和苏小姐说,这边请!”
虽然是不容商量的语气,但在华夏,这个老人的确还有这个资格。不是位高,也不是权重,而是这个老人的人格。老人一生,没有为自己的亲人朋友在华夏安置任何一个位置。他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从小就是在农村长大,都是考上京城大学之后,才回到老人身边,工作分配都是靠自己。
据说,徐承墨的大伯徐孟文当年和李家联姻,其实是李家的女儿李菊美主动追他的,老人知道儿子娶的竟然是李家的女儿时,极力反对。但无奈,女追男隔层纱,那时候老人反对已经没有用了,李菊美已经怀了徐孟文的孩子,徐家长孙徐承礼,迫于无奈,不得不结婚。
李家在徐孟文身上下了不少苦功,徐孟文能够到今天的位置,李家可以说功不可没,但徐孟文也知道,有老人在,自己这辈子是进不了内阁了。他对老人不是没有过怨恨的,但,有又如何?在老人的眼里,华夏的利益早已重过徐家的利益。
这些事,苏茉都是听封烨说的,她心里对这个老人是格外敬重的。抛却徐承墨的关系在,就算是老人要将她喊去骂一顿,她也是要跟着走一趟的。
车,慢慢地驶入了徐家老宅的大院里,如若不是事先知道来见的是何人,苏茉真的不敢想象,徐家老爷子,华夏唯一的元帅,军中的定海神针,住的竟然是如此旧的房子。破,倒是不破,只是这房子真的是太老旧了,白墙也不知道刷了多少遍了,因为墙体的原因,处处都是凹凸不平,屋顶的瓦,因为翻修的原因,新旧夹杂,参差不齐,朱漆的大门油漆斑驳,门上的铜钉早已经锈蚀了。
即便如此,这老旧的四合院依旧给苏茉一种格外温暖的感觉,院子中间的老枣树下面,一个老人坐着,自己和自己在下棋,背影显得那么孤独萧索。听到汽车进门的声音,老人扭过头来,看了一眼,便站起身,他的腰身略有些佝偻,一身旧军装,却依旧不失威严,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横,气色倒还好。从这张脸上,苏茉能够看到几分徐承墨的影子。
苏茉忙从车上跳下来,不待徐承墨跟上,便快步上前,在老人面前站定,一弯腰,“徐爷爷,您好!”
“噗!”
徐承墨在身后笑了一声,苏茉的脸腾地便红了,耳根子都在发烧。她低着头,心里已经把徐承墨问候了百遍,正自不自在,一只手伸过来,将她一托,便听到老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好,好,好,好孩子!”
这是对苏茉的认可了!苏茉抬起头来,看着老人,见老人正看着她,眼中不乏慈祥,他细细地打量苏茉,目光温和,不带任何审视的慈爱目光落在苏茉身上,让她从心底里生出一份暖意来,也令得她与老人之间亲近了很多。
“丫头是好样儿的!”老人边说,牵了苏茉的手,慢慢朝枣树下面踱去,“上次,你爸爸进京来,我就跟你爸爸说了,这么好的丫头,我徐家又是早定了的,以后可不许反悔!你今天来,这话,我可要再跟你说一遍,承儿,你师兄,他要是不好,你跟爷爷说,爷爷帮你教训他,但你们两个,都要好好的,要听话!”
好,还是不好,哪有绝对的?在喜欢你的人眼里,你是个好人,在不喜欢你的人眼里,你就是个坏人。听老人这么说,苏茉心里是喜悦的,鼻子略有些酸,她挽着老人的胳膊,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来,她准备陪侍在一边,却被老人安置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徐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不要拘谨。”
徐承墨也坚持,苏茉无奈,只好坐下来,也只敢侧着身子,坐了半边屁股。她没有想到,老爷子早就和父亲确定过她和徐承墨之间的事了,脸上微赧,只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徐承墨很体贴,见苏茉被老爷子一见面就弄得这么囧,到底心疼,“爷爷,您喊我们来,就是说这些?”
“那你还想说什么?王家的生日宴,现在还早,不到晚上,还会开始不成?咦,小奕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老爷子没看到苏奕,便问起。
“他和我的两个同学一起去逛卖场去了。他还不懂事,下次您有时间,让他来看您!”苏茉恭谨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