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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苏念笑了笑没说话。
她并不十分期待,也不排斥,坦白说她现在心如止水。
一段失败的婚姻早就已经磨去她对婚姻的期待,现在不管是相亲还是婚姻,对她来说更多是为了绵绵。
她没有办法相信叶殊城,接受叶殊城,他给她带来的伤害太深,让她对这种关系已经不抱太多期待,如果她是一个人,她反倒更倾向于一个人继续过下去。
这样最起码可以杜绝所有伤害可能,她心底里还是怕的。
女人没有男人,一样可以过的很好,可是她有绵绵,孩子不同,孩子需要父亲。
与其说她现在是给自己找对象,不如说是在给绵绵找爸爸。
……
本来安子晏是想要早些出院的,以免被家人发现,然而由于肝功能受损,最后他被医生硬是扣了半个多月。
于是这事儿压也压不住了,先是他爸妈来病房骂,而后有是安家一堆亲戚朋友上门来,苦口婆心劝他,打架是不好的,酗酒是不好的,总之他最近干的都是一些混账事儿,给他爸妈丢了不少脸,于是安子晏每天躺在病榻上还要接受各式各样的口水攻击。
他爸妈恨铁不成钢,每次来的时候见潇潇和叶殊城都在照顾他,就连留也不多留,骂完就走了,留下他很是忧伤。
在他出院的头天,陆容安出现在病房里。
他那会儿已经精神很多,和潇潇聊天,叶殊城就一个人抱着笔记本电脑在窗口工作,陆容安进来的时候,见的便是潇潇和他相谈甚欢的情景。
他抬头见是陆容安,一愣。
还真没想到。
叶殊城也回头看了一眼,倒是没有太大反应,继续低头看电脑。
只有潇潇有些尴尬地站起身,“陆小姐,你来了。”
陆容安扯出个不自然的笑,将手里果篮放桌上,“嗯,我来看看。”
潇潇摸摸头,“那我正好回家一趟,我还有点事儿。”
潇潇离开以后,安子晏抬抬眼皮,问陆容安,“你怎么来了?”
陆容安心口尖锐地疼了一下。
毕竟多少年交情在,她没有想到安子晏话会问的这么冷漠难听。
她面色发白,瞥了一眼叶殊城的方向,而叶殊城就像块石头似的,也不看这边,好几秒,她收回视线才对安子晏说:“我来看看你……”
安子晏说:“那你现在看到了,我好得很,你可以走了。”
“你别这样……”
她急了,“我知道这次的事情对你影响很大,但是你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啊,你最初打左琰就是你不对。”
安子晏点了点头,“是,我不对,我他妈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多管闲事,以后左琰爱找哪个女人找哪个女人。”
“你别……”她攥紧拳头,被堵的说不出话,好一阵,才继续:“这件事这样就算是过去了好不好?以后,我们……”
她停了几秒,“我们还是朋友吧?”
她眼底有些期待。
和安子晏认识这么多年,两个人吵架无数次,每一次都隔不了几天,她和安子晏对彼此其实都不是什么端架子的人,很快就会和好。
而这一次情况则要特殊得多。
那一夜之后,她和安子晏之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之后安子晏动手打了左琰,刚开始她的确很生气,可是看到安子晏在法庭上那么失控的样子,听到他的话,她心里不是没感觉的。
后来她想,安子晏打人的做法虽然并不可取,然而他的初衷也许的确真是为了她呢。
再后来,听说安子晏生病那么严重,她就觉得自己怎么说也该过来看看,于是就来了,来了才发觉,安子晏这次态度和以往截然不同。
他不再和她争吵,他只是冷淡。
这种冷淡让她觉得特别难过,她见过安子晏各种各样的情绪,唯独没有经历过这种他对她的刻意疏离。
安子晏默了几秒,摇头,“以后我们不要再来往了。”
她面色晦暗,唇动了动,眼底隐隐泛出泪光,安子晏看也没看,低头,心一横,“你这次不要和我闹,也不要哭,过去那些招数不要再用了,很烦人。”
这话堵的她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她安静站在原地好一阵子,深吸口气,也不管叶殊城在场了,“你以为我喜欢这样低声下气和你说话?安子晏,你别忘了,一开始就是你对不起我,那天晚上你凭什么?”
