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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开口:“四年前你第一次跟我说这话的时候,我才刚过19岁的生日,当时我年少无知,被你的美色所惑我也不怪你。可现在我23岁了,你以为这一桌烤串就能买我*啊?我那么便宜么?”
嘴里说得这样大方,可徐芷珏心里早翻卷起了风暴。
其实她知道,四年前他也不是在清醒状态下才会对自己那样,他是喝醉了,他是把自己当成了云薇诺的替身。所以才会在极度崩溃的状态下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她不怪他,因为那时候他不清醒,可她其实是清醒的……
少女时代,喜欢的男人就是全世界,既然是他想要,她怎么会不给?
可是,*的放纵换来的竟是她此生最大的遗憾,她没有想到,就做了一次,她就不小心怀孕了。
不敢告诉他事实,她偷偷找云薇诺借了八百块钱去打胎,一个人从手术台上下来后,她整整病了一个星期,是云薇诺衣不解带地照顾着自己。
可即便是那样,她也不敢告诉好闺蜜自己做了多么对不起她的事……
只是,她对不起的人只是云薇诺,却没有他凌正枫。就算他不知道这一切,可她却可以用这个来告诫自己,这个男不能再接近,不能……
可是,四年了,她和他的不正当保持竟保持四年了。
多么*?多么下贱?多么不要脸?
那时候,他说自己要和云薇诺结婚了,她虽然难过,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她是真的决定要死心的,想要好好地祝福他们,好好地支持他们,结果,婚礼上又闹了那么精彩的一曲。
他不爱自己她可以理解,可是,他放弃了云薇诺的同时,却选了那么一个破烂币,这就让徐芷珏不得不鄙视他了。
可是,鄙视他的同时,她却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这一次,她是真的决定要和他‘分手’了,再不和他做那种偷偷摸摸的事,也再不和他过那种偷偷摸摸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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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担心徐芷珏是生气了,可看她的反应,凌正枫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半眯起眼一笑,凌正枫突然伸手摘了她鼻梁上的大黑眶,语气轻浮地问:“那你想要几桌?”
突然被除了脸上的屏障,徐芷珏不自然地扭了一下脸,却还是不怕死地开口:“你说,要是薇诺知道我俩这人前矜持,人后偷鸡摸狗的关系会怎么想?”
“那就永远不要让她知道。”
永远,不要,让她知道……
也就意味着,她永远也是不能被人知道的存在,早已习惯了这种落差,可听到他就连酒后都如此坦率的直白,徐芷珏心里似又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
伸手便夺回了自己的眼镜,架回鼻梁上时,徐芷珏只说了一句:“没兴趣,累!”说完,还拿起一串脆骨在他面前晃了晃,狠咬了一口道:“这种肉我才有兴趣。”
还是第一次被她这样直接地拒绝,凌正枫脸上的讪讪的,可又觉得欣慰,幸好她是这样的性格,要不然,还真没办法做朋友到现在。
“要是那丫头跟你一样没心没肺有多好?”
“那怎么能一样?薇诺是真心想嫁给你的,而我,只是你的炮友不是么?”
从不肯承认这个事实,因为说了便是对自己的亵渎。
可是,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喜欢上凌正枫不是她的错,可背叛闺蜜却是她的不对。
所以,她一直在劝云薇诺放手,不是因为她想抢走凌正枫,而是觉得他这样‘游戏人生’的男人,真的不适合云薇诺那种认真的性子。
会受伤的啊!她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是么?
“干嘛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我们是朋友。”
闻声,徐芷珏咯咯一笑,又抬起眼帘看他:“会约炮的朋友,简称炮友,不冲突!”
“非得把自己说成那种女人你才开心么?”
“那你说,我是哪种女人?”
那时她的目光真诚,较真的样子让人不忍欺骗,凌正枫收了笑,又变回那落落寡欢的男人:“芷珏,为了安慰薇诺,你没少骂我吧?”
将他的逃避在看眼里,徐芷珏了然,不再坚持要个答案,只又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怎么?想骂回来啊?”
“以后又要麻烦你了,恐怕还得再加倍的骂一骂才够。”
一听这话,徐芷珏手里的烤串‘啪’地一声便拍回了盘子里:“你又干嘛了?”
