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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她的脸,吻过她的眼,吻过她的额头,还吻过她的嘴角她的耳朵她的发顶,但这样直接完全地吻上她的唇,还是第一次。

    潘玉良不由得有些愣住,她睁开眼睛看着放大在她眼前的眉眼,嘴上柔软的触感让她一时忘记了要怎么反应。

    沈晏均本来只是想要浅尝辄止一番,但潘玉良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的样子看着他,他嘴角的笑意不禁拉大,直接撬开她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潘玉良只觉得那种热热的,想要要点什么的感觉再次爬进她的脑袋。

    她不由得抬起下巴,配合着沈晏均,到后来甚至伸出了手,在空中虚抓了一把,最后落在沈晏均的衣领上。

    沈晏均由着她抓着,由着她横冲直撞地汲取着,心里软成一片。

    直到潘玉良的呼吸开始急促,似要被溺毙般,沈晏均才放开她的唇。

    潘玉良唇上一片丰色,沈晏均不由得眸色一暗,再次覆了上去。

    潘玉良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奇妙又很舒服,仿佛她曾经偷偷看过的那些戏本子跟小说里形容的那种感觉。

    又是长长的一吹,离开时,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沈晏均强迫自己离开她的唇,心里告诫自己,再吻下去就真的要出事了。

    潘玉良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似想要他给她一个答案,她想知道的那个答案。

    沈晏均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手指偶尔擦过她的脸颊,“乖姑娘,睡吧。”

    潘玉良不肯闭眼,执着地盯着她,她想要答案。

    沈晏均只好轻声哄她,“良儿,很多事情现在没法跟你说,你只需记得,晏均哥哥跟你做的这件事,都不是错的,就行了。”

    潘玉良眨眨眼,似信了他的话。

    她让自己相信他,相信他说的那句他们之间不是错的的话。

    潘玉良之前哭了一场,又跟沈晏均来了两个深吻,干的都是让脑子缺氧的事,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她便闭上眼睛任由自己睡了过去。

    沈晏均拿过方才读的那本地理志,在读到的那页折了一下,方止她醒来后又要让他念书给她听。

    将书放到一边,沈晏均在车厢里看了一眼,然后坐在潘玉良躺着的床边,面对着床,一只手放在床边,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她。

    潘玉良迷迷糊糊地醒了一次,看见床边坐着的沈晏均,即使身处陌生的环境,也不由得让她心安。

    不过,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伸出手偷偷地牵着沈晏均放在床边的手拉进被子里。

    被子里的暖意传到沈晏均的手上,一直暖到他心上。

    沈晏均想起他跟潘如芸的第一个孩子,他跟潘如芸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感情,但沈晏均是一个尊重别人的人,既然已经娶了潘如芸,那潘如便是他的妻子,他便给了她做为妻子该有的一切。

    他只是没有料到潘如芸会做出那样的事,那时候他还年轻,而潘如芸比他要大上三岁。

    沈晏均不知道潘如芸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嫁给他,又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怀了他的孩子,最后又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杀了那个孩子。

    知晓事情真相的那一刻,他是恨着潘如芸的。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有些好笑,但那时候的恨却是真真切切的。

    他一度以为是自己不够好,才让她做出那样的事,直到潘如芸第二次怀孕。

    潘如芸以为他不记得了,但他知道,那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流产伤了身子,潘如芸的第二个孩子也没能留住,很快就再次流产。

    从那以后,潘如芸便再也没有怀过孩子,沈晏均不知道她跟那个重晓楼到底怎么样,他不关心,他也不愿意再碰她。

    而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目光都放在了潘家三小姐身上。

    也许是她拿着枪指着他的时候开始,又或者是她一次次来司令府,抱着他的腿,抱着他的腰,抱着他的脖子跟他古灵精怪地撒娇开始。

    所以他愿意忍了潘如芸,愿意让她继续当着司令府的少奶奶。

    沈晏均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只是被潘玉良拉进被子的那只手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手里,他觉得就这样一直坐在这里看着她,也挺好的。

    不过,这份温馨也没能维持太久。

    因为很快就有不速之客来敲门了,准确地说是在砸门。

    潘玉良被他的砸门声惊醒,身子抖了一下,沈晏均连忙道:“没事,是晏庭。”

    潘玉良眨眨眼,神识回笼,要起身。

    “不睡了吗?”

    门外的沈晏庭又开始鬼叫,“大哥?小嫂嫂?有人吗?不吃饭吗?”

