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袤国上至王族,下至普通庶民,皆信奉天神,信奉天道,天道胜于王权,这是他们自小便接受的教导,是以,当司徒沛提出爻婚,不管是烈咏天,还是安清奕,甚至是烈家、安家,以及大小王公贵胄,都,毫无异议。
爻婚。
两字定乾坤。
但,这只是对那些相信天命,相信天意的人而言。
一旦有人爱得太深,爱得发狂,爱得连天都能叛逆……
事情的走向,将难以判断。
兴安殿。
“父王,”长裙曳地,司徒黛立于御案之前,眸色深深,“您,真的打算,以爻婚为女儿择定夫婿吗?”
“你以为呢?”半靠在椅中,司徒沛右手五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细瞅着女儿那张明丽的容颜。
轻轻咬着嘴唇,司徒黛良久不发一言,司徒沛也不催她,拿过一本奏折自行批阅。
“父王,”终于,司徒黛微哑的嗓音响起,“倘若爻旨令女儿出嫁,那——”
“那便是天意。”司徒沛出声截住她的话头,合上奏折,极其敏锐地捕捉到女儿眼中燃起的微光,心中骤然一痛——黛儿啊黛儿,原来你——
你终究是女儿天性!
还有四个他不愿面对的字——难、成、大、器。
“劫数啊劫数!”当司徒黛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司徒沛仰天一声长叹,无力地倒入椅中,两行泪水,从眼角潸然滚落——九千,九百,九十九年。
九九终须归一。
这是司徒王族不可逃避的命数。
这一,若不能承前启后,那便是——
想至此处,他不由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抬眼望去,斜右方的墙壁上,广袤的山河图谱仍旧光辉灿烂,只是,如斯的壮阔秀丽,却敌不过一个男人专注而持久的深情。
黛儿,这不是你的错。
自古以来,英雄尚被柔情所误,更何况是你。
想爱没有错,想温暖没有错,错的,是天命。
当这个念头从司徒沛脑海里闪过时,他自己也猛然一惊,倏地坐直了身子,冷汗淋漓。
错的,是天命。
天命司徒黛承担整个袤国,可她却并不符合天命的要求。
王侯将相,有种却也无种。
掌天下的王者,更是如此。
怪乎圣人有言,天下者,能者居之。
即使生来富贵,又如何?若无相应的能耐才具识干,得享天下,也难保久长。
司徒沛怔愣了很久,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从心底浮起来,又很快被他否决掉。
那个想法,叫作——禅让。
若司徒黛难堪大任,自己完全可以在能够掌控整个局面之时,将这袤国,交给一个雄材大略的新主。
但这仅仅只是他的想法而已。
要知道,袤国在司徒氏手中,传承已有九千多年,凡是大业重国,传承时间越长,形成的惯性越大,要变革起来,便越困难。
他若贸然提出禅让,且先不说能不能找得到那个合适的人选,对方有没有魄力与胆量,担得起这副担子,再有就是,其他司徒族的旁支、一干重臣老臣,望门巨族,只怕都不会答应。
他的王位,牵扯着的不仅仅是袤国的安危,还有权力格局的重新分布,还有成千上万人的——利益。
他生也罢,死也好,他女儿幸福也罢,不幸也好,其他人总要活下去,但凡活着,总是会图些什么,而人心想要得最多的,莫过于利益二字。
他是可以交托后事后洒洒然而去,只是袤国的未来,不一定会像他设想的那样,有规有律地运转下去,一个弄不好,还是会四分五裂,还是会——天下大乱。
司徒沛站起了身,慢慢踱到殿阁中央,朝着正前方那堵空白的墙壁,慢慢地跪了下去。
“苍天啊苍天,”这位百岁的君王,在心中一声长叹,“你教教我,教教你这个不成器的子孙吧!”
苍天默然。
厚土默然。
自古王者有师,王者亦无师。
自古王者之师,非人非天,而是——自己。
司徒沛不懂,司徒黛更不懂,试观偌大个袤国,竟无一人懂。
圣贤不出,国,必亡。
子孙不贤,家,必败。
没有人,能挽救得了这倾天之局。
莫玉慈全身冷汗淋漓,不禁朝秦程言的方向靠了靠。
秦程言又何曾不是满腔澎湃?直感觉这一幕大戏,有如醍醐灌顶,远远胜读百年诗书,胜行万里长路。
默然地看着那个男人,他仿佛看到了许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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