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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的脑子里一片混沌,我不知道下步我该走向何处。
漫长而揪心的等待,等来的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我不但失望,而且特别伤心。
手机响起来,是端木打来的,说他下午要回省里,有几句话要给我当面说说。
我懒散地说:“就在电话里说吧。”
端木沉吟一会说:“是孟达让我带来的几句话。”
我心头火起,大声说:“就算是陈省长的话,电话里也可以说得清楚吧?”
端木挂了电话,我气恼地将手机扔到车座椅上,看着远处一片繁忙的工地,脑袋一片空白了。
衡岳市在加紧造城,原来的老城区越来越满足不了城市的发展需要了。十年前规划的一条外环路,现在似乎已经变成了内环。路边不停矗立起来的高楼,将这座城市划成了两个世界。
外环路里面的老城区处处破败,但人气鼎盛。外环路外的新城富丽堂皇,却人烟稀少,处处显得无比的萧条。
我一点也不奇怪这种变化,小时候留在心底的城市模样如今已经很难找到它过去的面貌。这是个全国造城的时代!每个地方不论大小,都在造着或大或小的新城。似乎不去造城,地方的领导就没能力一般。
手机再次尖利地响起来,我回到车里,一看还是端木的电话,不耐烦地说:“端木处长,你要是觉得说话不清楚,给我发个短信息也可以。”
端木在电话里嘿嘿地笑,说:“沉不住气了吧?”
我冷笑着说:“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有原则的人,不会计较个人得失。”
“你就继续去骗鬼吧。”端木直言不讳地取笑我说:“孟达早就猜到了你的这种状态,所以叫我带几句话来,不愿听拉倒。”
“你说,我听。”我满不在乎地说。
“我不说,我要当面给你说。这是孟达交代的事,我必须办好。你要不听,我也就不说了,回去把话还给孟达就是。”端木好像有点不高兴了,说话的口气显得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样子。
我叹口气说:“好吧,你在哪?我去找你。”
“不,你在哪,我去找你。”
“这是衡岳市,你熟吗?”我讥讽着他说:“我可不想等到头发白了还见不着你的影子。”
端木冷笑道:“衡岳市再大,也是中部省管的地方。我端木不是衡岳市人,但在中部省这块土地上,自信还不会迷路。”
我只好告诉他我在外环路上,抬眼看到一个标志性的建筑,说了具体方位。
端木在十多分钟的时间就赶过来了,车子停在我的车后面,只有他一个人下车,径直朝我走来。
我看到他后,脸上漾起一丝微笑说:“对不起,端木处长,让你麻烦了。”
端木黑着脸,怒视着我说:“沉不住气的人,能干大事吗?”
我心里发虚,赶紧换了一副笑脸说:“处长,我小地方的人,境界不会太高埃”
这句话似乎落在端木的心坎上,他满意地笑了,朝我伸出一只手来说:“给支烟抽。”
端木和徐孟达他们都不抽烟,这个事实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看不起自己。但凡官做得大的,和钱多的人,他们都不抽烟。有人甚至说,抽烟的人都是穷人,没素质的人。
可是我知道,我们开国的老大,每天是烟不离手的。
端木将烟点着了,居然美滋滋地抽了一口说:“好烟!”
我忍不住笑起来,只有人说好酒的,还没看到有人赞叹好烟的。
“徐哥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我忍不住地问。
“想听了?”端木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将眼光投向远处说:“衡岳市这座城,果然不同凡响。”
我被他的话搞得云里雾里,难道徐孟达的话与这座城市有关?
“孟达让我告诉你,去信访局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只有跨出去这一步,才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我摸不着头脑问:“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如果你一下就懂了,还需要我来啰里啰嗦吗?”
“你的意思是,徐哥在下一盘棋?”我没有底气地问:“我现在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
“你怎么不说自己是一副牌呢?一颗棋子,要是没其他帮手,最终会死无葬身之地。而一副牌,只要底牌在自己手里,谁敢不顾忌?”
我苦笑着说:“端木处长,我是棋子也好,牌也好,我明白我只有一个任务,就是冲锋陷阵。”
端木拍拍我的肩膀说:“其实你比谁都明白!我要走了,直接回省里复命了。你这里是最后一个落实,落实了你,干训班的事偃旗息鼓了。”
送走了端木,我回味着他话里的意思,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