    潘玉良道:“我也饿了。”

    沈晏均不理会门外的沈晏均,帮她将被子拉开,“那就起来准备吃饭吧。”

    说完他才起身,猛地拉开车厢的门。

    刚准备再次砸门的沈晏庭直接把自己砸进了车厢。

    他苦着脸看着两人道:“可不可以吃饭了啊,我好饿了。”

    沈晏庭刚上车时的新鲜劲一过早就开始无聊了,借着吃饭的借口赖在潘玉良的车厢里不走了。

    沈晏均早有准备地命人给他们准备了消遣的东西,沈晏庭不走,他便命红衣取了棋盘让他们下棋。

    沈晏庭跟潘玉良下棋的功力属于半斤对八两型,一盘棋他们能对弈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还津津有味的那种,旁边看着的人都想翻白眼了,他们依然觉得很有趣的样子。

    沈晏均也不管他们,他们下棋的时候,他便躺在潘玉良身后小睡了会。

    他不是那种会在外面轻易睡着的人,但这次却睡的比较沉,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一盘结束,沈晏庭刚站起身举起手要欢呼,立即被潘玉良给嘘了下去,冲他指了指在睡觉的沈晏均。

    沈晏庭立即蔫了下来,“没意思,我们下棋他睡什么觉啊。”

    潘玉良笑笑,“这话你等他醒了再说。”

    沈晏庭看着潘玉良,老气横秋地摇摇头。

    潘玉良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沈晏庭道:“你瞧瞧你,现在完全跟我哥是一国的了。”

    ?

    他这样一说,潘玉良才想起来,似乎裴思远也说过这话。

    她现在真的是这样的吗?

    沈晏均也没睡太,他们第二盘棋刚开始下他便醒了,他坐起身,潘玉良让红衣倒了杯水然后递给他。

    沈晏庭不依的嚷嚷,“诶诶,集中注意力啊,你别分神啊,下棋呢。”

    沈晏均喝了水,把杯子递回给红衣,问着潘玉良,“方才谁赢了。”

    不等她回答,沈晏庭就嚷道:“我赢了我赢了。”

    沈晏均伸手捏了捏潘玉良的脸,“连他都下不过,丢我的脸。”

    潘玉良心情好,被说也是笑眯眯的,眼睛变起来,难得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她才不在意谁赢谁输呢。

    再说……要不是他躺在那里分了她的神,她也不会输给沈晏庭。

    当然,这话潘玉良放在心里,谁也没说。

    从晋城到南京,他们坐了两天的火车才到,一下火车便觉得是另外的世界。

    到达南京后他们也没有立即去那位佟叔家里,而是去了一个公馆。

    公馆是沈晏均让人临时租下的,他们在南京的这段时间会住在公馆里。

    沈晏均先带潘玉良参观了一下房子,房子是那种二层的小洋楼的构造,住的房间在楼上,楼下是客厅、饭厅,还有舞厅,跟潘府跟司令府都不太一样。

    潘玉良跟沈晏庭都觉得新鲜,楼上楼下地看了一遍。

    等到看过多,潘玉良不禁问他,“我们不住佟叔家里?”不是说好来做客?

    沈晏均道,“佟叔家里人多,怕你会不自在,我们就住这吧,地方有些小,将就一下。”

    潘玉良倒不嫌小,她笑了笑,“没想到沈少校会如此细心。”

    沈晏均没理会她的挪谕,赵副官正指挥着人把东西往里搬,沈晏均放她在楼上看着,他则下去交代赵副官事情去了。

    潘玉良继续看着,红衣有一边扶着她。

    “少夫人,这里跟司令府的房子不一样呢。”

    潘玉良笑笑,“是不一样。”

    推开卧室门,里面放的是西式的大大的那种床,潘玉良倒还好,红衣没见过这种,不禁啧啧称奇。

    卧室里面还有个门,潘玉良过去推开一看,原来里面是间浴室。

    正好沈晏庭看完别的地方也窜了过来,他往里一看,大呼一声,“哇,这是洗澡的地方吗?好棒的感觉。”

    说着他便又跑到其他房间,连跑边说,“我去看看其他房间有没有。”

    也不是每个房间都有的,楼上的房间都是大的房间,基本每个房间都有,但楼下的房间就偏下了,看上去是特地为家里的佣人留的,便没有这种。

    沈晏庭在楼上几个房间来回地跑着,对比来对比去的人,似要找个最好的房间盘。

    沈晏均交代完事情后上了楼,走到潘玉良沈边,红衣十分有眼力见地放开潘玉良,沈晏均立即环上她的腰。

    潘玉良偏过脑袋,沈晏均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已经让他们去烧水了,一会洗个澡,今天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再去给佟叔拜年。”

    沈晏均来南京的目的主要是带潘玉良散心,给佟叔拜年不过是顺便。

    潘玉良以为的主次跟他相反,问他,“这合适吗?人家会不会说什么?”

    来探亲的,居然不第一时间去看人家。

    沈晏均笑笑,“无事。”他压低了声音说,“到时我们就说是晏均那小子不依。”

    潘玉良刚要笑,沈晏庭忽然窜了出来,一脸防备地看着他们,“我听到我名字了,你们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沈晏均“和颜悦色”地说,“在说你最近好像长高了些。”

    沈晏庭伸出胳膊看了看,又看看自己的腿,有种瞬间觉得自己的腿变长了的感觉。

    “是吧?我也觉得我长高了些,衣服都有些小了,可惜,来的时候新的衣服还没做好,不然我还能更帅气一些。”

    赵副官命人把装着几人衣服的箱子拎上了楼,“少夫人,您想住哪个房间,我把东西先放到房间里。”

    潘玉良抬头看沈晏均,“你说哪个房间好?”

