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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军的飞机轮番从空中俯冲下来,就如同苍鹰搏兔一般,对我师的高射机枪连的阵地开始进行绞杀。我军只有九挺高射机枪,而天空中却有八架飞机,这根本就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我眼睁睁地看着一颗颗的炸弹在高射机枪阵地中间爆炸,把机枪炸得粉碎;机载机枪喷射出的子弹,把我们的高射机枪手打得血肉横飞。
看到空中嚣张的敌机,再看看身旁脸色铁青的基里洛夫政委,我一把抓起电话,要通了谢杰里科夫的团指挥所。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扯着嗓子喊道:“谢杰里科夫中校,外面的情形你看到了吗?”
“是的,师长同志。”谢杰里科夫声音平稳地说道:“我看到敌机正在轰炸我们的高射机枪阵地,在敌人的轰炸扫射下,我看防空部队是顶不住了,必须要帮他们一把才行,否则要不了几分钟,他们就会全军覆没的。”
“说说你的想法,中校同志。”我急匆匆地问道,同时心里在想,假如他提出让几十上百名战士躺在山坡上对飞机进行射击的建议的话,我就要坚决地否定他。在德军这样的轰炸密度下,只要两颗炸弹投下来,一个连战士就全报销了。
没想到谢杰里科夫居然和我的想法一样,他深怕我会反对,于是便语速飞快地说道:“师长同志,我打算从全团每个连抽调两挺轻机枪,每营抽调一挺重机枪,由一名指挥员来负责指挥。组织部队对空射击。减轻高射机枪连的压力。”
“很好。中校同志,那就马上开始吧!”我对着话筒向谢杰里科夫下达了命令。
放下电话,我重新走到了观察口向外向对面的山坡望去,只见整个高射机枪连的阵地,已经被硝烟所笼罩,我的心不禁往下一沉。我焦急地问基里洛夫:“政委同志,情况怎么样?”
基里洛夫的眉头皱成一个疙瘩,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硝烟中又响起了清脆的机枪射击声,与此同时,一架刚俯冲下来的敌机忽然失控,机身翻滚着向远处栽了下去。基里洛夫这才挥舞着手臂,咬牙切齿地骂道:“该死的德国佬,让你们也尝尝我们的厉害。”
虽然有一架敌机被我们击落了,但是后面的敌机依旧不管不顾地俯冲下来,继续不停地向我们的防空阵地投掷着炸弹,同时还伴随着疯狂的扫射,一副不把我们的阵地夷为平地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敌机在向高射机枪阵地俯冲时,谢杰里科夫临时组织的机枪阵地。不失时机地开火了。他们在敌机的后方狠狠地这么一打,两架刚降低了高地的敌机就被直接命中,机身上噗地冒出一股暗红色的火焰,接着拖着长长的烟带,向伏尔加河栽了下去,接着空中绽放出两朵白色的伞花,看来是飞行员及时地跳了伞。
我再次抓起电话,摇通了二团的指挥部,直截了当地吩咐普加乔夫:“二团长,看到那两个跳伞的伞兵了么?”
“看见了,师长同志。”普加乔夫在我身边待久了,也懂得如何揣摩我的想法,没等我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他已经抢先说道:“我马上就派人去抓飞行员,绝对不能让他们逃回去。”
虽然知道他看不到我的表情,但我还是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对他说:“记住,假如德军飞行员负隅顽抗的话,就果断地击毙他们,对这些法西斯分子不能有丝毫的客气。”
“明白,师长同志,我立即去部署。”
骤然间,连续有三架飞机被我军击落,剩下的敌机都慌乱起来,纷纷抬高机头,向高空拉升,也顾不得再继续轰炸我们的阵地。而防空阵地上幸存的高射机枪趁机开火,又将一架落在后面的敌机击落。
剩下的四架敌机攀升到高处后,由于怕再被我军的防空火力击中,不光拉开了距离,也不再继续俯冲,围着我们的高地又盘旋两圈后,不再理会被烟雾笼罩的防空阵地和高地,调头向北飞去。
等敌机离开后,基里洛夫板着脸扭过头来,面无表情地对我说:“师长同志,我们到高射机枪连去看看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们俩走下山坡时,谁也没有说话,刚刚德军的空袭,我们都亲眼目睹了,防空阵地成为了敌机的重点攻击目标。在敌机的狂轰滥炸下,相信他们的伤亡小不了。
我们走到防空阵地时,只见这里到处都是弹坑,连山坡的草丛也在燃烧,谢杰里科夫派来帮忙的指战员们正在试图将那些正在燃烧的火头都扑灭。高射机枪连的九挺高射机枪,此刻只剩下了区区两挺,不光连里的战士伤亡殆尽,就连高射机枪连的连长塔尔汉上尉,也负了重伤,正躺在战士们铺在地上的篷布上。
基里洛夫看到伤亡惨重的防空阵地,感慨地说道:“师长同志,刚才的战斗可真够残酷的,你看看,我们的伤亡有多大?我觉得,我们应该要想办法把高射机枪连尽快地补充起来才行。”
我只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没有说话。但心里却在说,这只是开始,等德军的炮兵和飞机齐上阵的时候,你才知道什么样的战斗算残酷。
基里洛夫见我没有答话,转过身来还想对我说几句,张了张嘴,没等说出话,就直瞪瞪地望向了我的身后,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见到他这种表情,我好奇地扭头向后看去。这一看,我立即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因为此刻警卫营长见敌机对高地的空袭结束,便带着警卫二连和三连往防空阵地而来,准备救助伤员和处理善后。
巴斯曼诺夫这么做。本来无可厚非。但问题是来的这两个警卫连里。有一半人都穿着德军制服,特别是巴斯曼诺夫身后的那几名指挥员格拉姆斯上尉、贝克曼上尉、格瑞特卡少尉,可都是真正的德军指挥官。
基里洛夫用手指着正在往这边而来的部队,面带怒色地问道:“师长同志,那些德国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为什么他们和我们的战士走在一起?”
