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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断然拒绝‘入仕’。这种不为利惑、不屈服于淫威的血性儒士,当然值得称赞和重用。
在失节与守节这两极之间,更多的士人选择了中间路线:既不主动投靠蒙元,也不置身世俗之外;既不抗拒元廷的安排,又在职责范围内尽力维护国家民族利益。在江南平定后,各地州府逐步恢复官学,这些人应召担当教职和馆职,依然传播圣人之学。这些人虽不主动附敌,不过人格、操守还是应受到质疑的,当然仅凭此便断定该群体为失却民族立场和国家观念的灰色地带同样有失偏颇。
凡此种种,皆使忠奸和是非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概言之,宋朝遗士在国家沦丧之时以能否固守气节和坚守民族大义为界发生了分化,但是多数人还是选择了表面妥协实则尽可能维护民族利益的中间路线。这种多极格局表明,在此期间南方士人既没有结成众志成城的抗蒙阵线,也并非整体立场暖昧的灰色地带……
“陛下一席话,让臣茅塞顿开!”文天祥听罢言道,“臣前时所为确实过于鲁莽了,将他们一概而论,而未能善加利用,以致地方之上风声鹤唳,错失了为国选材的机会。”
“文相不要过于自责,江南沦陷已有十年,固有人尚能坚守节操,但蛇鼠两端之徒亦为数不少。战事紧张之时,难以一一甄别过也不能全在你。”赵昺见其认识到自己的失误,未免其过于自责,宽慰他道。
“陛下如此宽待,让臣汗颜。”文天祥听了更加惭愧,施礼道。
“朕之言绝非袒护文相,而是行朝那边问题同样很多,你这边做的尽管不甚完美,尚不会有大乱,但是那边就说不准了!”赵昺摆摆手叹道。
“陛下,难道行朝有变?”文天祥与其他两人对视一眼,转向小皇帝惊问道。
“没有,那边有陆相主持朝政,又有张世杰坐镇临安城,尚可应对。”赵昺看文天祥的焦急的样子,连忙言道。
“那陛下又为何忧虑?”文天祥松了口气又问道。
“临安收复之后,行朝之中有人的想法就变了。”赵昺苦笑着道。
“难道他们还欲造反不成?”谢翱激动地问道。
“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群臣在治国的理念上有分歧而已!”赵昺摇摇头道。
“陛下,朝中分歧何在呢?”文天祥皱皱眉问道。
“其实当下江东面临着与江西同样的问题,因为形势发展太快,地方官员不足,虽从行朝中分拨出一些,仍然不够。便有人主张从旧官中选用,朕也准了。可他们居然不加甄别,以求贤之名网罗了大批旧人,其中不乏当年弃军而走,不战而逃者。让朕十分失望,尽数一一驳回,但他们仍然频频上书举荐,不知欲做何为?”赵昺悠悠地道。
“陛下,他们这是欲借此沽名钓誉,安插私人,别有用心,还是应惊醒些。”文天祥想想道。
“这也是朕担心的,如今江南尚未稳定,便急让此等货色入朝,不仅愧对那些殉国的烈士,也让百战之士心寒。亦让朕担心朝堂之上具是如此人物把持朝政,弄不好还要重蹈灭国覆辙。”赵昺满是忧虑地道。
“陆相难道不知吗?”文天祥皱皱眉言道。
“刚刚入城,事情千头万绪。应、刘两位知事尚在琼州,文相你征战在外,事无巨细皆需陆相一人打理,每日又要到城外朝见,每日不休不眠也难以事事关照的到。即便有所发现,可他们也可以昔日惯例解释,其又有什么说的。”赵昺叹口气言道。
“陛下至今尚未入城?”文天祥听了惊异地道。
“正是,陛下自收复临安后,一直住在城外钱塘县的行在中。”陈墩在一边插言道。
“臣子居于城中,陛下却居于城外,岂有这个道理?”文天祥听了愠怒道。
“他们说旧宫皆已焚毁,重建所需浩荡。陛下曾言暂居北宫,他们又说那里是太上皇的养老之所,陛下居此于有损声望,于理不合。反正是推三阻四,以致临安城业已收复近月也只能住在城外行在。”陈墩拉着长声言道,显然对此安排也是不忿。
“真是岂有此理,他们这分明是怠慢,即便有千般理由也不可阻止陛下入城,难道他们还另有打算吗?”文天祥大怒道。
“他们如此做确是反常,似有打压陛下声望之嫌,让天下百姓不知有君,而独表其功。”谢枋得也觉得其中大有问题,黑着脸道。
“正是,臣也担心其中有鬼,陛下不可不防!”谢翱也言道。
“诸位爱卿不要着恼,朕居于何处却也无妨。”赵昺笑笑道,“当下要紧之事,除了甄别官员,还有一事不可轻忽。”
“陛下请讲!”文天祥施礼道。
“太宗曾有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民心向背,才是我们能否稳定江南的根本,争取到民心,只凭几个无良士人是掀不起风浪的。”赵昺言道。
“陛下所言有理,但是乡间百姓对王师虽无抗拒,可态度也不明朗,出了我们的势力范围鲜有义军响应的,筹粮筹款几乎全靠攻下的州府仓廪支撑,似乎并不高兴王师北返。”谢翱言道。
“这并不奇怪,底层百姓与商人和士人相比是成员庞杂,心态各异,更容易发生分化;再者低微的社会地位,保守的心态和明哲保身的处世之道,决定了他们对各种政治角力的反应通常不会过于激进,恐怕也怀疑我们能否真的可以占据江南!”赵昺言道,他清楚只有搞明白沦陷区底层百姓的心态,才能更好的争取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