“……”
凌正枫不语,只是一杯一杯地灌起了酒。
一看他这样子徐芷珏心里便突突地乱跳,也顾不上再追问什么,她愤怒地指着他便骂道:“我说,你特么还是男人么?你怎么能这样?”
“喔?我怎样了?”
徐芷珏:“……”
怒不可遏,徐芷珏站起来掉头就走,气得太狠,太过,甚至连包包都忘记了拿……
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和你白头到老的。有的人是拿来成长的;有的人是拿来一起生活的;有的人是拿来一辈子怀念的……
这个心灵鸡汤她曾无数次拿来安慰云薇诺,可真真到了自己头上,还是伤心得几乎迈不动步子。
跌跌撞撞地靠到墙角,徐芷珏蹲在某个无人的小巷号嚎大哭。她知道自己不该喜欢上这个男人,更不该对他还抱有幻想,可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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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走了徐芷珏,凌正枫丧着脸坐在那一大桌子烤串面前,想喝酒,发现灌不下,想吃肉,发现味同嚼腊……
一个人呆坐了近两个小时,发了足够长时间的呆,凌正枫地起身,拍了十张人民币在桌子上,终于摇摇晃晃地走了。
貌似他刚才说大话了,原来啤酒也是酒,当水喝了后还是会醉的……
银色的宝马风驰电掣,停在宋天烨家的楼下时,凌正枫才知道,自己是真的醉了,要不然怎么敢跑到这种地方来?
摸出手机,他仰头看着楼上的某个亮着灯的窗台。
“下来。”
云薇诺的声音平平淡淡的:“没必要了吧!”
“下来吧!我给你买了最喜欢吃的小甜饼,那种星星形状,粉红色的。”下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副驾驶上放着这个。
也正因为有了这个,他才欣然发现自己有了叫她下来的理由。
云薇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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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云薇诺慢慢走向阳台。
十七楼的风景独好,可因为太高所以看不太清楼下的动静,但他那辆醒目的宝马还是刺痛了她的双眸。
星星形状,粉红色的小甜饼,那是凌正枫给她买了二十年的小零嘴。
初到凌家的那一年,她三岁,还得了很严重的失语症。不会说话,更不会讨人喜欢,所以姐姐凌茉是大家的小公主,而她,却一直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放学回家的凌正枫随便扔了一包星星饼干给她,她试着吃了一块,竟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其实,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吃饼干,或者说,甜甜干干的东西她都不太喜欢。可因为是他买给她的,她一吃就是二十年,而且,每次还会表现出一幅吃得很开心的样子。
也不是为了讨好他,只是,难得有人这么掂记着自己,也难得有人掂记着自己爱吃的东西。
爱屋及乌,因为‘喜欢’这个人,所以,连他买来的东西也都喜欢了。
她曾以为,她会吃一辈子这种东西,可是……
有些痛,有些疲惫,只有自己懂。
每个失落的夜里翻起过去,那些被自己深埋心底的旧事,得到的,拥有的,失去的……
恍然如梦!
慢慢地,也就习惯了这种失去,习惯了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不是高傲,也不是胡闹,只是厌倦了他给她的那种习惯性的依靠。
可他现在就在楼下,为她买了他以为她特别喜欢吃的饼干,她是下去还是不下去?
理智告诉她,不要下去,跟这种再没什么话好说的了,可感性的那个自己又提醒着自己,凌正枫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他会这么晚特意跑来这里,肯定不止是来送饼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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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蹭了半个小时,云薇诺到底还是下楼了。
因为在楼上犹豫不绝的时候,她曾对自己说,就给他半个小时,如果他走了最好,如果不走,她就下来问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结果,夜风中他就那么一直倚在车门上,而他的脚边,已落满了一地的烟头……
“找我什么事?”她不是放不下这个男人,只是,还担心他罢了。
从三岁到十九岁,整整十六年,他不是对她好一天,而是好每一天。
他又是那样优秀的一个人,试问,有多少女孩不会为他沦陷?如果不是有宋天烨的出现,云薇诺青春萌动的那些年,恐怕早就对他情根深重。
但偏偏世上就是有一个宋天烨,所以,这么优秀的男人,她就只能当成是哥哥。也正因为他是哥哥,所以即便他曾那样伤过她,所以那种被伤害的感觉对她来说是完全不一样的。
云薇诺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可她觉得,就算不能原谅,她也不忍心去恨他。
他是她的哥哥呀!