我转过头来,笑着对基里洛夫说道:“政委同志,不要紧张。都是自己人。您来的时间太短,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您,这是一支向我军投诚的德军部队。我在补充人员后,将他们编入了我的警卫营。”
“什么?师长同志,你居然把德国人编进了我军的战斗序列?你把这件事情向集团军司令部报告吗?”基里洛夫依旧皱着眉头,气呼呼地追问道。
基里洛夫的话,让我觉得有点理亏,把投诚的德军官兵编入我的部队,的确是我自作主张,而且没有向上级报告过。联想到基里洛夫的身份。我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这事可大可小。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并以此做文章的话,估计我就会有大麻烦。
“您为什么不说啊?”基里洛夫对我的称呼用上尊称,但不是对我表示尊敬,而是一种疏远的表现。
对于基里洛夫的质问,我只好支支吾吾地说道:“政委同志,这事有点复杂,等待会儿有空的时候,我再慢慢向您解释吧。”
“不行,奥夏宁娜同志。”基里洛夫语气严厉地说道:“我现在就想听到您的解释。”
我心中暗自叫苦,我这不是倒霉催的么,好好的,我找崔可夫要什么政委。如果我不开口的话,没准他还不会把基里洛夫派到我的师里来担任政委。现在可好,政委来了,刚一磨合,就抓住我的把柄,要拿我开刀。
我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反正我改编德军官兵的事情,上级早晚会知道,还不然索性向基里洛夫先说清楚,再考虑如何向崔可夫汇报。于是我缓缓地说道:“政委同志,这些德军官兵都是我和五团在坚守车站的时候俘虏的。经过我们的教育,他们愿意脱离希特勒的法西斯阵营,站到我们这一边来和我们并肩作战。”
“并肩作战?!”基里洛夫听完后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德国人会受信用吗?要知道,就是因为他们的悍然撕毁了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和不宣而战,我们才会被他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你把他们收留在自己的身边,不怕他们也给你来一个临阵倒戈吗?”
基里洛夫的话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不得不说这种可能始终是存在。但既然我已经收编了德军部队,哪怕将来真的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故,我此刻也必须硬着头皮为他们说好话,否则让格拉姆斯他们寒了心,以后再想招降德军,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于是我一咬牙,果断地说道:“政委同志,格拉姆斯上尉他们在向我军投诚后,曾经与我们并肩作过战。我相信他们。”
我和基里洛夫说话的时候,巴斯曼诺夫他们也走近了我们的身边,格拉姆斯他们几名德军指挥官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们的对话,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基里洛夫听完后,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即拂袖而去。
看着基里洛夫的离去,巴斯曼诺夫走到我的身边,悄悄地问道:“师长同志,怎么回事,新来的政委怎么发火了?”
我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巴斯曼诺夫说道:“没事,我和政委发生了一点小纠纷,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带着警卫连的战士去帮忙救助高射机枪连的战士们吧,给伤员包扎完后,尽快把那些重伤员送到后方去。”
巴斯曼诺夫答应一声,就要吩咐自己的部下去执行命令,我又叫住了他,特意叮嘱他:“记住,送重伤员进城的战士,必须是我们自己的战士,免得和守军发生误会。”我这种担忧也是道理的,要是守军见到一队德国兵抬着伤员往城里走,估计还隔着老远就一声不吭地开枪射击了。
我吩咐完以后。冲格拉姆斯他们点点头。就打算往指挥部走。谁知格拉姆斯走到我的面前。停止脚步后,他抬手向我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接着用蹩脚的俄语说了声:“谢谢!”说完,朝身后的战士一摆头,跟着巴斯曼诺夫向防空阵地走去。
我回到师指挥部的时候,一掀开帘子,就见到基里洛夫正坐在桌边生闷气,见我进来。又是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后把头扭向了一边,一副我不搭理你的表情。
我微微一笑,走到他的对面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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