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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骨指贴在两排森森白牙前,并用一种同样不可理解的发音方式,对我的打扰表示些怨意。
“嘘,别吵。”
虽然从无肉无皮的颧骨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我想它的脸上应还是带有些慌乱。
“他们在了,不能吵。”骨指从白牙前挪开,巍颤颤地指向队伍的左前方。
我顺着它的指点,这才发现这片阴谲诡道并不只是白骨架们的天下,还有几位勉强可称之为“人”的存在。
“他们,是谁?”
“祭魂使。”
骨架回答完后不再理我,它将头垂得更低,恨不得扎进泥堆里。
南城九倾和孟婆君似在我问话之前,早已察觉祭魂使们的存在。
他俩看上去毫无惊异之色,好像那些人本就应该存在。
“别瞎晃了,混在这些骨堆里才能避开法阵对鬼魂的约束力,否则我们难以走出去。”南城九倾突然提出建议。
两鬼一魂立即不费吹灰之力地混进白骨队列中。
果然,这样做就能步步接近八卦光阵和朱门。
我学着骨架的样子,微侧过脸用眼角瞥向那些所谓的“祭魂使”。
他们十丈为距,沉默无息地立于骨队与骨队的狭隙中,个个含胸拱背,一身及跟深棕蓑衣头戴麻笠,双手交叉抱臂于胸前,左边臂弯里持着一把尖头弯镐。
我不曾注意到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这片白骨洋流中,像一块块堵在洪水中的坚硬磐石,又像是这群骨囚的威严看管者,令本是沉寂阴郁的气氛又添一份沉重的肃杀。
他们在我眼却又分外的熟悉,这是破尘那妖僧的装束!
在尸肉血沼和累累白骨的辉映下,戴笠的使者们显得如此丰润和立体,又显得无比诡魅和森冷。
他们又让我想起时间罅隙中烈火焚馆的一幕幕,更想起山脚下的封门村里跃动着的没有道理可讲的烟和火。
跟着白骨队伍经过一个“祭魂使”的时候,本能地垂头缩身屏住气息。
两股森寒戾气透过低压着的宽大笠檐,直直睨来。
我已将一个祭魂使甩在身后,还将自己紧贴住前面的骨架,试图让单薄的几十根骨头能遮挡一下警觉的睇视。
南城九倾护在身后,就像一块结实的盾牌。而孟婆君早已奔到了前面去。
“哗啦啦--”
身前蓦的传来一阵骨头剧烈碰撞的响声,我忍不住抬头,却正好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骨架被雪亮的镐尖勾住,然后在一拉一扯又一扬的力量之下破裂碎散,哗啦啦的远远跌了一地,骷髅在空中旋转了几个圈后重重跌进血肉泥中,深陷半张脸,它呜呜地低泣起来。
这场景怪异而令人毛骨悚然,我那早就不跳动的心脏又不受控制地狂乱起来,甚至能听得到“卟嗵卟嗵”的跳跃声,在耳畔响彻。
周围的白骨们安静前行,只是把头颅埋得更低,腰椎曲得更弯。
祭魂使已恢复原状,把镐重新抱于胸前,用笠沿遮住大半张脸,连站姿也不曾有过变化。可我感觉到他正看过来,还莫名地认为他一定是镐错了。
这样的想法使我口干舌燥,连额侧的太阳穴也捶鼓般的嘭嘭不止。
奇怪的是,他们对鬼高马大地挡在我身后的南城九倾竟是熟视无睹……还是,他们根本就看不见两只大鬼?!
天光的血红早已转向灰黑,龟裂的缝隙慢慢弥合,云层开始重新堆积加厚,好似风雨欲来。
可死尸已经全部抖落在地上化为行走中的白骨,哪来还有腐水可下?
若真能下点普通的雨水,洗刷洗刷这污血遍野的天地,倒也值得期盼。
又一具骨架在前面不远处化为一堆碎骨,它的头颅重重地砸中另一具行走中的骨架,将之一并击散在地。
显然,祭魂使们的镐杀举动里似乎没有禁止误伤这一条,他们正以一种未知的规矩,不断地从白骨队伍里挑出认为可以镐碎的,正不断地镐碎着。
那令人头皮发麻的骨头折断声和骷髅们闷在血泥里的呜咽声交相混杂,听得我很想捅穿自己的耳膜。
“别怕,跟着走就行。”南城九倾冷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些祭魂使是活人。他们看不见魂和鬼,只能看得见这些白骨阵灵。”
不只如此,我们混在由祭魂使们守护的白骨队伍中,才真正地摆脱接近不了八卦阵的窘境。
白骨们继续前行,并不断有同伴碎瘫一地并被后者不断踩踏而过。
单调的“卡啦卡啦”的节奏随着他们的颤抖而显得越来越剧烈,越来越湍急。
一路上软湿泥泞里开始混上长短不一形状各异的碎骨。
我不得不格外当心起自己的脚底,怕被尖锐的骨碴破皮伤肉,又怕不小心踩上正哭泣不止的某枚头骨。
还惧怕祭魂使手中的镐会一声不吭往身上招呼……怕什么就来什么,微侧过头,就听见背后传来一丝轻微却凛冽的呼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