对她好了十几年的哥哥呀!
似是没想到她真的会下来,凌正枫笑得温柔,包装精美的小盒子一直捏在手里,看到过来,好久都很记起要递给她:“给,刚出炉的,还热着呢!”
云薇诺没有接:“别告诉你是专门来给我送这种东西的。”
“如果我说是呢?”
“……”
如果是,那她下来的这一趟,就真的多此一举了。
完全没打算给他面子,云薇诺掉头就走,可凌正凌却一个健步上前拉住了她:“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可以完全不吃饭,只吃这种小甜饼,后来长了驻牙,疼得哭了两三天你还记得么?”
“是啊!我曾经以为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饼。”面无表情地别开他的手,云薇诺冷冷一笑:“可现在我才知道,好吃的多东西多的是,这种吃了只会让人长驻牙的东西,我以后都不会再碰了。”
“改不掉的,有些习惯是改不掉的,比如你爱吃这种饼,再比如,你喜欢的那种男人。”
闻声,云薇诺猛地抬眸看他:“你到底要说什么?”
“收下吧!我特意给你买的呢!”
“我不要。”
凌正枫的表情略有些凄凉,可还是坚持着:“那就吃一块吧!一块就好……”
终于,云薇诺似是怒了,夺过他手里的小甜饼盒子后,转身就扔到了垃圾筒里:“我说过了,这种东西,我再也不会碰了。”
凌正枫:“……”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我就先上去了……”
不等她说完,他却抢着说了一句:“宋天烨今天给我融资了,几个亿一次性到位。”
原本只是有些生气,听到这里,云薇诺眼底已冒起了火,这种事为什么一定要说给她听?为什么?
垂在两侧的双手握了又紧,紧了又握,良久,她终于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笑着鄙夷:“恭喜你!”
凌正枫明白她的意思,于是直接替她接了未说话的话:“恭喜我什么?恭喜我终于把你卖了个好价钱么?”
云薇诺:“……”
“我知道你会恨我,可我还是希望你伤好后能回sic上班。”
“你在开玩笑么?”
“你学的就是播音和主持专业,不要荒废了。”凌正枫是做电视台的,她很清楚云薇诺是个很优秀的主播苗子,她这样的条件去哪间电视台都不会没有发展,可是,她这样的身份,真是去哪间电视台他都不放心。
谁不知道她和凌家有关系?
她去别的地方面试,就算是成功了,谁又会认真培养她?
因为凌家她已被拖累了20年,他不能再让她受那样的委屈了……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凌正枫甚至以为自己面前站着的人是宋天烨,笑了一下,他的语气犹为苦涩:“你说话的口气,和大少还真像。”
“像他不是很好?帅气又多金的金主,我要是侍候得他舒服了,说不定他能再送我几个亿。”
她故意贬低自己,凌正枫却‘毫无意外’地被刺激了:“何必这样说自己?”
“不说就不是事实了么?”
“薇诺……”
抬手,她制止了他开口:“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才发现自己很内疚,不觉得虚伪么?”
“是啊!我很虚伪,可虚伪的我还想给你做除了买小甜饼以外的最后一件事。”
说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轻轻递到了她的面前。见她不肯接,他又提醒道:“我会帮你找到你妈妈。”
那一刻,那个白色的信封对她来说,竟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可她还是克制着自己没有伸手去接:“没必要了,反正,她也不一定还在世。”
她不肯接,他却强行将信封塞进了她手里:“这是我承诺过你的最后一件事,我一定会做到。”
“随便你。”
手握着信封,云薇诺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
想打开,却又不敢打开,直到凌正枫的声音又幽幽在她头顶上响起,她在怔神之下,整个人已落入了那方熟悉的怀抱。
用力抱着她,头埋在她不曾受伤的左肩上,凌正枫因激动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那时心情激荡,只是千言万语都化成了三个字:“对不起!”
薇诺,不要原谅我,永远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