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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维祺带人离去后,刘凡也偷偷摸摸的带着几十个亲兵悄悄的潜回了南京城。不过在走之前刘凡还是将李小虎这个心腹大将留下在了军营中,并嘱咐他看好这些“命根子”十几万石海盐。
返回田府之后,刘凡立马派人将徐文爵请来,询问他这段时间的损失情况。本来刘凡已经做好了损失巨大的心里准备,但当徐文爵将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时,刘凡还是心疼的直抽冷气。
因为各地官府的突然插手,且一起行动,各地的盐商或者家族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仅仅一天的时间,就有近一大半的势力被官府以贩卖私盐的名义抓捕。除了苏,杭,扬,南京,太仓等比较大的城市之外,府县级的小城市各地的“盟友”势力基本上已经消亡殆尽了。大批的人员被抓捕,海量的货物被查收,刘凡一方不禁损失了大量的人员,就连货物也是损失惨重。刘凡初步估计,仅仅是他自己的损失就达一百万两以上。更别说还有大批的人员等着他去营救了,要是连这些都算上的话,刘凡即便是赢了这场商战,也要损失两百万两白银。如此惨痛的代价几乎让刘凡都有些发疯了。
敌人的反击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而且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打刘凡的七寸之处。虽然刘凡逼走了吕维祺保住了南京码头的仓库这个根本,但因为准备不足还是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挨打一棒子却不还手,这可不是刘凡的性格。仔细的考虑了很久之后,刘凡终于想出了两条反击的计划。第一条就是收缩防御,先保证剩下的盟友们的安全,然后继续不间断的向市场投放更多的胶州海盐,用来冲击市场,进一步压缩两淮盐商的生存空间。让他们也感受一下,损失大量财富的痛楚。这件事刘凡交给了徐文爵来全权处理,依靠徐家在江南的影响力刘凡相信徐文爵可以做的比他更好。
而第二个计策就要依靠柳如是那边了,经过这几天的准备,柳如是也聚集了不少的朋友。加上柳冰儿的帮忙报刊的前期准备工作以及基本完成了。刘凡的计策就是想利用报刊的舆论作用,从侧面打击两淮盐商的声望,让他们成为江南百姓们痛恨和仇视的目标。进一步压缩两淮盐商的生存空间。
于是,在刘凡这个穿越者的操纵下,以及柳如是等人的大力宣传下,借着胶州与两淮盐商之间的这场影响巨大的争斗,第一份报刊“江南时报”新鲜出炉了。
柳如是借着自己在江南学子们中巨大的影响力,广邀好友,联合董小宛,李香君等十余名秦淮河最为出名的江南名妓一齐发力,举办了一场极为盛大的报刊创刊仪式。在刘凡的默许下,柳如是以免费的方式,向整个江南士林以及百姓派发第一期的“江南时报”。
这个时报的一开始先是全方位的报到了这次影响到江南百姓生产生活的盐商之争,接下来就是柳如是以自己的名义刊登了一份名为“不义之战”的评论文章。
这篇文章中,柳如是以较为中肯的语气叙述道。在大明当下最大的商业集团是麇集扬州的两淮盐商。而在盐商中,人数最多、势力最雄的又是徽商,他们几乎垄断了两淮所产食盐的全部流通过程,挥金如土,富埒王侯。
维持其奢侈性消费的经济来源,无疑是其攫取的巨额垄断利润。其主要手段之一是用不等价交换和放高利贷剥削灶户,两淮(盐)额引一千六百九十万有奇,归商人十数家承办,以每引三百七十觔计之,场价止十文,加课银三厘有奇,不过七文,而转运到汉口以上,需价一百五、六十不等。计算场价,每盐一斤,不及十文,而转销各处,竟至数十倍之价。
他们凭借食盐运销的垄断权和手中的雄厚资本所攫取到的巨额垄断利润。而这巨额垄断利润,主要是通过剥削灶户和广大平民百姓而得来的。他们攫取利润、穷奢极欲的过程,也就是灶户和广大平民百姓遭受剥削而日趋贫困的过程。
两淮盐商如此,胶州盐商也不例外。这两方盐商,纯属一丘之貉,他们都是利用盐价的垄断优势从普通百姓手中攫取巨额财富。不过,与两淮盐商相比胶州盐商的情况还好上一些,最起码他们不会用掺杂着泥沙的粗盐巴来坑害百姓。
众所周知,盐价之所以居高不下,其主要原因是耗费在运输的路途上,而两淮盐商,守着江南产盐之地,却一味地只知道提高价格,牟取暴利,坑害江南父老,其行径实在令人发指。最最让人心痛的是,两淮盐商每年从江南盐业市场攫取几千万两的白银,但上缴朝廷的税赋却只有区区几十万两。这些人如此自私自利,完全不知家国天下为何物,实在是让人有些不齿。作为一个江南普通百姓,如是本人对这些人也是分外的厌恶,所以如是才要揭露这些人的丑恶行径,让几百万江南百姓们都知道他们的本性。
这次胶州盐商跨海而来,用品质极好的胶州海盐来冲击江南盐业市场,对于普通的江南百姓们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从今天起,江南的广大百姓们再也不用忍受着两淮盐商的盘剥,却要吃着那些掺杂泥沙的粗盐巴了。而且因为胶州盐商的冲击,江南的盐价也一降再降。可以预见,未来有了竞争之后,江南的盐价势必会降到一个极低的价格。对于江南百姓们来说,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的福音。
最后,柳如是以充满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虽然这场争斗的两方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是他们之间的争斗却以另一种方式造福了几百万江南百姓,不得不说这是一件极为讽刺的事情。这场争斗收益的是江南百姓亦或者是跨江而来的胶州盐商,那么谁才是其中最大的失败者呢?答案不言而喻了。虽然本地的商人败给了外地而来的盐商,但如是本人却不得不说一句,胶州盐商,干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