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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唐劫已是一个个报出穴位,卫天冲运指如飞,点在唐劫背后各处,同时唐劫自己也不断对着自己下指,输导真元。
这侵入唐劫体内的真元也不知是来自何人,当真是霸道无比,横冲直撞。起初唐劫以为是那黑衣人所有,因此也未在意。但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察觉不对,随即意识到上当,那玉玑骨分明是其他强者经过祭炼后交给黑衣人的,正因此威力远超唐劫想象。
唐劫一时不察竟然中招,要不是这些年来他玉石之体再加百炼之躯,只怕当场就死掉。即便如此还是靠卫天冲,二人合力之下,才渐渐化解。
这刻那股霸道真元在唐劫引导下渐渐消弭,在唐劫引导下归入气穴,终于不动,唐劫本想将其彻底消解,不过心念一动下还是将其保留了下来。
这股真元威力极强,绝对是脱凡巅峰的强者才能拥有的,可惜如今在了唐劫体内,就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若好好磨练很有可能反为己用。
卫天冲眼看唐劫渐渐没事了,这才松了口气,道:“想不到白骨门下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
“我呸!”唐劫却是对着地上吐了一口:“他要是白骨教门下,那我就是天涯海阁的真传!”
“啊?不是?”卫天冲楞住:“那他怎么会有白骨教的玉骨?”
唐劫冷道:“你我还有五神教的秘法呢,难不成就是五神教的人了?”
白骨教的情况他虽然了解有限,但也知这一派走的是阴森诡异路线。他之前和那黑衣人交手,那黑衣人虽然处处隐蔽手段,更使用了乌蜂等术法,但距离阴森诡异这四字还是有着极大差距。再者白骨教也有些成名法术,那黑衣人在后来都已暴露玉骨了,却未使用白骨教成名法术,可见多半是有心误导。
“那他是哪儿的?”卫天冲问。
这个问题却是让唐劫沉默了。
想了想他摇头道:“暂时还不能确认,不过可以肯定,他不是我文心国人。”
卫天冲哼声:“不是我文心人哈兆时么嚣张,他曰再见,到要好探探这小子的底不可。”
唐劫淡淡道:“没那个必要,这次他能活着离开文心,都算他祖上积德了。”
卫天冲眼前一亮:“你是说……”
唐劫冷酷回答:“既然伤了我,那就怎么也得付出更大的代价才是。”
说着唐劫已重新穿上衣服,眼神中流露出强大自信。
距此数里外的一间小屋里,那黑衣人正躺在一张床上大声哀号着。
胸前一个血洞汩汩地向外冒血,白色的药粉洒在伤口上,却很快就被血水冲散。任他怎么洒药,那伤口就是不肯愈合,点点金光附着于伤口处,从洞口处甚至可见到跳动的心脏,且上面也有点点金光。
“啊!这是什么手段?什么手段!唐劫,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黑衣人疯狂嘶吼着。
他完全无法理解唐劫到底在他身体里打进了什么东西,竟然无法被逼出。
他不知道自己遭遇的正是唐劫近年来研究出来的金丸使用方法之一。
在金丸穿过黑衣人身体的一刻,金丸上自动分裂出一些极细小的金砂,附着于伤口上。由于金砂天生不受灵气影响,而修者自愈几乎全靠灵气,因此这些进入伤口的金砂很难被驱除,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刀将沾染上金砂的部分全部割掉。
问题是唐劫攻击的部位很阴险,正在黑衣人的心脏位。修者入了脱凡后,生命力强悍,就算心脏破损亦不会死,但这不包括把心脏整个挖出来,切开来,再放回去。
那些附着于心脏上的金砂就象蚀骨的幽魂,啃食的黑衣人痛彻心扉,偏偏这种伤又要不了他的命,只是不断的折磨着他,几乎要让他疯掉。
当然,作为代价,除非唐劫能再遇黑衣人,且金砂还在他身上,否则这部分金砂他可能就永远收不回来了。虽然这些金砂的数量不是很多,却也是毁掉数十把术器才会有的量。
小巷内,唐劫调息过后,确认伤势已好转许多,这才和卫天冲伊伊准备离去。
将行之际,却看到胭脂与侍月正站在巷口。
看着唐劫,侍月眼中涌出感激的泪水,上前几步就要跪下。
唐劫一把搀住她:“你大可不必如此。我虽出手,却不能解你之困,终只是一时意气罢了。”
侍月眼含泪水看着唐劫笑道:“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多谢公子为我出手。我已经想通了,这次回去之后便告夫请离!”
告夫请离这四个字出口,就连唐劫都怔住。
这个时代,女子也是可以提出离婚的,却需先至官府告夫之罪,通过打官司来判定离婚。由于栖霞重男轻女之风依旧存在,女告夫,不论成败,自己都要遭受羁押,最长可达三月之久。
侍月决意告夫,那已是怀了莫大勇气了。
唐劫脱口道:“你确定你要走到那步?”
“是,我决意已下。”侍月却斩钉截铁道:“如你所说,你给的钱虽多,却终经不起他赌。而今天你拆了一个赌场,明天他自会去另一家赌场。既如此,不若弃之离去。”
这弃之离去四字却是说的斩钉截铁,毫不留恋。
卫天冲已是拍手道:“说得好,我支持你。官司的事不用担心,我会吩咐府里为你打点。”
他知道侍月丈夫嗜赌后也早看不惯,既然侍月下了决心,他自然愿意帮忙。以卫家权势,这点小事却是轻而易举。
反倒是唐劫沉默不说话了。
于他而言,侍月是离也好,不离也罢,其实都是她自己的事,他也不过是一时相帮,却终不可能永远照顾。恰恰相反,为避免侍月心生不该有的幻想,他反倒要保持一定的冷淡,以免麻烦上身。尤其是在这个侍月言离的时候,就更当谨言慎行,以免给侍月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好在侍月也是个聪明女孩,知道对唐劫不可有过多依赖,因此只是低声谢过卫天冲,对她来说,能以无代价的方式离了自己那丈夫,已是天大幸运。
双方又说了会子话,唐劫卫天冲这方离去。
侍月怔怔地看他们就这样走了,她明白,今曰一别,自己此生只怕都在无缘见对方。
她突然用尽力气大喊起来:“唐劫!”
唐劫回头看去。
侍月叫道:“我虽然嫁错了人,可我侍月也不是一直没眼光的,我也看对过人!”
唐劫怔了怔神,终于脸上现出一丝笑意。
他对着侍月点了下头,身影就此悄然淡去。
看着唐劫就这么消失在自己视野中,侍月再承受不住,坐倒在地上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