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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黛一女。
清寒夜色中,父女俩默默对峙良久,然后各自分道而去。
接下来的三年里,司徒黛将自己禁闭在寝宫中,不吃不喝,司徒沛也不理会,只命人每日送上甘露一杯,看着司徒黛饮下。
一千多个日夜里,安清奕仍旧每日来,伫立在她的殿门,放一枝盛开的琼花在槛外,无论春夏秋冬,无论狂风暴雨,从不曾间断,其痴情的程度,即使是寻常宫人看了,也忍不住微微叹息。
司徒黛得知了此事,却只有满心的悲哀。
她不知该怎样向他们解说,心中的难言之秘,更让她忧惧的是,倘若说了,他们会怎样呢?
是啊,他们会怎样呢?
一边是爱,一边是天下,这样残酷的抉择,却得由她这样一个“女子”来做出。
一旦选定,再无后悔的可能。
三十岁生辰的那一日,她终究是走出了自己的寝宫,因为她知道,一切逃无可逃,终须作个了结。
天空中有零碎的薄雪微微地飘着,她着一袭云衫,赤着双足踏过冰冷光滑的地面,任其冻裂出道道创口,留下一个个泛着桃花艳红的脚印。
然后,她看到了那个形容清瘦的男子。
像芦蒿一样贴在栏杆边,不复往日的风采。
他们静静地看着彼此。
很久。
用三年时光堆累起来的勇气,在他执著的目光中,忽然化作了飞烟。
她奔过去,不顾一切扑进他的怀中,任泪水打湿他雪白的外袍。
清奕,我们在一起,我们不分开。
廊外,飞雪蒙蒙,满园子灿烂的琼花,却忽然凋零。
莫玉慈不由轻轻地低喟了一声——想不到,“母亲”竟然有这般凄美的过往。
秦程言却是一声残笑。
“程言?”她惊愕地抬头看他,却只听得他无情冷嗤,“糊涂!”
心下微凉,莫玉慈忍不住追问道:“为什么——糊涂?”
“她爱得糊涂!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心意,却去沾惹一个不该沾惹的男人!”
“不清楚?!”莫玉慈眸中的困惑不断增大,话音中带上浓浓的反对,“不是……很清楚吗?”
秦程言冷睨了她一眼:“如果,此刻出现的,是烈咏天,而不是安清奕呢?”
莫玉慈倏地默然,同时屏住了呼吸,有一个镜头,在她脑海里瞬息划过,就是那次,在烨京城郊,她被纳兰照羽所救,秦程言匆匆赶来——
他的态度,如同此刻的语气,一样地尖锐,尖锐得让人难以忍受。
可以解释为“吃醋”或“嫉妒”,更可解释为,是对女子“水性杨花”的深深谴责。
微微地,莫玉慈红了脸,她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或许她真不如秦程言坚定,自认识他以来,他或作戏,或虚伪,或残忍,或利用,但的的确确,没有对除她之外任何一个女人,有过一丝动情。
而她呢?
她也是这般么?
在那些被他伤得最深的日子里,对于这段感情,她绝望过,迟疑过,甚至想到过要放弃,要逃避,要离开……
下意识地,她不由握紧了秦程言的手,对方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转头看了她一眼,柔和了嗓音道:“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司徒黛——她真是个糊涂的女人,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男人,是不能随便去招惹的。”
轻咽了口唾沫,莫玉慈瞧着他刀削般的侧脸,想问什么,却到底住口。
对于司徒黛、安清奕,和烈咏天三人间的是是非非,她无从评判,她真正想的,是他。
唉,都说男人有独占欲,女人何尝不是一样?只想着多了解对方一些,甚至包括那些细微的过往。
比如——
她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爱上了她?
她想知道他与黎凤妍单独相处的时光,到底有没有过一点点……
她想知道澹堑关外,他对着假莫玉慈一掌劈出之时,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想知道,她“死”后被昶吟天带走的那些日子,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
很多事,你不去想,便不会注意到,你一想,便越揪心。
这便是自寻烦恼。
这便是每种感情所衍生的边缘产物。
因为惦着一个人,想着一个人,总想知道他(她)过得好不好,总想知道,自己在他(她)的眼中心底,到底是怎生模样。
即使是莫玉慈,也不例外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