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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皇后有些忐忑,这都过了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没有消息?
“娘娘,二皇子殿下求见。”
欧阳皇后皱了皱眉,宇文焘可从来没有给她请过安,她不相信他会转性了。莫非,事情暴露了?欧阳皇后又想,左右不过是个书童,他宇文焘还能因为一个书童把她怎么样?她好歹是一国皇后,宇文焘又不是不要命了。皇后挥了挥手,“让他进来吧。”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吉祥。”宇文焘的表情没什么起伏。
皇后脸色不怎么欢愉,“今天是吹了什么风把皇儿吹到中宫来了?”喝了一口茶,皇后冷眉冷眼地问。
“儿臣是来给母后送礼物的,想来,这么多年,儿臣诸多不孝,竟未能送过母后半点像样的东西,今天这礼物儿臣可是费了不少心思,万望母后喜欢。”
“哦?呈上来吧。”她倒要看看这宇文焘耍什么花样。
宇狮将手上的盒子递给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
“皇儿不介意母后打开看看吧?”
“当然。儿臣还想着,母后看了若是不喜欢,儿臣好立刻拿回去换呢。”宇文焘冷笑道,“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得换。”
欧阳皇后心口一跳。她的贴身宫女打开了木盒。
一声尖叫响起,紧接着是茶杯碎裂的声音。欧阳皇后被尖叫的宫女扶着,站都站不稳。她瞪大眼睛盯着木盒里的东西,那是颗脑袋,因为木盒摔到了地上,那鲜血淋漓的脑袋从木盒里滚了出来,咕噜噜地滚到了她的脚边,她吓得往后跳了几步,模样是从未有过的狼狈。欧阳皇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颗圆睁着一双惊恐绝望双目的脑袋,她前儿个晚上才和这脑袋的主人见过面。这是她费尽心机不惜忍辱偷生才保留下来的欧阳家唯一的血脉!
“看母后的样子似乎很喜欢这件礼物。”宇文焘冷笑。
“你这个孽子你竟然敢!”欧阳皇后面孔扭曲,恨不得将面前的杂种碎尸万段。“来人,把这个孽子给本宫拖出去斩了!”
“皇后,你不要搞错了!我已经不是那个任你欺凌毫无反抗能力的孩子了,我也不是那个一无是处只能任你宰割的女人!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拿你这么样,这就是你惹怒我的代价!皇后,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看在皇兄的面子上,我不想让你太难堪。”宇文焘冷冷地接道,“不过我想,你也没有什么人值得我杀了,你这个弟弟的命反正也是捡来的,多活了这么些年,够本了。“
“本宫今天一定要杀了你!来人!来人啊!”
“太子殿下驾到!”
“皇儿,你来得正好!把这个孽子给母后拖出去斩了!快!”
宇文寒扶住自己激动的母后,头也不回地吩咐,“你先退下。”
“宇文寒!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孬种!这个杂种都骑到你母后的脖子上了,你竟然还护着他!我是瞎了狗眼生了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你可知道他是谁?你可知道他是谁!”欧阳皇后指着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颅,“难道你嫡嫡亲的舅舅还比不过一个杂种吗?”
“母后,你够了!”宇文寒一把抓住母后的双肩,他很少这么激动,“他不是我的舅舅,我的舅舅早就死了!”
“不!他是!他是你的小舅舅,是母后唯一的弟弟。母后费尽千辛万苦将他保下来,就是为了给欧阳家传宗接代,可是,还没有等到他开枝散叶,他就被那个孽子给杀了!今天他可以公然地杀你舅舅,保不准哪一天他手里的刀就会架在我们娘儿俩脖子上,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悟啊!宇文焘,你还我弟弟命来!”
纵使跟这个所谓的舅舅没有半分情分,但到底是血缘关系,宇文寒也顿了顿,但是想到母后做的事,焘儿没有对母后下手,已经是给他面子了。母后怎么就不明白,如今的焘儿,不是谁都可以动的了。“母后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焘儿并没有犯什么过错,你去招惹他做什么?”
“你说什么?”欧阳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这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吗?她刚刚失去了至亲,而她现在唯一的亲人竟然不但不安慰她,反而在为敌人说话,她是造了什么孽才养了这么个祸害啊!
“不过是一个书童,他的贱命怎么能跟你舅舅相比?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那可不只是一个小小的书童,若要你知道他曾经是北塘的正元帝,现在还是焘儿的心上人,你怕是更有得作了。这件事,终于让宇文寒看清楚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永远不可能和平相处。
那一刻,宇文寒觉得心从未有过的冰凉。被母后拳打脚踢给轰出来的宇文寒,抬头看着乌黑的苍宇,前所未有的迷茫了。他从没见过仪态万千的母后如此歇斯底里。那个王少保真的是他的舅舅?宇文寒叹了一口气,王少保的为人举止他不是不知道,有这样一个舅舅,于他未来的霸业而言,百害而无一利,焘儿现在下手除了他,倒是省了他日后一桩大麻烦。
宇文寒微微一惊,他终究也变成了他最不屑的那种人,万事以己为先。好累。
宇文寒不知不觉地推开了那扇隐藏的门,待他看见韶清亮的眸子时,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今日还没到时候。他难得有些尴尬,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要怎么解释这扇凭空冒出来的门?
“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坐吧。”阮韶难得没有对男人冷言冷语,他看得出来,这男人今夜不太好受。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强悍如宇文寒,也有脆弱的时候。阮韶的心,克制不住地悸动了。他从床底下搬出个酒坛子来扔在桌上,“喝不?”
宇文寒看了一眼眼前豪气干云的男人,自从成为“阶下囚”,他再也没有见过男人如此英姿飒爽的模样,美得分外迷人,让他移不开眼。微微勾了勾唇角,宇文寒调侃,“小叮当整日抱怨酒窖里的好酒又少了几坛子,原来都被你藏到了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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