    她似乎……很有两个人要住一个房间的自觉。

    沈晏均嘴角拉起,道:“就这个吧,这个还不错。”

    被忽略的沈晏庭找着存在感,“怎么不先问我?我也想住这个房间。”

    楼上的几个房间的构造其实都差不多,他们现在在的房间是最边上的一个,两面有窗,推开窗就能看到外面有别于晋城的景色。

    沈晏庭方才比来比去其实也没比出个结果,只是看到沈晏均选了这个,便觉得他选的这个更好。

    沈晏均扬眉看他,刚准备说几句,他便自己先妥协了。

    “成成成,你们住这间,我住另外的。”

    潘玉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冲沈晏庭竖了个大拇指,评价了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啊。”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沈晏庭倒也没不好意思,而是大主地承认说。

    “我现在也算是寄人篱下啊。”

    还是放聪明点好。

    沈晏均最终跟沈晏均一样,选了另一侧最边上的那个房间,也是两面有窗的,其他房间只有一面有窗。

    这样一来,两间房间便隔的最远了。

    他选完之后,还问赵副官他选得怎么样,赵副官一脸诚恳地说了句,“有品味。”

    沈晏庭立即立美滋滋地跟潘玉良炫耀去了。

    楼上最中间是间书房,桌上放了笔纸,沈晏均拿起纸笔写了几行字交给赵副官,“让沈元去给家里拍份电报,报个平安。”

    沈晏庭嘟起嘴,看着一直在搬东西,这会累得跟狗似的沈元,道:“沈元明明是来侍候我的,倒教你使唤的跟狗似的。”

    他倒是忘了沈元到底是谁的人了。

    沈晏均嘲讽地开口,“你一个男人,也好意思说侍候两个字。明日去了见了佟叔,记得谨言慎行。”

    沈晏庭摆摆手,不爱听他那些话,“明日大哥就代表司令府好生发言就好了,我跟小嫂嫂就当是过去蹭饭的吧。”

    很快烧好了水,红衣命人先把浴室清洗了一遍,这才扶潘玉良过去。

    他们到南京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等到潘玉良泡了个舒服的澡出来,天都已经黑了。

    腿上的纱布都被他弄湿了,沈晏均命红衣把门关上,在门口候着。然后把人放到床上,拆了她脚上的纱布,来之前他特地去找梁医生学了怎么包扎她的腿,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潘玉良低头看着自己的腿,“我觉得应该可以不用包扎了。”

    沈晏均不理会她的话,耐心地帮她把腿固定好,淡淡地开口,“你是觉得捆上难看吧?”

    被戳中心事的潘玉良脸一红,之前在家里她倒没这感觉,但明日要去见人,她希望自己不要太丢沈晏均的脸。

    沈晏均站起身,去洗了个手,擦干后又回到她身边,捏起她的脚左右看了看,没有问题后才放开。

    又说,“没事,到时候你穿你最爱的洋装,裙子一遮,便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潘玉良被拆穿心事,不禁嘟起穿,并不搭沈晏均的话。

    沈晏均坐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肩,“怎么?还说不得了?”

    潘玉良哼了声,“就是说不得。”

    沈晏均轻笑,“好,晏均哥哥道歉,是我错了,不该说我们良儿。”

    潘玉良眼睛转了转,似在寻什么要惩罚他的法子。

    潘玉良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香胰子的香气,不是很浓,很清新的那种香味,是沈晏均特地命人去买的。

    两人离得近,方才替她包扎腿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便感觉那香气让心痒痒。

    沈晏均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沈晏均向来是个行动派的人,他这么想着,一个转身,就把潘玉良压在了身下,潘玉良惊呼一声,话还没说出口,唇就被堵住了。

    那日在火车上之后,沈晏均一直都规规矩矩,没再做什么让她脸红害羞的事情,整个人一副清心寡欲的作派。

    但天知道他是怎么忍过来的。

    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潘玉良配合度良好,又因为他上次那样的话,让她有几分自欺欺人的心安理得。

    她的脑子里全是,这是对的事情,这是正确的事情,这是可以做的事情……

    沈司令都夸过她学习能力强,几番下来,潘玉良便学了沈晏均的法子,在他嘴里探着。

    若是潘如芸,定要骂他道貌岸然,伪君子。

    明明忍得辛苦,想要爆发,偏偏装作一副淡定的样子,由着潘玉良跟做戏法似的在他口中好奇的探索,软软的又带着几分小心。

    一吻闭,两人的唇暂时分开,潘玉良喘着气看着他,一脸我学的是不是很不错的讨赏的样子。

    沈晏均暗咒一声,觉得自己这分明是自讨苦吃。

    他起身想要离她远一些,免得擦枪走火。

    潘玉良却似偿到了甜头,不依地攀上去,在他还没把她拉开之前,主动地吻了上去。

    沈晏均脑子里崩着的弦啪的一声断开,他的手环上她的腰,慢慢的摩挲,潘玉良只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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