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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犹豫道:“果真是娘娘的意思?”
王夫人点点头,“我可不敢假传娘娘的懿旨。”
“娘娘久在深宫,外头这些事她如何知晓?定是你告诉娘娘的。”贾母怒道,“林家家世清贵,林如海简在帝心,林泽林涛兄弟将来也定有前程。有了林家这门姻亲的庇护,将来宝玉不管是在朝为官,还是闲云野鹤,都毫无挂碍。可薛家呢,旁的不说,那个薛蟠,就是个祸根子,若只是寻常亲戚,宝玉不管,也没什么妨碍。若是两家结了亲,那宝玉如何能甩开这个包袱!”
王夫人辩道:“蟠儿是胡闹了些,可也没有老太太说的这么不堪。且看在王家和贾家的面子上,谁敢不给蟠儿面子!”
贾母气急,指着王夫人的手都在发抖。贾政忙劝慰道:“老太太,您别动怒,宝玉还小,他的亲事,不着急。”
贾政话虽然这么说,可贾母知道,他是赞成娘娘的话的。
这时,贾赦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老太太,儿子说句不中听的话,您为宝玉设想的是很周到,可就像老二说的一样,如海未必能瞧得上宝玉。林家书香世家,如海本身又是探花出身,宝玉若是寻常子侄,倒也罢了,可若当做女婿,如海未必情愿。”
看到贾母眼神不善,眼看着在王夫人那受到的怒火就要冲着自己来了,贾赦忙改了口风,“不如老太太去问问如海,若如海答应了这门亲事,再说别的话。只要如海肯答应这门亲事,别的都好说。外甥女是妹妹的孩子,又是老太太教养大的,她的品性咱们都看在眼里,自然不必担心日后外甥女会指手画脚。至于子嗣的事,外甥女在咱们家住了这些年,可从未听她看太医吃药什么的。反倒是薛家姑娘,听说胎里带了热毒,常年吃着药,对了,那药叫什么来着,冷香丸?谁知道这劳什子胎毒会不会传染啊。到时候咱们家可未必能凑齐那些花儿朵儿什么的。”
贾赦这番话,成功让贾母脸色和缓,王夫人脸色涨红。
贾政也有些犹豫,娘娘的意见果然重要,可是若宝玉真能娶了外甥女,这里头的利益,实在让人无法抗拒啊。
贾母见贾政这样,知道他意动了,方才舒心的笑了,“明日,我让人请林姑爷过来一趟,我亲自和他说这事。”她定要为宝玉安排妥当才行,这样她才能安心去见国公爷。
第二天,林如海才从都察院回来,赖大管家亲自在府里等着,说老太太请林姑爷过府一趟,有要事商量。
林如海眉头微蹙,老太太又找他什么事?难道是为了林泽的亲事?若真是为了这事的话,老太太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
“好,你先等着,我换身衣裳就去。”林如海说道,“林安,和姑娘说一声,我今儿个不在府里用饭了。”
“是老爷。”
“老太太说什么?”林如海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是这样的,我有意为宝玉向你提亲,求娶玉儿。玉儿是我的外孙女,宝玉更是在我身边养大的,两个人青梅竹马,宝玉的性格,最是温柔和气,两个小人儿在一起,定是和和美美。玉儿若嫁给了宝玉,公婆是亲舅舅亲舅母,一家子和和美美,多好啊。当年玉儿才出生的时候,我就这样想了,也曾和敏儿商量过此事,只是敏儿她······”贾母想的很美满,她觉得,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林如海肯定会答应的。
不想林如海皱着眉,原来是为了这个,幸好他早有准备。“老太太,不是我推脱,只是玉儿的夫婿,我不求他是达官显贵,世家名门,但最起码,要有些本事在身,能护住玉儿,保她一世无虞。且我林家世代读书,我的女婿,不拘是个举人还是进士,最起码要有个功名在身。宝玉他······”
贾母脸上有些不大好看,“这个是自然。宝玉天资聪颖,功名是迟早的事,且他是贵妃之弟,前程定是有的。今日找你来,只是和你说一声,咱们彼此先有个默契,等宝玉考取了功名,两家再正式议亲。”
林如海答应了。据他对贾宝玉的了解,除非贾家遭逢剧变,否则的话,想让他认真读书,科举出仕,难如登天。
贾母将和林如海的约定告之了贾政王夫人,贾政欣慰极了,若宝玉真能考取功名,迎娶外甥女,那定是极好的。
可王夫人却心中不忿,不过个小丫头而已,还要宝玉考取功名,哼!若宝玉有了功名,再加上贵妃,便是娶公主也是够了!谁还看得上林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