她没说是哪天晚上,但安子晏一脸了然,抬头,又是从前那张玩世不恭漫不经心的脸,笑起来,话说的近乎无赖,“你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而且我看你那天晚上也挺享受的,至于装的那么纯?我这些年帮过你多少次你别说你心里没数,我收点儿好处不算过分吧,大不了,你那左琰不是想钱想疯了么?你干脆开个价,我给你钱,左琰知道说不定会很高兴……”
话音未落,被“啪”的一声打断。
就连窗口坐着的叶殊城都回了头。
陆容安的手还扬在半空,安子晏的脸被打的偏转过去。
她气的手都在发抖。
她把他当朋友,所以才愿意不计前嫌,忘掉那天晚上的事情,来看望他,可他就这种态度,居然还用那个晚上来羞辱她!
她生气,但也伤心。
她没打过安子晏,这是第一次,但是她清楚,也是最后一次了。
以前她笃信一句话,说友情是不带刺的玫瑰,可现在,却刺的她生疼。
眼泪夺眶而出,不等安子晏再反应,她转身快步走出了病房,像是在逃难。
病房里,叶殊城有些尴尬。
他本来以为陆容安来,也就是了了几句就能走,毕竟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然而他没有想到会这么激烈。
他看一眼安子晏,安子晏坐在病床上,摸着自己脸颊,整个人静默的像是一尊雕塑。
于是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他不会安慰人,这会儿再提起,简直火上浇油。
后来安子晏就一直很消沉,也没什么精神,叶殊城下午的时候给潇潇打电话把潇潇又叫过来了,潇潇一看安子晏蒙头大睡,有些意外,问叶殊城,“安先生怎么了?早上不还挺精神的吗?”
叶殊城简短地作答:“他犯心病。”
潇潇没琢磨来,叶殊城又说:“今天晚上得你照看一下,我有些事情。”
离开病房后,他步履匆匆去停车场。
他在两天前得知那个消息——
苏念要和贺梵相亲。
贺梵这个人,他是认识的,不熟,以前应酬的时候见过那么几次,算是点头之交。
简直扯淡,将他拒之千里,然后去相亲?
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没道理生气,毕竟她话说的那么清楚,但是他火气还是很大。
她已经做好一刀两断的决定,可他不同,在听说她和余昆之间有可能是父女关系之后,这件事就一直在他心口缠结,他不问清楚心里堵的慌。
关于她和余昆的关系至今没有明确定论,大家嘴里说法不一,有的说八成是父女,有的说肯定是情人,反正余昆从来没有公开过什么关系,就连给苏念打听对象,都是用“我们公司Eve”这种非常混淆视听的说法。
去别人相亲这种场合问别人这种事情其实不厚道,颇有些搅局的意思,但是他想了想,他也不是什么厚道人,便驱车前往。
……
贺梵订的位置临着窗口。
贺梵本人和照片上差别不大,作为一个已经创业从商几年又小有成就的男人,他身上的书卷气倒是有些难得。
苏念心态其实挺平和的,但却有些尴尬。
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相亲,她难免紧张,贺梵人挺健谈,天生的话题主导者,从桌上美食聊到她的喜好,一点一点,她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慢慢松懈下来。
而乔晔神神秘秘的,隔了有十几分钟才带着绵绵进餐厅,被服务员领位到余昆预定的那张桌子。
余昆订的位置绝佳,这里可以清晰看到苏念那张桌子上的一举一动,缺点是因为距离,说话还是听不清,乔晔竖起了耳朵听,还是模模糊糊的。
绵绵一脸兴奋地看了一会儿贺梵,回头对乔晔说:“乔阿姨,我觉得好像还可以。”
乔晔拧眉,“别这么快下结论,光看脸也不行。”
绵绵说:“他长的像个诗人。”
乔晔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知道诗人长什么样子?”
绵绵说:“大概就长他那样。”
乔晔笑的直不起腰来。
眼泪都笑出来,再抬头,那笑容硬生生卡脸上了。
她看见了一个万万不能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叶殊城脚步生风,正走过来,视线直勾勾往前,落在苏念那里。
这种餐厅不同于大排档,桌子之间距离很远,一眼望过去,视线毫无阻碍,连找人的麻烦都省了。
乔晔有点慌,也来不及琢磨叶殊城为什么会在这里了,赶紧摸出手机给苏念打电话。
苏念还在听贺梵说话,脸上带礼貌的笑意,听见手机响,才伸手去摸,眼底光线一暗,已经有人站在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